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不用管她。”董誌兆壓根不想理閆家的人, 拉著江珮往石場那邊走。
“董誌兆, 這麼早就上工啊?”閆玉花開口招呼, 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可是無人察覺她那抖著的嘴角。
“嗯。”董誌兆連看沒看閆玉花一眼。
“我是去我姥爺家了,正好路過的。”閆玉花又道,“我知道你們石場有時候丟石頭, 但是我真的是路過。”
“知道。”董誌兆冷冷一聲, 拉著江珮便離開了。
閆玉花雙手成拳, 狠狠的拿牙齒咬著自己的下唇,直至血絲流出,雙目是火一般的恨意。
去了石場,還沒有上工的人過來, 周遭一片安靜。昨日裡打好的石頭堆在一起, 打鐵鑽的火爐那裡扔著幾個小鑽子。
江珮看了江父的來信, 就是說已經到家了, 不用掛念之類,有空就回家看看。
“你跟我來, 我帶你去個地方。”見著還早,董誌兆拉著江珮, 沿著石場邊的一條小路往上走。
“去哪兒?”江珮掙不脫, 草上的白霜已經化成了露水,沾濕了她的褲腳。
“我前些日子發現的好東西,給你留著呢。”董誌兆回頭笑, “去看看吧。”
董誌兆身高腿長,江珮小跑的跟上。兩人到的地方是舊石場上麵的一塊巨石,下麵就是亂石成堆的舊石場。
“有什麼?”江珮四下看了看,除了石頭就是樹,哪有什麼好東西?
“在那兒,你看看。”董誌兆把江珮拉到自己前麵,指著巨石的石縫,“看見了?”
董誌兆指的地方,是巨石和山體之間,那裡生了一株樹,整個樹身都探了出去,懸空在舊石場上方。樹上是一顆顆的小果子,帶著白霜的黑色,滿枝椏的掛滿。
“那是軟棗?”江珮以前吃過,糖葫蘆除了用山楂做,也用軟棗做的,隻是她從來沒有見過軟棗樹。
“就是軟棗。”董誌兆挽了自己的袖子,邁開步子往前走,“現在已經下了霜,估計不會澀了。”
“你要乾什麼?”江珮被董誌兆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拽住他,兩隻眼睛亮亮的。
“我去給你摘來吃啊!”董誌兆的大掌揉揉江珮的腮頰,那裡變成了嫩嫩的桃粉色,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彆去了。”江珮勸道,眼睛看去那可怕的地形,實在太危險了,下麵就是亂石堆,萬一腳下踩不好……她真的不敢想象。
“你關心我啊?”董誌兆彎腰與江珮平視,眼中盛著寵愛,他的手理了江珮的頭發到她的耳後,“沒事的,我會小心的。”
江珮實在拉不住,她有時候覺得董誌兆也是個脾氣倔的,為了幾顆小小的軟棗,他竟敢爬上那陡峭的山壁。
董誌兆拽著樹枝,沿著巨石與山體之間的縫隙,往前移動著,那裡能容得下的腳的地方,最寬也不過二十公分。
邊上看著的江珮,手心攥的緊緊地,一雙大眼眨都不眨,大氣不敢出。再看看下麵的亂石堆,她真的是一陣暈眩。這人怎麼就這麼大膽?要換做是她,直接就嚇暈過去了。
但是董誌兆身手矯健,常年在山上進出,早已經練就了一身本事,手上有力,腳下也會借力。踩著不寬的縫隙,他幾下就到了樹旁,回頭對著江珮招了招手。
腳找了粗實的樹乾踩上,董誌兆的手抓著樹枝,直接攀到了樹上,樹枝搖晃,幾片黃了的葉子悠悠飄落,掉進山壁下的亂石堆。
而江珮早已經嚇得心跳到了嗓子眼,那棵軟棗樹可能撐得住那麼大的一個人?這人真是的,家裡有好多的零嘴,還差這幾個軟棗嗎?
軟棗樹上,董誌兆找了個位置坐下,腳下勾住樹枝掌握平衡,伸手摘著小小的果實,裝進自己的衣兜裡。很快,上衣的四個口袋,還有褲兜都裝滿了,後來他索性折起了枝子,回身扔到地上。
在江珮的忐忑中,董誌兆終於從那可怕的山壁上爬了回來,彎腰撿起地上的果枝,笑著想江珮走過來,獻寶一樣把軟棗枝塞到她的手裡。
“你就不怕?”江珮手抽去一旁,並不接軟棗枝,臉上也沒什麼笑意。
董誌兆一愣,隨即笑了,“以前我也經常爬樹的,沒什麼難的。”
這和爬樹能一樣嗎?這是山壁,掉下去怎麼辦?江珮轉身就走,不再理董誌兆。
“你等等我,彆生氣。”董誌兆去拽著江珮的小手,輕輕地晃了晃,“我以後都聽你的。”
江珮拽不過董誌兆,又被人拉著到了山頂。走了一路,江珮已經氣喘籲籲,那裡還記得聲董誌兆耳朵氣?
山頂有一處平坦的山石,兩人走過去坐下,江珮依舊有些喘息不平。
山下就是董誌兆承包的新石場,已經有了叮叮當當的聲音,上工的石匠已經開始乾活兒了。
董誌兆摘著枝子上的軟棗,送了一顆道江珮的唇邊,滿意的看著她吃掉。
“好吃嗎?”董誌兆問,“澀不澀?”
黑黑的小果子有些乾癟,吃在嘴裡軟軟的,甜甜的,就是要注意硬果核。江珮嗯了一聲,“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