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警局風波(2 / 2)

琉璃鐘,琥珀濃 容九 8793 字 8個月前

“沈先生不必擔心。我們已經問過醫生,林小姐的堂兄已脫離了生命危險,也通知了家屬,人很快就能趕來。”年輕的警探道:“作為現場重要證人,請她巡捕房去做筆錄是流程所需,還希望沈先生不要為難我們辦案。”

沈一拂正待開口,雲知說:“我去。我也想早點把害我哥的人給揪出來。”

說是“請”字,但開車的警探一路上頻頻回頭,不給兩人什麼機會交流,儼然是把沈一拂看成第一嫌疑人盯梢了。

雲知自知他是絕無可能下毒害人的。

但毒若確實來自於那瓶酒,怎麼證明是彆人下的?他說那瓶酒是他外公所留,萬一是許多年前有人要害他的外公,這筆賬又該怎麼算?

警車也就拐了三個彎兒,雲知的腦子裡已是山路十八彎,她恨不得調動自己全身的心眼兒,好找到突破點讓他擺脫嫌疑。

沈一拂看她小小眉毛緊緊揪著,隻當她是怕的緊,下車時說:“如果做完筆錄我還沒出來,先回醫院去。”

言罷,他隨警探步向訊問室去,她則留在大廳。

再後來,負責詢問她的年輕警探接了通電話,火急火燎地趕到詢問室去,等回來的時候態度大變,專程她泡了一壺熱茶,客客氣氣的,全程沒有問過一句難為的話。

想必是上頭有人好辦事。

雲知這才收起不必要的擔憂,把關注點轉回了事發前後。

人家警探還想走過場,反倒是她滿腹疑問,一會兒問“確定隻有酒瓶子裡有毒嗎”,一會兒又問“有沒有檢查擺外邊的醬料台”,想了想又說:“那酒一開始蓋子打不開,夥計去廚房開瓶,說不定是在那檔口被人下了空子……民都薈的後廚都查問了麼?”

“現場仍在取證,要不咱巡捕房哪會這麼清淨?”年輕的陳警探一邊記錄一邊笑道:“林小姐,再問下去,我都快搞不清楚咱倆誰是警探了。”

“我隻是想儘快幫我哥查到凶手。”這一句捺低了聲。

陳警探又忍不住咳了聲,“你堂哥尚且健在,下毒的人怎麼能稱之為凶手。”

“……”

約莫是因為周圍沒人,或是因為對著小姑娘,這位年輕的警探忍不住想要賣弄一二,便道:“通常坤毒要是置於酒瓶中超過半個小時,酒水會變色,我個人是認同開瓶後下毒這個觀點的。當然具體的還得等現場勘驗的報告才能下結論……如果你想到什麼可疑之處,不妨說說,比如那個幫你們開瓶的夥計,有否舉止不妥……”

她想起接住酒瓶那一瞬的畫麵。

“有。”雲知身子微微一傾,“不是一個人。”

“不是一個人?”

她重新回憶了一遍,很肯定說:“帶著酒出去的,和送酒回來的,不是一個人。”

*****

訊問室的老警探記完最後一句話,特意起身握手:“勞煩沈公子來走這一趟,之後有消息我們會隨時通知,請問現在沈公子府上住址是……”

“我就住大南大學校舍。”沈一拂道:“王探長還是叫我沈先生就好。”

“噢噢,沈先生真是勤儉樸素啊,我聽說近來沈司令……”

“篤篤”兩聲敲門聲打斷了話音,老警探收斂了一臉奉承的笑容:“什麼事?”

陳警探開門進來,“頭兒,那位林小姐說送酒的夥計和拿酒來的夥計是兩個人,沒準是外人混進來冒充的……”

“那還不容易,帶她去民都薈認認人。”

“不妥。”沈一拂一口回絕。“人沒抓到,讓人知道林小姐認得出嫌犯,有風險。”

老警探一時犯難,“那這……”

“聽、聽我說完,林小姐畫了幅肖像,要不我們先看看能不能用……”年輕警探說著,遞出了一個橫格筆記本,上麵畫著一張手繪圖。

沈一拂先接過手,隻看了一眼,便愣住了——這副肖像圖用的是鋼筆,手法則是傳統的工筆畫法,儘管不如素描寫實,但筆鋒細致,畫中人的輪廓與神情,很容易讓人辨識出來——彼時他正與伯昀攀談,並未留心送酒的人,此時看到這張畫,竟大致想起了那人的樣貌。

老警探湊上前來看,“喲,這神態抓的很可以啊……都趕上專業的了。阿陳,你就拿這個去現場核對……”

陳警探伸手拿回本子,拽了一下沒拽動,見沈一拂還握著,訕笑了一下提醒,“先生?”

他眸色之深邃宛如盯著了一個通緝犯。

陳警探不由問:“沈先生,您……認識?”

沈一拂搖頭,目光仍未移開。

兩個警探相互對視一眼,均有些莫名,片刻才等到他將本子遞回來,“陳警探,如果用這幅畫去現場核對,彆提誰畫的。”

*****

雲知在大廳等著,見他們出來忙迎上去,本想問問情況,但看沈一拂神色有些複雜地看了她一眼。

她沒反應怎麼回事,就聽他說了個“走”字,大步流星邁出巡捕房。

陳警探親自載他們回去,這次不僅沒限製他們說話,反而主動攀談,倒是沈一拂一言不發,雲知心中犯了嘀咕,不曉得他是怎麼了。

等輾轉到了醫院,護士說人都轉到了病房,除了伯昀在三樓的套房,其他人分配到二樓的普通病房。

大伯和三伯兩家子早就到齊了,沒到廊道都能聽到他們手忙腳亂地動靜,雲知循聲跑過去,剛推開一個縫,就聽到三伯母的聲音絮絮叨叨飄出來:“之前是墜樓,然後被劫車,這回是中毒,咱們家是要上演《湯姆索亞曆險記》麼,怎麼儘攤上這樣的事……”

三伯一家坐在外間的沙發上,內間是病房,想來大伯母他們正在照顧伯昀。三伯“噓”了一聲,提醒道:“你留神點兒聲,伯昀還睡著……”

三伯母不理會他,繼續說:“都鬨出這樣大的事,雲知怎麼也不懂得留下看顧,來了好一會兒,連個人影都沒瞧著……”

幼歆從裡頭出來:“媽,老張說五妹是去巡捕房做筆錄去了。”

三伯咳了一聲:“就是。你不知道情況,彆瞎說。”

幼歆坐到一旁剝著荔枝,嘴裡嘟囔著:“我也是奇怪了,大哥帶她去聚餐,怎麼所有人都出事了,偏偏就她沒事兒?”

三伯母“哼”了一聲,“說不準這事兒和她還有什麼關係,要不然做個筆錄,用得著這麼久?”

幼歆“啊”了一聲,“這個,不至於吧……”

說“不至於”,語氣裡卻夾帶著一點兒“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雲知眸色稍稍一冷,不由想:之前她住醫院,除了來交款的大伯,半個探病的也沒有,這會兒聽說她被帶去了巡捕房,也不差人去打聽,背後反倒說起了不三不四的風涼話,可真夠有“意思”的。

搭在門柄上的手鬆開,她終沒選在這時候推進門去,打算先去看看其他人的病況。

誰知剛退兩步,忽撞到一人身上,她回過頭,看到了沈一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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