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場裡的董誌兆正在掀一塊大石頭, 見自己的兄弟來了, 就招呼著過去幫忙。董誌聞歎口氣,扔掉手裡的鐵錘, 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其實打這種簡單的方石, 並沒有什麼難度, 掌握好手裡的鐵鑽和鐵錘, 記住大小,直接打就是。
教了董誌聞一會兒, 董誌兆在一旁和他一起打鑿著。
“哥,山後頭的栗子差不多好摘了,我帶了一個布袋, 咱倆去摘吧。”董誌聞沒了耐心,這都好一會兒了,自己的那塊石頭還是歪歪扭扭的。
畢竟董誌聞是第一次乾, 董誌兆也不能太嚴格,隻道,“你打出兩塊就可以去。”
董誌聞沒了轍, 隻能重新撿起鐵錘繼續乾。
差不多快中午的時候, 石場來了一個人, 是閆麻子。他嘴裡叼著煙卷兒,走到正在打石頭的董家兄弟麵前。
“誌兆, 手藝不錯啊!”閆麻子蹲下,似乎前些日子的恩怨早已經過去。
董誌聞嘴裡哼了一聲,轉過身去背對著閆麻子, 手裡的鐵錘也加大了力氣。
閆麻子絲毫不在意,兩指夾著煙卷兒,口裡吐出個煙圈兒,“我聽說這些石頭賣了不少錢,有多少啊?”
董誌兆終於抬頭,他知道閆麻子是個臉皮厚的無賴,並不想跟他瞎扯太多。“你來打聽,是也想乾這活兒?”
“這不是問問嗎?”閆麻子笑笑,“我家會分不少地,哪有功夫打石頭?”
這樣的話彆人會信,董誌兆不信,閆麻子出了名的壞,他可不會交底兒。“價錢嗎,要人家買主說的算。”
“不實在了不是?昨天剛拉走一車,你當我沒看見?”閆麻子繼續道,“又不是來搶你的,看你藏著掖著的。”
這話讓董誌兆蹙了眉頭,“等著,彆人再來的時候,我幫你問問。”
閆麻子從董誌兆這裡套不出什麼話,心裡更加斷定這些石頭賣了不少錢。昨晚,他那爹就說了,看著董誌兆推著滿滿一自行車的東西回了家,油麵魚肉什麼的。
“誌聞,收拾收拾回家吃飯了!”董誌兆站起來,拍了拍雙手。
董誌聞瞅了眼在石場裡東張西望的閆麻子,有些不放心,小聲道,“萬一他發壞呢?”
“你還沒那麼笨,明著他不會的。”董誌兆踩著腳下的碎石往江珮走去,“回去了,你沒事彆跑來,這裡亂的很,日頭也曬。”
江珮收拾好水壺,“沒什麼事,就和誌聞過來了。”以前在董家,好像活兒不少,沒想到分了家之後,倒是沒什麼做的了。
三人離開的時候,閆麻子還在石場裡轉悠。
回到家,學習完的董淑月已經幫著把飯給做好了。她做事有點隨董母,什麼都做的利索,相對的董淑蓮就粗拉一些。
董家大爹喜歡喝酒,中飯就留在董卓家吃的。所以董淑月沒有回董家,留在老屋吃了飯。
“嫂子,你還想考大學?”董淑月問,她看見了江珮放在炕頭上的書。
“嗯。”江珮不知道怎麼回答,就點了下頭。
董淑月沒再說話,低頭吃飯。
一天又過去了,到了分地的日子,董誌兆要趕著給人家的石頭,早早去了石場,說是分地的事讓江珮去就行。
董誌聞沒有上山,他的胳膊因為掄錘,現在肌肉痛,倒是跟著人去看熱鬨。
分地這種事,一般都是家裡的男人出麵,所以江珮出現的時候,村民的目光有些異樣,連著站在地邊看熱鬨的女人們都竊竊私語著。
江珮不在意,她以前什麼場麵沒見過?輪到她的時候,她大方走進人群,伸手在裝著紙團的草帽裡隨意抽了兩個。
旁邊的人也隻是看著,董卓也早其中,他覺得大兒子讓自己的媳婦兒過來有些不像話,誰家這麼慣著女人了?一家之主當然是男人,分地是多麼大的事兒?讓一個女人來,她能抽到什麼好地?
“是這兩塊?”村委負責分地的老趙看著手中的紙條,“十三號地和二十七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