他們不用在羨慕解放區的人，以後一樣會有好日子。
至於北方，除了少數大城市，大部分地區都已經被解放，那裡的百姓已經體驗到了紅黨的好，他們分到了土地，領到了糧食，當官的不再整天想著怎麼他們身上撈錢，地主沒辦法繼續剝削壓迫。
幾百年的苦難，總算見到了希望。
雖然他們依然很窮，產的糧食還是不夠，但至少有了希望，隻要努力，能吃上飯肯定不是問題。
金圓券的貶值，影響了不少人的心情。
很多人明白，金圓券沒了希望，以後會和法幣變成一個鳥樣子，甚至還不如法幣。
晚上，老祥記。
作為南京有名的飯館，這裡每天生意都很好，鄭廣濤費了很大的力氣，依然沒能把老祥記全部包下來。
南京城的權貴太多了。
督查室四百多人，但在南京的隻有不到三百，擴編之後，不少人被派往各大城市，之前每個城市就兩個人，數量太少。
擴編之後給他們增加了人手。
每桌十二人，他們也要二十多桌。
“掌櫃的，他們都是什麼人？”
小冉趁來到前台的時候，小心問道，華掌櫃往門外看了眼，小聲說道：“督查室的人，今天在這裡聚餐。”
知道是督查室，小冉露出恍然神色。
督查室有錢，可不僅僅是果黨內部知道，他們也清楚。
沒有比他們福利待遇再好的部門。
其他部門就算能撈錢，也是有權的撈，真正乾事的人撈不了多少。
“主任來了。”
門口督查室的人看到外麵來的車隊，立刻喊了聲，他們自發排成兩排，等待楚淩雲下車。
楚淩雲，鄭廣濤從一輛車上下來，趙東和餘華強則在其他的車上，就他們三個跟在楚淩雲的身邊，其他的處長都在這邊等著。
“歡迎主任，歡迎鄭副主任。”
賈昌國帶頭喊道，督查室的人一起高呼，惹來不少其他人觀望。
楚淩雲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這麼高調，進去再說。
為了聚餐，鄭廣濤特意要了他們一個招待大廳，那裡能擺十桌，剩下的則是單間。
最好的單間肯定屬於他們，楚淩雲和各處的處長都在，除了他們外還預留了三個位置。
包括主位。
大公子和鄭次長知道他們聚餐，想要一起參加，楚淩雲答應了。
另外一個位置則是留給曾文均。
他是大公子身邊的紅人，大公子來帶上了他，特意提前打了招呼。
其他人則都在其他房間和大廳，熱熱鬨鬨的全部到了自己位置上。
楚淩雲剛到沒多久，鄭次長便到了。
楚淩雲親自到門口迎接。
“淩雲，還得是你們，哪個單位有實力在這舉辦全員聚餐？”
鄭次長笑嗬嗬說道，瞪了眼自家侄子，他讓鄭廣濤陪同自己一起來，結果倒好，這小子說今天整天要陪著主任，愣是沒去接他。
這小子現在眼裡就他們主任，沒有其他任何人。
“您過獎了，他們勞累了一年，聚聚不算什麼。”
楚淩雲笑嗬嗬搖頭，聚餐而已，花費是大了點，但鄭次長又不是沒錢。
他完全可以帶著自己小部門的人來，每天來都沒問題，但他肯定不會舍得。
“主任，大公子到了。”
兩人剛進去聊了一會，鄭廣濤過來彙報，兩人同時起身，到門口迎接。
大公子帶著曾文均走了過來。
“淩雲，不請自來，不要在意啊。”
大公子笑嗬嗬說著，楚淩雲做了請勢：“您能來是我們督查室的榮慶，師兄請。”
他們一到，宴席正式開始。
點的菜都不差，每桌要一百多塊大洋，督查室今天單單聚餐便花去了三千多塊大洋。
鄭廣濤來定的桌，直接扔出來五根金條做定金。
這些是菜錢，沒算煙酒。
督查室的人抽的都是好煙，不過沒人抽雪茄，以前倒是有人抽過，但傳出主任不喜歡聞雪茄的味之後，再沒人敢抽。
“淩雲，南京這邊算安穩，就是不知道前線的將士如何。”
喝了幾杯酒，大公子歎道，徐蚌，平津都不順，今年果黨似乎處處不順，到處損兵折將。
“師兄，放心吧，等過了年，一切都會好的。”
楚淩雲笑道，鄭次長馬上接話：“淩雲說的對，今年我們不順，明年就該我們轉運了。”
“也對，是該轉運了。”
大公子主動舉杯，看向鄭廣濤：“告訴所有督查室的兄弟們，好好工作，明年要做的更好，等明年我們大反攻，到時候給他們升職。”
“是，我這就去告訴他們。”
鄭廣濤笑嗬嗬起身，楚淩雲明白大公子是想討個好點的彩頭。
可惜再好的彩頭也沒用，大公子並不知道，楚淩雲說的明年一切會好並不是果黨，而是百姓。
快了，沒長時間了。
等南京上海等地解放，果黨一敗塗地，距離全國解放的時間也就不遠。
鄭廣濤一一通知，外麵督查室的人一陣歡呼，特彆是旁邊大廳的人喊的最響。
“這是誰，他們喊什麼呢？”
有其他客人不滿，嫌他們太吵，找到華掌櫃抗議。
“他們是督查室的人，今天在這裡聚餐，至於喊什麼我沒聽清楚，要不我幫您去問問？”
華掌櫃一臉笑容，來問話的客人愣了下，隨即搖頭：“算了，不用問。”
他是有點級彆，但還不如楚淩雲，督查室他可不敢招惹。
“掌櫃的，他們竟然大言不慚，說要大反攻。”
沒多久小冉再次過來，很小聲的說道，華掌櫃看看四周，對他搖頭道：“在這裡不要說這些，你去忙吧。”
小冉聽到了他們所說的話，督查室的人正在鼓勵自己人。
說什麼明年要大反攻，奪回這些失去的地方。
怎麼可能，果黨不得人心，紅黨民心所向，他們沒有任何機會，楚淩雲不過如此，沒想到被傳很神奇的楚淩雲，竟然和其他人一行，愚蠢自大。
“淩雲，吃完飯我們聊會吧？”
酒過三巡，大公子主動問道，楚淩雲輕輕點頭，他和大公子喝的都不太多。
沒人敢灌他們酒。
彆人來敬，他們淺嘗即可，敬酒的人則要全部喝完。
沒有一定級彆，根本沒資格來向他們敬酒。
聚餐很熱鬨，督查室的人不斷誇讚他們的主任，大部分人發自內心，餘華強和牛貴江除外。
牛貴江在內務處，楚淩雲之前排查的時候，發現了他的身份。
他是自己的同誌。
牛貴江屬於南京組織，他很重要，梁書記明白楚淩雲這樣人的厲害，沒敢讓他收集情報，準備關鍵時刻再啟用他，沒想到牛貴江海沒啟動，督查室來了更重要的餘華強。
現在牛貴江更沒必要啟動，他能獲得的情報遠不如餘華強。
晚飯結束，督查室喝醉的不少。
醉了的有人送他們回去，不會落下一個，楚淩雲則上了大公子的車。
“淩雲，凱特門咄咄逼人，李將軍最近又特彆活躍，現在支持他的人不少，父親快頂不住了。”
車上，大公子苦著臉說道，老頭子最近的壓力非常大，睡不好覺。
仗沒打贏，那麼多軍隊在外麵有全殲的危險，他一點辦法沒有。
想尋求外界的援助，凱特門卻不答應。
美國現在勢大，哪怕不是後世那樣一家獨大，對很多國家一樣有影響力。
再說戰後沒幾年，其他國家就算想援助，也是有心無力。
“師兄，您想我做什麼？”
楚淩雲沒有廢話，直接問道，大公子心裡一鬆，快速說道：“你能不能再和凱特門先生說說，父親知道錯了，願意認錯，緩解關係。”
“師兄，不是我不幫，而是凱特門不是輕易改變主意的人，上次我沒對您說，之前他對我說過，我是我，校長是校長，他不讓我參與他和校長之間的事。”
楚淩雲無奈搖頭，彆說他不願意勸，就算真願意勸也沒任何作用。
他明白大公子的意思，想讓他拚掉河凱特門的交情，幫老頭子保住位置。
“凱特門是個有原則的人。”
楚淩雲補充道，這件事他做不了，做了沒有任何作用。
“我知道。”
大公子神色更為落寞，他的確是這個意思，他們找了很多人，甚至國內去了不少人，依然改變不了凱特門的主意。
無論他們的人說什麼，凱特門就是不聽，而且不斷批判他們。
父親最大的希望就是打贏目前的戰爭。
無論徐蚌還是平津，有一個能贏就行。
關鍵是他們父子看不到一點贏的希望。
之前杜將軍若是能全部撤回來還好，結果老頭子一陣騷操作，徹底將他們留在了那邊，無法回來過年。
“其實退一步不是不行，隻要軍權再手，任何人撼動不了委座的位置。”
楚淩雲歎道，大公子默然，雖然軍權在手，但軍中派係林立，誰知道有沒有將領會偷偷和李將軍他們媾和在一起？
不到萬不得已，老頭子肯定不願意丟掉名分。
“如果我們失敗，去西南還是去台灣好？”
大公子突然問道，關於這個討論在果黨內一直沒停過，敗象已定，沒有贏的希望，退到哪很關鍵。
不少人傾向於西南。
但此一時彼一時，之前和日本人作戰，退到那邊是沒有辦法，紅黨則不一樣，他們群眾基礎太強了，到時候所有國人是幫著他們，不像之前都是在反抗日本人。
“師兄，我認為台灣更合適。”
楚淩雲輕聲回道，大公子眼睛一亮，其實他傾向於台灣，他的父親和他意見相同。
事實上幾個月前，他們便已經開始秘密在台灣布置，但大公子是第一次和楚淩雲談起這個問題。
“你我師兄弟想在了一起，但我不想有這麼一天。”
大公子再次歎氣，他沒問為什麼，楚淩雲眼光一直超高，特彆是在凱特門的這件事上。
當初誰能想到凱特門會獲勝？
楚淩雲卻堅信不疑，早早下了注，如今得到了豐厚的回報。
“我也不想。”
楚淩雲搖頭，他是真的不想，若是果黨被徹底消滅多好，祖國日後能省去很多的麻煩。
他們兩個的不想，完全是兩個概念。
“我送你回去。”
大公子沒再多說，他想問的已經問過，沒能得到他最想要的結果。
其實楚淩雲和凱特門減少關係，對他還有個好處，那就是減少楚淩雲去美國的可能，人都有私心，他需要這個師弟留下來幫他。
但這些話他絕對不會去說。
老頭子正在努力，但越努力他越有種無力感。
新的一年第六天，準備充分的紅色大軍，正式對杜將軍所部展開進攻，被圍困了這麼久，連糧食都沒有的果軍，戰鬥力降到了冰點。
不說一觸即潰，逃跑的確實不少。
僅僅三天，十三兵團便被消滅大部，剩下的殘兵敗將逃到了二兵團防區，做著最後的掙紮。
杜將軍明白大勢已去，老頭子胡亂指揮，最終完全葬送了他們。
南京，老頭子得到消息手腳冰涼。
那麼多人，本以為他們能撐上許久，沒想到就三天的時間一個兵團就沒了。
噩耗不止這一個，剩下的人更沒有鬥誌，僅隔一天，整個戰場的果軍完全潰敗，數十萬人的大戰，這麼短的時間內便落下了帷幕。
這個結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想。
美國方麵首先發難，把所有責任全部推在老頭子身上，不斷對他進行批判，果黨內部也沒想到敗的會這麼快，這麼徹底，南京房價再次大降，更多的人想著逃離南京。
徐州沒了，淮河失守。
接下來就是長江，就是南京。
紅色大軍隨時可能來到他們的對岸。
那些果黨中的人，有幾個不怕？
香港，方士易收到消息後，馬上喊來小蘇和老吳，三人一起好好喝了幾杯，淮海的獲勝，代表著他們即將全麵勝利。
北平和天津是還沒有解放，但他們已是困獸，用不了多久它們便會回到人民的懷抱。
自從三年前果黨撕毀協議，悍然進攻，誰能想到這麼快，他們便打出了這樣的成績？
南京的餘華強不敢公開慶祝，自己在家炒了幾個小菜。
酒沒喝，他酒量不行，怕喝醉。
最得意的是陳展禮，他可以公開吃喝，來為自己慶祝。
他現在是上海站的實際老大，王躍民看到這樣的局勢更加不會回來，齊利民問不到他們，組長平時又不過問他們內部的事，上海站完全由陳展禮說了算。
連柯公知道了都很是感歎，陳展禮是有運之人。
臥底76號，最後成了主任。
潛伏在保密局上海站，又做成了有靠山有後台，卻沒人問的實際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