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信息不多,但這麼容易就套出來,令鄔水蘇十分奇怪。
標哥在談話中,還無意間透露除了關於王蓮男朋友的事情。鄔水蘇萬萬沒想到,能在這麼一個巧合之下打聽出這個消息。
但是,這一切過於順利,就像是有人精心安排好了一切,然後將所有的箭頭都指向一個地方。
換句話來說,鄔水蘇查出來的東西,不是他查出來的,而是有人通過各種各樣的人和事件,直接告訴他,你要去這裡。
簡直就像是被一個巨大的看不見的手操控著,他的所作所為,事情的發展方向,全由不得自己決定。
讓他不由自主的感覺自己像一顆被彆人利用的棋子,而擺弄整個棋盤的人至今沒有露臉。
米樂開口:“碰運氣你能碰到這裡來?我沒那麼好騙。不過,我也不想知道。”
鄔水蘇道:“跟你聊天真是折壽。有沒有人跟你說,你的嘴巴真的很毒舌。”
米樂:“沒有。你要當第一個嗎。”
鄔水蘇道:“算了。換個東西聊吧。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來茶樓街嗎……”
米樂打住他:“勞駕,我不想。”
鄔水蘇道:“好吧你不想。那是我想,我告訴你,這個茶樓街其實不是茶樓街,通俗一點的叫法,就叫做紅燈區。”
米樂愣了一下。
鄔水蘇繼續說:“我看你在這裡住了很久,難道你沒有覺得這個茶樓街很古怪嗎。明明一條街的店鋪都要死不活的開著,最熱鬨的時候也隻有樓下的幾個老頭子,但是屹立在長水鎮這麼多年都沒有倒閉,也沒有被拆掉。”
“就連你前段時間跟鄔丞競爭長水開發區土地的時候,這一塊都被單獨劃了出去,不在收購土地之內。”
米樂恍然大悟:“它背後有人。”
鄔水蘇點頭:“應該是背後有人,而且來頭不小,或許跟當地政府有點聯係。茶樓街根本不是喝茶的地方,裡麵烏七八糟的事情暴露出來,很可能還要被警察請去喝茶。”
米樂道:“裡麵有其他生意?”
鄔水蘇:“見不得光的。但是老鼠太大了,根本打不下來。狡猾至極,這麼多年盤根錯節,哪兒能是一次可以端的。我剛來這裡,才摸清楚這玩意兒。”
米樂道:“你膽子真大。那群不學無術的混混也是從這裡買的匕首?”
鄔水蘇:“猜測而已。今晚上進去打探一下,找點兒門路。我的膽子可不大,原本是不打算進去,結果偶遇了你,我一想天賜良機,於是就來利用你了。罩我啊,姐。”他笑了一聲,突然話鋒一轉:“對了,你還沒回答我,你這麼晚出來乾什麼?”
米樂沒說話。
鄔水蘇道:“說起來,你現在是一個人住嗎。上次我跟你第一次見麵,你身邊那個高中生是誰?你弟弟?”
米樂道:“閉嘴。吵死了。”
她並不是對每一個人都很有耐心。
比如鄔水蘇,她就很沒有耐心。
兩人借著夜色走進了茶樓街,越往裡麵走,越陰暗。
茶樓街的入口很冷清,進去之後跟花鳥市場的格局有點像,分為四塊地方。
穿過一個破爛門,兩旁老舊的桌椅翻起來堆在一起,牆壁落灰,隱約還能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片刻後,前麵漸漸地有了燈光。
不過,這個燈光不是很亮,昏暗曖昧,就在兩旁的茶樓內。茶樓門前半遮半掩,欲說還休。總之,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喝茶的地方。
米樂走過去,除了燈光之外,茶樓街裡麵終於有人了。
看起來,這些人是從其他入口進來的。米樂剛才走來的一路根本沒碰到其他人,鄔水蘇猜測道:“估計是老熟人了。我看這個茶樓街不止一個入口。不過正門口很少有人走。”
米樂道:“做皮肉生意,還有走大門的嗎。”
二人沒有說話,兀自走著。
米樂警惕性拉的很高,一邊走一邊觀察。
茶樓街的兩旁,正如同鄔水蘇說得那樣,是招攬客人的小姐。不過看起來檔次都不太高,穿著打扮透露出一股濃濃的古老夜店風。
鄔水蘇走了一會兒,突然把自己的帽子拿下來,扣在米樂頭上:“路上的男人看你,比看裡麵的小姐多十倍。”
米樂道:“彆指望我感謝你,這是你拉我進來的,你應該的。”
鄔水蘇無奈道:“我沒指望你感激我,大小姐,你脾氣也太差了,小心以後嫁不出去沒人要。”
米樂冷冷瞪了他一眼。
她轉過頭,沒注意,正好跟前麵的男人撞了一下。
那個男人走得匆忙,撞到她之後連忙道了個歉,又往後麵走去。
米樂眯著眼看了會兒,鄔水蘇道:“你看他乾什麼?氣人家沒給你道歉?”
米樂道:“不是。那個人好像是六中的老師。”
鄔水蘇道:“老師來這裡乾什麼。被看到了還不得開除。”
米樂沒回答,她其實也不能確定是不是六中的老師。隻是去給秋緹開了一次家長會,好像在家長會上見到過這張臉,應該是老師不錯。
不過不確定的事情,她不敢下結論。
她轉過頭,眼看前麵就要走出茶樓街了,米樂說道:“你還要調查什麼?彆告訴我你的調查就是這麼進來走一趟。”
鄔水蘇道:“當然不是。”
他拍了一下米樂肩膀,道:“走,你不是說那個人是六中的老師嗎,我們跟上去看看。”
也正在這個時候,米樂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好在茶樓街裡麵並不是很安靜,她看了眼電話,發現是秋緹打來的。
米樂頓了一下,將手機放在耳邊。
秋緹在那頭略帶困意的聲音傳來:“你在哪裡?你還在生氣嗎?”
米樂道:“沒有。”
秋緹道:“可是你跑出去了。我來接你。這麼晚不回來,我擔心你。”
米樂抬頭一看這地方,燈紅酒綠,糜爛頹廢,處處都是陰暗不堪的大人世界。
關鍵是秋緹過來,要是看到自己跑到這種風月場所,邊上還有一個男人——並且鄔水蘇之前還被秋緹撞見過,被他認定為米樂“好同事”之一的人。
無論怎麼,都不能讓秋緹過來。
她倒是不心虛,隻是秋緹此人太會腦補了。
她根本招架不住。
“不用。”米樂拒絕他:“我就在家外麵不遠處,很快就回來。”
秋緹在那頭有些質疑:“真的嗎?”
米樂道:“真的,我騙你乾什麼。”
結果不巧,好死不死,就在這個時候,茶樓街其中一個小店中,一名穿著打扮風騷至極的女人,半露著胸脯,風情萬種靠在門邊,對鄔水蘇招呼道:“帥哥,站在門口乾什麼,我屋裡有茶,進來喝兩口唄?看你長得這麼帥,我不收錢。”
秋緹在那頭聽了,沉默了一秒,說道:“家附近?”
那女人看到一臉懵逼的米樂,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噢喲,我說你怎麼不進來,原來是帶女朋友來的。帥哥,你好會玩啊~”
又是長達十秒的沉默,秋緹一字一句說道:“女朋友?很會玩?”
米樂道:“我……”
秋緹問道:“晚晚,你到底在哪裡。”
他說話的語氣都比平時冷了幾個度,帶著些質問:“有你這樣的嗎。我的手剛受傷,你就嫌棄我,要去外麵打野?”
“好。我知道了。”沒等米樂解釋,他就自暴自棄說道,“家花不如野花香,妻不如妾,妾不如嫖,嫖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是吧。”
米樂整個人都僵住了,表情瞬間變成:=口=!
秋緹委屈得要命:“他比我好看嗎?”
米樂道:“我不是……我、我在這個……”
她連忙道:“茶樓街,我跟朋友出來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好啊,秋緹暗道,這借口可真是爛到家了。出去抓十個出軌的男人九個都說隻是出去跟朋友辦事。
你這個事情辦得好,要是我不打電話來,恐怕辦著辦著就要辦去床上了。
秋緹道:“我現在過來。”
他掐斷電話,麵上神色莫辨,拆了手上的繃帶,拆到一半,想了想,還是重新捆了回去。
隻不過捆得太用力,下午才好一些的傷口,又流出血來,浸濕了白色的繃帶。
看著十分恐怖。
秋緹倒很滿意,不過很快,又沉下臉色。
他難得情緒外露,並且不再是任何他想要裝出來的情緒,而是真實的,感到了一絲不爽。
他心道: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