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巧走進人群, 伸手拉著閆玉花, “彆爭了, 人家誌兆和江珮好好地, 你彆分開人家。”
閆玉花的手臂被蘇巧緊緊地拽著,掙脫不開,伸出另一隻手, 狠狠地扇在蘇巧的臉上。
寒冷的天氣,那巴掌聲又脆又響,蘇巧的半張臉當場就腫了起來, 連著她的眼淚都打了出來。
“滾,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兒!”閆玉花臉上狠戾俱現, 如索命的母夜叉, 哪裡還有剛進村時的柔弱?她甚至伸腳將蘇巧踹了一下。
蘇巧摔在地上, 手掌劃上尖利的砂石, 抬起一雙淚眼, “你就彆害人董家了,誌聞何曾做過傷害你的事?”
閆玉花氣得雙手成拳,想要撲上去廝打蘇巧, 被一旁的幾個大嫂拉住。
這事情好像越來越亂了, 從山上趕回來的董五爹走進人圈,伸手攔開蘇巧和閆玉花。
蘇巧坐在地上哭著, 儼然還是那個懦弱的媳婦兒,逆來順受的。
“蘇巧啊,有什麼話你就說出來, 村裡的叔伯都在,不會讓你受委屈。”董五爹拉了一把薑大夫過來。
此時薑政方的娘也走了過來,蹲下跟蘇巧說,“媳婦兒,你看看自己受了委屈難受,人家誌聞也受了委屈不是?”
“其實誌聞什麼也沒做,他那般年紀,當時又喝多了酒,能做什麼?”蘇巧抹了一把臉,“隻不過是董誌聞倒黴,那晚去了石場。”
“這人家大哥的石場,幫著去看看也是應該的。”薑母為蘇巧拍著身上的灰塵,“怎麼能說倒黴?”
“玉花本來去石場等著是……”蘇巧看去董誌兆,“是董誌兆。”
現場的人俱是看去董誌兆,如此一來差不多都能猜到個**不離十了。早就說,閆玉花怎麼能和董誌聞勾搭上,原來是大晚上的爬錯了人?可還是不對,既然爬錯了人,為何還留在石場不走?
“事關玉花的名聲,還是彆亂說。”薑母嘴上這麼說,眼睛卻是看向閆玉花,眼神確定以及肯定,閆家的閨女有什麼做不出的?
“本來玉花和城裡的那人談對象好好地。”蘇巧繼續哽咽著,“也都到了差不多談婚論嫁的地步,可就是上次在就石場的事,人家男方那邊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了,硬說我家閆盛是強/暴犯。死活不再同意這門婚事。”
“可是其實玉花那時候已經有了身孕。她覺得這一切都是董家的錯,所以……”蘇巧膽怯的看著自己的男人,不敢再往下說。
“是不是閆玉花就盯上了誌兆?本來想著算計他的?”董五娘乾脆接下下麵的話,“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那晚去的是誌聞,可是閆玉花的肚子不能等,也就隻能算計誌聞?”
蘇巧抖著嘴唇點了頭,不敢再說一句。
“你個吃裡扒外的賤/貨,在這裡給我胡說!”閆母氣急敗壞的衝上來,撕扯著蘇巧的頭發,狠狠地在地上拖拽。
一旁的村民趕緊將人拉開,免得那一直受氣的媳婦兒直接被打死。放眼看這閆家,似乎也就剩這麼一個還有點兒良知的。
“你聽誰說的!”閆母試著掙脫眾人,麵目猙獰,“你在這裡給我造謠。”
“我沒有造謠,是你和玉花在房裡說的,我在外麵都聽見了。”蘇巧顫著聲音道,“上次的事我一直愧疚江珮,我知道是我懦弱,膽小,但是我真的不想害她!你們也彆害她了,咱們好好過日子不行嗎?不要在一直盯著人家了。”
“天哪,這是養了一個白眼兒狼!”閆母見大勢已去,癱在地上不顧臉皮的哭嚎。
“媳婦兒,我問你,誌聞那晚做沒做什麼?”董五娘問,這種時候,最好就是把一切說的明明白白,免得以後彆人再亂傳什麼。
蘇巧搖搖頭,“沒有,他醉得一直在睡覺,能做什麼?”
“大夥兒都聽清楚了,這件事自始至終,董家人一點兒錯都沒有。”董誌兆提高聲量,擲地有聲,“誌聞沒有做不該做的事,閆玉花的肚子和我家沒有關係!”
閆玉花的身子搖搖欲墜,心裡最後一絲支撐的硬氣消失不見,眼前的影像開始模糊。董誌兆在晃動著,她連撲上去廝打的力氣都沒了。
“這次的事,誌聞也有錯,他不該貪酒。”董誌兆繼續道,“幸虧現在事情查清了,要不然讓一個十七歲的人,一輩子背上惡名聲,可想而知,人就毀了。”
村裡的人紛紛唏噓,閆家人這樣的毒計都能想出來,這是真要人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閆玉花身子晃了兩步,隱隱有癱倒的架勢。旁邊的村民趕緊往後躲了躲,這閆家慣會咬人,可千萬彆訛上自己。再說,剛才閆玉花還中氣十足的和人爭吵大鬨,可不像剛下拖拉機那會兒,指不定又在這兒演戲呢!
“咳咳!”閆玉花胸口憋悶,似乎有什麼堵住,讓她無法喘氣,“哇!”
乾硬的地上落了一灘血跡,很快滲了進去,染紅一片。閆玉花捂著嘴的手拿下,發抖的手掌一片腥熱殷紅,她已經無法支撐站立了,身子慢慢軟了……
“玉花!”閆麻子衝過去,扶住了暈倒的閆玉花,“薑大夫,快看看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