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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新一的話擲地有聲。
現場為之一肅。
宮野誌保靜靜地看著他,目光複雜。
而那些本來無動於衷的市民遊客,此刻竟是都不知不覺有些眼眶濕潤了:
“林、林管理官!!”
沒人再質疑林新一的勇氣。
他林新一林管理官的名望不僅沒有褪色,反而上升到了一個偉岸的高度。
而風衣男一心想要報複的曰本警方,形象也瞬間變得光芒萬丈。
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可惡...”
“現在耍什麼帥!”
風衣男臉色猙獰地啐罵道:
“話說得漂亮,但你真的能堅持到最後一刻都不逃跑嗎?”
“如果能做得到的話,那就來試試吧!”
人類的勇氣,向來都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而林新一可是得在這顆炸彈旁邊守上接近20分鐘。
在這漫長的20分鐘裡,他會一直在死亡的大恐怖中經受煎熬。
他會有時間思考自己的友人、家人、愛人,思考自己年輕的美好人生,然後和這人世間一切值得眷戀的事物做著殘忍的割舍。
一時熱血上湧選擇犧牲其實不難。
難的是能一直把這股熱血維持下去。
所以風衣男相信,不管林新一現在態度有多決絕,他都未必能堅持到那最後一刻。
而如果他現在說完這些漂亮話之後還扛不住逃跑了...嗬嗬,那戲劇效果隻會更強。
於是風衣男也不再拖遝:
“既然林先生已經做出決定了,那就讓我們看看他能不能遵守諾言吧。”
“現在,遊戲開始!”
“我要先離開這裡。”
“等我走之後,大家就可以開始逃命了。”
他特意盯著林新一,陰陽怪氣地在“逃命”二字上加了重音:
“林先生,希望你能堅持到最後3秒。”
“我可是為了你這個警視廳王牌,特意改動過行動計劃,挑了些很有意義的地方。”
“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不然如果炸彈在那個地方引爆的話...”
“你們曰本警方的顏麵可就真要被你丟儘了,哈哈。”
風衣男獰笑著發出最後的挑釁。
然後又一手舉著手槍,一手攥著引爆裝置,警惕萬分地向電梯間退去。
緊接著風衣男又連開數槍,將這特彆展望台幾部電梯的開關儘皆破壞,隻留下一台完好的電梯供自己使用。
而這整個過程中,大家都老老實實地待在原地,沒人敢向他靠近。
畢竟風衣男都說了會留時間給他們逃跑,沒有性命之憂的他們自然也沒勇氣跟這歹徒搏命。
茱蒂和赤井秀一倒是想找機會潛行靠近。
可那風衣男始終處於高度戒備狀態,手裡握著的遙控引爆裝置也一直沒有鬆開...即使是這兩位fbi搜查官,也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就這樣,在眾人緊張畏懼的目光之中,風衣男如願以償地獨自離開了現場。
他乘著那唯一一部完好的電梯消失在大家眼前,跑了。
留下一顆19分鐘,不,經過先前那番解說,現在隻剩下16分鐘就會引爆的定時炸彈。
然後...
下一秒...
“我先、讓開、我先!”
遊客們瞬間反應過來。
沒人想在這顆炸彈旁邊多待哪怕一秒。
大家都暫時將剛剛才令他們感動過一把的林新一忘在了腦後,拚了命地往那電梯口擠。
畢竟誰能先搭上下一趟電梯,誰就能早一點遠離這顆定時炸彈。
但還有人更加聰明:
“蠢貨!”
“這種時候還等電梯?”
“還不趕快從消防爬梯逃,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一旦炸彈爆炸,這座特彆展望台就會在第一時間化作煉獄火海。
呆在這展望台裡的任何地方都不安全。
就算被不直接炸成碎片,也一定會死在那坍塌的瓦礫之間。
現在有聰明人帶頭走消防爬梯,很快所有遊客都隨之反應過來。
他們一個個的全都變成了百米衝刺選手,徒手爬樓健將,幾乎在頃刻間就從這展望台內消失了個沒影,從外側的消防爬梯溜下去了。
於是這空蕩蕩的大房間裡便隻剩下4個人:
林新一,宮野誌保,赤井秀一,茱蒂。
“該死...還是讓這混蛋跑了。”
茱蒂有些無奈地轉頭向赤井先生歎道:
“秀一,抱歉...”
“這家夥的手指一直放在引爆摁扭上沒動,我根本找不到機會。”
“沒關係。”赤井秀一神色平靜地安慰了前女友兩句:“這不怪你。”
“我們已經儘力了。”
他們的確已經儘力了。
從那風衣男突然向林新一發難,並掏出引爆裝置的時候,優勢便已不在他們手上。
儘管赤井秀一是手槍境的人形高達,還有鎖頭自瞄的射擊外掛。
但對方手裡可是握著“核按鈕”的。
隻要輕輕一摁,就能摧毀一切。
赤井秀一武力再高也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忍耐著將歹徒“禮送出境”。
現在風衣男和現場遊客一前一後逃離現場,現在這小展望台裡就隻剩下他們4個人,他和茱蒂已然無處可藏。
而赤井秀一又不忍直接拋下身陷險境的林新一離開。
於是他索性毫不避諱地走到林新一麵前:
“林先生。”
“我們又見麵了。”
“你...赤井秀一?!”
林新一努力發揮著自己跟貝爾摩德特訓出來的演技,用驚訝的口吻回應道:
“你怎麼在這?”
“等等...混蛋,你們fbi又在跟蹤我!”
裝得跟真的一樣。
說話時還特意瞄了一眼身旁的誌保小姐。
就好像在害怕自己“偷情”的事情被人曝光。
“現在不是說這種事情的時候了。”
赤井秀一輕描淡寫地將自己非法跟蹤的事情帶過。
同時也給麵子地沒有提林新一“偷情”的醜陋行徑。
“總之,這些都不重要。”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該怎麼處理這顆炸彈。”
“你會拆彈?”林新一若有所思。
“嗯。”赤井秀一點了點頭:“我在fbi學過拆彈。”
“不過...”
他這聲“不過”還未說完,就被林新一那飽含期待的聲音打斷:
“那你有把握在存儲模塊保存完好的情況下,將炸彈拆掉麼?”
“如果可以拆掉炸彈取出電路板,再找技術人員破譯這電路板裡存儲的數據息...那我們或許還來得及趕在另一枚炸彈爆炸之前,從中讀取出炸彈安裝的位置信息。”
風衣男想跟林新一玩遊戲。
但林新一卻不想遵守遊戲規則。
在他看來,既然這塊電路板裡被寫了一個“倒計時最後3秒會彈出炸彈位置信息”的程序,那這不就意味著...
第二枚炸彈的位置信息,此時就存儲在這塊pcb板的存儲模塊裡?
根本沒必要像風衣男說的那樣,守在炸彈旁邊,等到最後3秒,拿命去換情報。
直接把“硬盤”拔下來,插到另一台“電腦”上,再讀取裡麵的存儲信息就好了。
林新一的想法不錯。
但...
“這麼做的前提是,得先安全地把炸彈拆掉,把電路板完好無損地取出來。”
“可這顆炸彈是沒法拆的。”
赤井秀一當頭潑下一盆冷水。
“哈?”林新一笑容瞬間凝固:“沒法拆?”
“那你還...”
還一臉冷靜地站出來說自己會拆彈,搞得像是能幫上忙一樣。
“我的確是在幫忙。”
“而我能幫到的忙,就是告訴你這顆炸彈沒法拆。”
“如果林先生你是抱著拆彈的想法才選擇留下來的話,那麼我勸你...現在逃命還來得及。”
赤井秀一用他那平淡的口吻,訴說著一個事實:
“我可以負責任地說:”
“這顆炸彈是拆不掉的。”
無法拆彈,林新一想到的“破譯硬盤”法就不能實現。
如果想知道下一顆炸彈的位置,似乎就隻能賭上性命守到最後3秒。
“這炸彈真的拆不掉麼?”林新一眉頭緊蹙。
“拆不掉。”赤井秀一再度給出肯定的回答。
茱蒂小姐則是在一旁附和:
“林先生,秀一的拆彈技術不輸我們局裡的頂級專家。”
“如果他說拆不掉的話...那你們警視廳的爆裂物處理課,恐怕也不會有人能幫到你忙。”
他們真不是在危言聳聽。
這顆炸彈是真的拆不掉。
因為它很特殊。
特殊在哪?
特殊在它不太柯學。
這個世界的大多數罪犯在設計炸彈的時候,都會把炸彈把設計得規規整整、有條有理。
讓名偵探一見到就能上手拆,拆著拆著還必能拆出一條紅線,一條藍線。
然後剪掉其中一條線就能把炸彈拆除。
但實際上...這種徒手拆彈的情節,在現實裡是基本不會出現的。
因為現實和電影不同。
電影裡的炸彈:
炸藥捆成一捆,上麵有個液晶屏,一根紅線一根藍線,10,9,8,7...
現實裡的炸彈:
表麵亂七八糟,各種膠條電線電路板捆在一起,很難辨彆清楚。
連線路都分不清楚,這種炸彈自然難拆。
更彆說,現實中經受過完善訓練的炸彈製造者,在定時炸彈中都會有相關的編程,以確保任何一根線斷掉都會立即引起爆炸。
誰要是電影看多了上去徒手拆彈,那就基本是給恐怖分子送人頭了。
所以現實裡的拆彈專家,其實在大多數情況下都不是拆彈專家,而是“排爆專家”。
他們的工作內容更多時候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