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光線明亮了許多, 董誌兆的側顏英挺, 薄唇抿著。
“啊!”董誌兆忽的慘叫一聲, 扔掉手裡的菜刀, 一手握著自己的手指,臉上皺作一團。
“怎麼了?”江珮扔掉柴,跑了過去, 緊張的看著董誌兆的手。
董誌兆一臉淒慘的看著江珮,欲言又止。
“快給我看看!”將董誌兆不說話,江珮更加著急, 伸手就想拉過董誌兆的手。
忽的,自己的小手就被人抓住,然後懵懂間已經被人抵在牆上。眼前是一雙帶笑的眼睛,以及無法抑製上揚的唇角。
“你!”江珮瞪著眼睛, 看著抓住自己的那隻手, 那裡有傷到?分明好好地。
“媳婦兒,你這麼好騙?”董誌兆刮刮江珮的鼻子, “好騙的我都想一口吞了你。”
“說什麼胡話?”江珮試著往回抽手, 狠狠的道, “就該把你的指頭切了去。”
董誌兆忍不住笑出聲, 他揉揉江珮的臉頰, “你看看你, 說狠話都可愛的要命。”他終於止住了笑,認真的看著江珮,“我的手指很有用, 我不會讓它出意外,因為……”
江珮的臉彆去一旁,生氣的嘴嘟著,“因為什麼?”
微涼的指尖落在江珮一邊嘴角處的小梨渦上,輕輕一點,“因為可以逗你呀!”
“你給我閃開!”江珮再也不客氣的,用力推著董誌兆,卻用力太過,直接被人抱住。
“好了,彆氣。”董誌兆抱著江珮,像安撫一隻炸毛的小貓似得,輕輕蹭著她的頭頂,“你看看,我切得土豆片合格不?”
江珮真是恨自己沒出息,怎麼就這麼一點點力氣,每次都是,輕而易舉的就被人家給製住。原主隻知道上學讀書,就不多鍛煉一下身體?
“媳婦兒,飯後咱去下村一趟。”董誌兆晃晃江珮,賴皮的與她對上鼻尖,“去看看新屋,幫著去選油漆,看看門窗刷哪一種好?再幫著娘把做好的衣裳拿回來。”
“定好去胡家的日子了?”江珮問,每次這樣被緊緊抱著,她就會變得很懶,什麼都不想做,隻想賴在這溫暖的地方。
“現在閆麻子的事過去了,我想著還是儘快見見吧。”董誌兆道,“畢竟快過年了,到時候淑蓮又大了一歲,娘又得嘮叨。”
江珮從董誌兆身上離開,走去灶台,看著切了一半的土豆片,眉頭輕皺,有些活兒還真是難為董誌兆了。土豆片是切得很薄,但是速度實在太慢,這樣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做熟午飯?還不如自己親自動手。
董誌兆識趣的走到灶前,把柴掰好,從灶裡挖出兩個埋著的地瓜。一上午過去,地瓜已經熟透,軟軟的,外皮微微發焦。
將土豆片切好,加上適量麵粉,鹽,用筷子攪拌均勻。鐵鍋倒油,燒熱,然後將盆裡的土豆鏟去鍋底,用鍋鏟鋪開。
灶裡的火不要太急,土豆餅容易糊。有話滋啦啦的響,土豆餅均勻的鋪在鍋底,然後蓋上鍋蓋,慢慢煎。
差不多時候,揭開鍋蓋,把土豆餅翻一翻。此時,剛才煎的一麵已經變得焦黃,帶著油光,散發著誘人的土豆香氣。
翻好後,再蓋上鍋蓋,細火慢煎,來回再翻兩次,直至出鍋。
正間,董誌兆幫著燒火。江珮可以做一道湯,蝦皮湯。
東間的爐子上,放上一個小鋁鍋,不大,直徑三十多公分。鏟上一塊豬油,鍋很薄,所以很快油就開了,趕緊撒上蔥花炒一下,加水。
切好的火腿條,洗好的蝦皮,此時倒進鍋裡,加鹽燉湯。湯開了以後,在放入白菜心,一起燉軟就行。
午飯,董誌兆吃了不少,就像他以前所說,最喜歡江珮做的飯。
上午兩人休息了過來,飯後便直接騎著自行車去下村。
水庫已經結了一層薄冰,沒了往日裡的波光粼粼,揚水站立在水庫邊上,孤零零的。
閆麻子已經抓起來了,村裡的人又開始到處走動,有的去自家地裡看看小麥的情況,有人想著上山去拾柴。
江珮坐在後車座上,墊著薄毯,手伸去董誌兆的衣兜裡,沒人的時候,她就把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背上。
到了下村的新屋,董誌兆支好自行車,拿著鑰匙開了門。後麵小學裡,傳來朗朗的讀書聲,校園操場上的白楊樹,葉子已經落光,光禿禿的枝椏在寒風中搖晃。
“這扇鐵門也應該刷一下。”董誌兆推開大門,刺耳的金屬聲,“看來門活頁也要上點兒油才行。”
江珮搓搓手,跟著走了進去。院子裡還有些亂,當時乾完木匠活,想來也隻是簡單收拾了下,並沒有打掃。這一場雪過後,牆角的木屑已經被濕透了。
“等著再把院牆抹上水泥,差不多應該明年春天了。”董誌兆開了屋門,拉著江珮走了進去。
屋裡比上次來的時候亮堂了許多,或許是因為重新粉刷了牆麵。“牆是誌聞刷的?”江珮問。
“對,他那兩天住在這裡,也沒事兒做,就把牆刷了。”董誌兆的手指摸了一下牆麵,“東間的話,就把炕邊上貼牆紙,省得到時候往牆上依靠,背都成了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