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的生意起始於容宴的爺爺容德海。
容德海出身貧寒,但他敢想敢拚,吃了很多苦,遭了很多罪,才乘著國內第一批經濟發展的東風從一個小商戶慢慢發展壯大,等兒子容均,也就是容宴的父親出生時,容家已經有了一家小公司,主營化妝品和護膚品。
等容均長大成人,容氏已經小有規模,所以容均就理所當然的和當時門當戶對的李家千金李沅徽結了婚。
容均從小沒吃過什麼苦,也不喜歡做生意,反正有父親容德海撐著,所以容均就心安理得的享受起了人生。
容德海早年忙於工作,忽略了容均的成長。等他回過神來,想要把容均掰回來,已經晚了。在多次嘗試無果之後,容德海隻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剛剛出生的孫子容宴身上。
所以,容宴可以說是被容德海一手帶大的。
容宴天賦奇高,無論是學業還是容德海教導他的經商之道,他都能觸類旁通,舉一反三。容德海的驚喜可想而知,也越發看重這個孫子,索性放棄了掰正容均的想法,直接把容宴當做下一代的接班人培養。
對此,容均不但沒有絲毫憤怒,反而樂見其成,越發風流浪蕩,肆意享受人生。
李沅徽和容均不同,她是個有事業心的女人。可李家重男輕女,李沅徽雖然有經商之才,卻沒有發揮的空間,一畢業就在家人的安排下嫁給了容均。
李沅徽可以忍受容均的風流浪蕩,反正是商業聯姻,彼此之間並沒有什麼感情。可李沅徽忍受不了容均得過且過的生活態度,忍受不了容均的紈絝不上進。
李沅徽怨過、恨過也鬨過,但容德海都沒能把容均的性子掰回來,李沅徽自然更掰不回來。
好在,容宴的出生彌補了她的不甘和怨恨。
容德海親自教養容宴,李沅徽雖然不舍,但看看風流浪蕩一事無成的丈夫,她也隻能狠心同意了。
相較於處處糟心的丈夫,容宴這個兒子無疑符合了李沅徽的所有期望。
他英俊、上進、才華橫溢。
後來容氏危機,容德海年事已高,身體撐不住,一病不起。容均是個隻懂得享受人生的紈絝大少,哪裡能夠支撐得起風雨飄搖的容氏?
是容宴臨危受命,力挽狂瀾。
看著自己的兒子一步步將容氏發展到壯大,遠超昔日的輝煌,李沅徽是驕傲且欣慰的。這一刻,嫁給一個紈絝的憤恨和不甘都被這個優秀的兒子彌補了。
可隨著容宴年紀越來越大,身邊卻一個女人都沒有,李沅徽又開始著急了。
可無論她怎麼旁敲側擊,明示暗示,容宴都不為所動。最後竟然直接告訴她他不會結婚。
這怎麼能行?
容宴是她和容均唯一的孩子,如果他不結婚,那容家這偌大的家業以後要怎麼辦?給容均外頭養的那些野種?
這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可無論李沅徽怎麼勸、怎麼逼,容宴都不為所動。看著對自己疏離冷漠的兒子,李沅徽終於後悔了。
後悔在容德海親自教養容宴後,就去追求自己的事業,以至於唯一的兒子和她不親。
彼時的容宴羽翼已豐,整個容氏都掌握在他一個人的手裡,李沅徽麵對這個冷漠疏離、充滿上位者氣勢的兒子都有些發怵,容宴鐵了心不結婚,她急在心裡,卻束手無策。
原本這麼多年過去,李沅徽已經在心裡接受了容宴不會娶妻的事實,雖然不甘心,但胳膊擰不過大腿,她也隻能咬著牙認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容宴和謝瑤領證了!
原本這對於李沅徽來說是個好消息,隻要容宴願意結婚,將來容家這偌大的家業就不會旁落。可還沒等她高興起來,就接連爆出謝瑤不能生育、容宴結紮的消息。
一連串的晴天霹靂,大喜大悲之下,李沅徽直接病倒了。
當得知謝瑤的兒子都結婚了的時候,李沅徽徹底炸了。
在她看來,謝瑤勾引她兒子就是為了容家的家業。
可這也給了李沅徽一線希望。
既然可以是謝瑤,那為什麼不可以是彆人?在調查清楚謝瑤的所有事情之後,李沅徽展開了行動。
她費儘心思終於找到了一個和謝瑤氣質相近,且有野心也更年輕的唐晚晚。
可李沅徽猜中了開頭,卻沒猜中結局。
當想方設法把唐晚晚塞給葉靈做老師,讓她能夠名正言順的接觸謝瑤和容宴,然後自己靜待事情發展的第二天,容宴就回來狠狠地警告了她一番。
並且擺明了態度,如果她再敢在背後搞小動作破壞他和謝瑤的婚姻,就要斷了她的經濟!
這些年李沅徽雖然因為自己的事業心做過很多生意,但很顯然,她並不是一個成功的商人,每次生意都是以失敗告終。欠下的一屁股債都有容宴這個兒子兜底。
這幾年李沅徽老了,身體大不如前,也終於不再瞎折騰了。可李沅徽沒有經濟來源,如今的奢侈生活都來自於容宴。
而容宴竟然為了一個剛認識幾個月的女人,就威脅要斷了她這個母親的經濟!
當天容宴離開後,李沅徽就大發雷霆,砸了好些好東西。若是以往,無論她砸了什麼,想買什麼,容宴從來不過問,反正給她的卡上總有揮霍不儘的財富。
可這一次,容宴竟然直接停了她的卡!
李沅徽得知這個消息後,整個人都傻了。也終於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如今優渥的生活都來自於容宴,一旦容宴狠下心,她可能就真的要和過去優渥富貴的生活說再見了。
所以,縱使滿心不忿,在容宴親自接了謝瑤等人來容家的時候,李沅徽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好好招待。
衛承旭沒有開車,他和夏嵐坐在後座,謝瑤坐在副駕駛,容宴開車。
雖然無論是容宴還是謝瑤都讓他們放鬆精神,隻是吃一頓家常便飯而已。可衛承旭和夏嵐這一路上都繃著神經,背脊挺得筆直。
不是緊張,也不是畏懼,而是一種隨時隨地準備出擊的心態。因為之前的唐晚晚事件,無論是衛承旭還是夏嵐都對容家人沒有好感。他們相信容宴會處理好一切,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毫無準備。
容家彆墅精美奢華,大門口的保安遠遠看到容宴的車連忙打開了大門。
客廳裡,容均和李沅徽坐在沙發上等待著。明明是夫妻,但兩人之間卻仿佛隔著一條楚河漢界,進水不犯河水。
“我不管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但我警告你,一會兒人來了,你給我注意一點。”容均看了李沅徽一眼,眼神有些不滿。
原本就憋了一肚子氣的李沅徽頓時就炸了。
“容均,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容宴她惹不起,但容均她會怕嗎?
“我是不是個男人你不清楚嗎?”容均也不生氣,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說出的話卻險些把李沅徽氣暈過去。
“我這個人是沒什麼本事,但我有一個優點:識時務。容家現在是容宴當家,我們如今的富貴生活都是因為容宴。我和容宴雖然不親近,但他也儘了做兒子的義務,給了足夠我揮霍的金錢。”
容宴掃了眼兀自冷笑的李沅徽,眼神輕蔑。
“你心比天高,但有什麼用呢?這些年上上下下、國內國外的折騰,結果呢?折騰出什麼名堂來了嗎?還不是次次靠容宴幫你兜底?”
“你明知道容宴喜歡衛雲瑤,可你非要和他對著乾,給他找了個贗品……”
“我還不是為了容家!”李沅徽怒辯道:“我不是反對他和衛雲瑤在一起,但衛雲瑤她不能生。我隻是想給容家留個後,我有什麼錯?!”
“到底是為了給容家留後,還是為了你自己,你心裡清楚。”聽到車子的聲音,容均不想再和李沅徽爭執下去,直接道:“反正該說的容宴都說了,聽不聽得進去是你的事。但我必須提醒你一句:如果不想失去現在的優渥生活,就不要和容宴對著乾!”
說完,容均直接起身往門口走去。
李沅徽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門口,容宴停下車,繞了一圈,走到副駕駛的位置,為謝瑤打開車門,並且細心的用手擋了一下,生怕謝瑤下車時撞到頭。
李沅徽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眼皮子一跳,原本憋在心裡的氣不自覺的泄了幾分。
雖然已經調查過謝瑤的資料,但當真正看到謝瑤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李沅徽還是忍不住暗自打量著謝瑤。
謝瑤是漂亮的,即便年過四十,但她的皮膚依舊白皙光滑,一點兒皺紋的痕跡都看不到。若非親眼所見,李沅徽簡直不敢相信。
但謝瑤最引人注目的並不是優越的容貌,而是她通身的氣度。
李沅徽自認出身不錯,但不知怎地,當看到謝瑤的那一刻,她忽然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阿宴回來了,這就是雲瑤吧?”李沅徽還沒有回過神,容均就先一步迎了出來,“這是承旭和嵐嵐吧?真是郎才女貌!快進來吧!”
容均的態度讓衛承旭和夏嵐對視一眼,原本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幾分,客氣地喊了一聲:“叔叔、阿姨,晚上好!”
一行人在容均熱情笑容中走進客廳,正好保姆來詢問,“先生,飯菜都準備好了,是現在開飯還是再等一會兒?”
“開飯吧。”容宴直接道。
“是是是,開飯吧!”容均笑著附和,“這麼晚了,大家也都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