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魔神的安排比她想象中刺激多了!
那個家夥真是的!故意讓她出來和彆人約會,然後又一本正經地派人來把她捉拿歸案!然後呢?他是不是要對她實施一些……奇奇怪怪的懲罰?
小依蘭的心臟‘怦怦’亂跳。
噢,天哪!妮可故意讓她穿上了那麼清涼性感的緊身小裙子……魔神一旦脫下她外麵這件外套,一定會血脈僨張的!
真是羞死人了。
她是不是今天就要和他……
她的心跳越來越急,整個人坐立不安。
馬裡森憤怒地大聲說:“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我告訴你們,這件事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侍衛們根本不理馬裡森。
他幾次想要站起來,都被摁著肩膀摁回座位上。
他甩著淺黃色的頭發,模樣有一點狼狽。
視線瞟到神遊天外的依蘭身上,他狠狠抖了下肩膀,甩開侍衛們鉗製的手,指著依蘭說:“她和我什麼關係也沒有,你們放她走!”
他用眼神示意她去搬救兵。
坐在遠處的侍衛長不耐煩地回了一句:“安靜點。和你在一起的人當然要滅口。”
“什、什麼!”馬裡森震驚得瞪出了眼珠子,“你們到底要做什麼!我爸爸白休·斯坦是法師塔的常駐魔法師!他和溫莎公爵關係相當親密!你們敢動我一根手指,一定會懊悔萬分!”
一條布帶塞住了他的嘴巴。
馬裡森拚命瞪眼,嗚嗚直叫喚。
和他相比,依蘭的平靜顯得十分詭異。
侍衛們忍不住看了這個小小的女孩好幾眼。難道她沒有聽見‘滅口’兩個字嗎?她怎麼就一點兒都不害怕呢?
馬裡森掙紮了一會兒,放棄了。他呆滯地看著時不時露出一點傻笑的依蘭,心想:‘原來這女的是個傻子。’
很快,車隊駛進了溫莎家的舊莊園。
馬裡森被押下了馬車,踉踉蹌蹌地摔進了大廳。
依蘭一眼就看見了路易。
如今的路易看起來不到二十歲,但他站在那裡發愣的樣子,完全是一個遲暮老人的樣子。
“來了。”
他的嗓音還是和從前一樣嘶啞,手裡拄著黑寶石手杖,微駝著背慢吞吞走路的姿態,和他現在年輕健康英俊的外表非常不相襯。
馬裡森抬起頭,看著這個好像從一張古舊腐朽的老畫上麵走出來的銀發青年,眼睛裡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點驚恐。
路易看起來,真的很像很像那種吸食了人血之後就恢複美貌的吸血鬼伯爵啊!
“彆擔心,孩子。”路易優雅地把銀發捋到腦後,“隻要你配合聽話,我一定不會傷害你。”
“我、我的父親是溫莎公爵的朋友……”馬裡森用力咽下唾沫,艱難地說。
路易慢慢地左右搖晃著腦袋,笑。
“正是因為這樣,才把你請過來啊。”他輕輕揮了揮手,“把他帶到地下室。噢,還有一位同伴嗎?真是讓我為難……”
路易視線一轉,發現了老實站在一邊的依蘭。
“噢!天哪!”路易蹦了起來,身體往前一傾,差點兒原地摔了一跤,“小依蘭你為什麼在這裡!”
依蘭:“……”
難道不是事先安排好的嗎?
她眨了眨眼睛:“?”
侍衛長上前交待:“她和馬裡森在一起用晚餐,看著像是在約會,屬下就一並帶過來了。”
路易難以置信地瞪著依蘭:“小依蘭你瘋了嗎?!這種東西能配上你一根頭發絲絲嗎!噢我的天哪!從頭到腳,這家夥有一點可取之處嗎?你這是從天上下凡,到泥巴裡麵體驗生活嗎?”
被侍衛摁住肩膀正要押走的馬裡森掙紮著扭過頭來,像見鬼一樣盯著依蘭。
路易揪住了自己銀發:“噢天哪!這樣的家夥,就這樣的家夥,他根本不配得到你的一個眼神!”
馬裡森已經徹底淩亂了:“……”想起在餐廳裡麵對依蘭說過的那些話,他覺得自己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蠢蛋。
打發了馬裡森,路易拎住依蘭的外套袖子,踮著腳,快速把她揪到了二樓的屋子裡。
“大人知道這件事情嗎?”他緊張兮兮地問。
“他知道。昨天晚上我問過他了。”
路易嘴角狠狠抽搐,他為難地抱著肩膀踮起腳尖抖了好幾下,同情地看著她:“小依蘭,我覺得有點不太妙,你做好準備,想想怎麼哄一個醋意大發的煞星吧。”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飛快地離開了這間小屋。
很顯然,路易根本不認為黑暗神大人會允許他的小依蘭和彆的男人一起吃飯。
依蘭環視一圈,發現這間屋子裡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張華貴的床。
她下意識地拉了拉身上的長外套,想起底下穿的那件清涼性感的半透明的緊身小裙子,她的臉頰‘呼呼’地開始發燙。
他要怎麼‘對付’她呢?
噢,其實她已經準備好了,和劍柄認識一下……
她已經發現了,他身上無論哪一個部分,對她都是非常友善的。她相信,劍柄一定也會像心臟、手那樣,待她無比友好溫柔。她可真喜歡和他身上的那些零件蹭在一起啊!
雖然劍柄看著有點嚇人,但她相信他絕對不會傷害她,劍柄一定也會給她帶來溫柔美好的體驗。
依蘭臉紅心跳地想著。
剛轉了一個身,魔神就出現在了她的身邊。
他的臉色看起來非常不爽,他看著她:“你怎麼回事?”
依蘭偷偷撇了撇嘴,沒理他。
他眯下了眼睛,目光漸漸危險:“為什麼和那個人在一起。”
依蘭瞄了他一下:“明知故問。”
“明知什麼?”他皺起眉頭。
依蘭發現這一切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她本來以為他會邪惡又迷人地脫掉她的長外套,然後壞笑著欺負她。
可是他現在的表現卻非常無趣,一點兒都不像在調.情。
依蘭鬱悶地看著他:“昨天妮可說這件事情的時候你不是都聽見了嗎?晚上我也問過你了,你不是知道的嗎?”
他的眼睛裡泛起了一陣黑霧,唇角難以抑製地輕輕扯了一下,聲音低沉,蓄著怒意:“你問我的……是這種事?”
“不然呢?”依蘭撇著嘴角,“還能有彆的什麼事嗎?還有什麼事需要經過你的允許嗎?”
他迅速彆開了頭,鬥篷下麵,肩膀的弧線微微起伏,看起來像是在壓抑著暴怒。
很好!是他……自作多情。
依蘭見他半天不說話,輕輕用鞋底蹭著地麵,悶悶地說:“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家!還有,放了馬裡森,雖然他非常不討人喜歡,但是這件事情和他沒有關係,他是無辜的!”
“無辜?”魔神回身冷笑,“馬裡森的父親,就是當年把我的血交給溫莎來毒害路易的人。如果路易沒有出手,你是不是正與他相談甚歡?”
依蘭呆呆地張開了嘴巴:“啊?”
難道……整件事情是一個誤會嗎?
“馬裡森的父親不是法師塔的常駐法師嗎?”她吃驚地問,“是他害了路易大人?馬裡森一直說他的父親和溫莎公爵交好,難道凶手就是溫莎公爵,馬裡森的父親是幫凶嗎?”
魔神輕輕扯了下唇角,怒到極點,臉上反而浮起了笑容:“看來你們聊得很投機,都談到雙方父母了嗎。”
“哦不!”依蘭搖搖頭,“談話非常非常不愉快!”
他冷淡地笑了笑:“就像和我一樣不愉快是不是?”
“不是那樣的!”依蘭趕緊撇清,“和你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我和你……總之就是不一樣!”
她也說不清楚哪裡不一樣,但是她和魔神的吵嘴是獨一無二的,她在彆人的麵前都能保持著良好的風度,包括今天的馬裡森,哪怕心裡把對方嫌棄得要死,臉上還是保持著假惺惺的淑女風度。
但是和魔神不一樣,每次和他吵架,她都吵得非常走心!氣的時候氣得要死,喜歡他的時候……也是喜歡得要死。
“不一樣的,”依蘭認真地說,“我討厭那個馬裡森。”
他唇角的笑容更深:“嗬,是嗎?你也說過兩次,你討厭我。北上一次,雪洞一次。所以,我和彆人有什麼不一樣。”
他感覺到心臟低低地往下墜。
很糟糕的無力感彌漫全身。這種感覺和什麼鬼約會,什麼馬裡森都沒有任何關係,他隻是忽然意識到,麵前的依蘭是一個很特彆的獨立個體,她有自己倔強的意誌,她的靈魂不會被掌控。她的愛憎,沒有人可以乾涉。
神明確實魅力非凡,可是如果在她眼中他沒什麼特彆,那麼,他就沒什麼特彆。
神,也不是真的無所不能。
一想到自己或許不是最特彆的那個,胸腔裡麵剛找回來的、不太聽話的那顆心臟就開始狠狠地刺痛。
他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她抬起眼睛來瞥他,望著鬥篷陰影下麵耀眼的容顏,她忽然清晰地感覺到他在傷心。
噢不!她不願意讓他有任何誤會。他和馬裡森或者彆的什麼人,怎麼會一樣呢?他和任何人都不一樣!
“說啊,有哪裡不一樣了。”他的嗓音輕飄飄的,有一點點啞,“在你眼裡,我和彆人哪裡不同。”
她凝視著鬥篷下的容顏,腦海裡不斷地浮起了兩個人相識以來的一幕一幕。
她忍不住上前一步,探出雙臂摟住他,把自己柔軟的身軀貼在他冰冷堅硬的身體上。
他猛然僵住,慢慢垂下頭,難以置信地瞪著她。
“當然不同!”她的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漏了兩拍的心跳,她第一次在他麵前坦露出少女最動人的柔軟,“我知道你對我永遠都是嘴硬心軟,你根本就不會傷害我。我知道你對我最好,所以我完完全全信任你,在你麵前我一點兒都不需要掩飾,全部的、真實的我,都可以肆無忌憚地坦誠給你看。”
他的心跳停滯了長長一段時間。
她的心臟也‘怦怦’直跳,那個念頭鼓動著她,在又一次被劍柄硌到時,她狠狠下定了決心。
她解開扣子,讓身上那件寬鬆的亞麻色長外套跌落下去,露出底下透明的緊身小裙子。
她抬起了眼睛,勇敢地直視著他:“你和彆人怎麼可能一樣。你看,我穿上這件衣服的時候,心中隻想著讓你看到它,在彆人麵前我都會把它牢牢藏起來。你告訴我,你喜歡嗎?不喜歡的話,我就把衣服穿起來。”
少女的眼睛裡蓄著一汪蜜泉,貼身的小裙子清涼又性感,清純度滿分,誘人度……同樣滿分。
他的眼睛裡燃起了暗火。
躬身打橫抱起她,大步走向房間裡華貴的大床。
心上人的邀約,是個男人都不可能拒絕!
她抬起手來抵住他的胸膛:“先回答我,喜歡嗎?”
他重重喘了一口氣,聲音嘶啞得令人心顫。
他毫無原則地回答:“……喜歡。”
神性全無,他隻想化身為獸。
她大膽地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兩個人又狠又重地摔進了那張華貴的大床裡麵。
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