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湛心中突然湧出一股難言的憤怒和悲傷。
房間中陷入沉默。
秦靳淵緊緊握住白湛的手,將自己的體溫傳給愛人。
良久。
白湛臉上重新帶上笑容,隻是笑意不達眼底,“他想複活他的兒子,給他兒子一個完美的人生,不惜將我們當做墊腳石,這算盤打得可真是美。”
“周裕卿想複活,還想大富大貴,做他的春秋大夢吧!”
秦靳淵揉揉白湛發頂,笑容溫柔,語氣冰冷,“現今為止,符合周裕卿重生的肉身,除了‘周裕卿’,就隻剩下了呂舒……”
沒有了合適的肉身,周裕卿一隻鬼魂想不經過地府投胎重新變成人,那就是天方夜譚。
真正的呂舒已經死了,隻要把消息透露給呂家主,呂家主就這麼一個孩子,還是愛妻留下來的,不用他們出手,呂家主自會幫他們解決掉這個麻煩的。
隻是。
殺人,哪兒比得上誅心更痛快。
白湛將手上的資料往桌上一扔,笑容和煦,“走,我們去找那隻豔鬼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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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舒最近很煩惱,很憂愁。
因為他忽然發現,主子交給他的任務,他很有可能在限期之內無法完成了。
其實要說他對司元正有多麼忠心,那是絕對沒有的,畢竟他就算是個鬼,也是有尊嚴的,有頭腦的,司元正那個老不死陰險狡詐,手段歹毒,搞不好就會翻臉,他怎麼可能對這種主子忠心。
之所以幫司元正辦事,無法就是性命要挾,他不想魂飛魄散,就隻能聽那老不死的話了。
司元正讓他吸取玄界中那些青年才俊的氣運,他之前都做得很好,靠著豔鬼天生的魅惑之術,把那些楞青頭迷得暈頭轉向,氣運蹭蹭蹭的送給他。
可自從資格證考試之後,事情就開始不順利。
首先是宗永安幾個氣運強盛的家夥氣運驟然衰竭;然後方勤宇、宋賀祁也因為那天的事情,回到家族中後地位下降,氣運慢慢減弱,為了不露餡兒,他就不敢再吸方勤宇和宋賀祁的了。
一下子失去這麼多“肥料”對象,其他剩下的要麼是心誌堅定之輩不容易攻略,要麼就是氣運一般不好下手的普通人,可不就讓他任務僵持住。
等他發現宗永安等人的氣運似乎又驟然恢複了,急急忙忙趕過來重來籠絡。
然後就發現……這些人的氣運,突然固若金湯了!他就是拿著鐵鍬去撬都撬不動的那種!
“完了完了,若是一年之內吸不到足夠的氣運,司元正那老不死的肯定要把我油炸吞掉的,魂飛魄散不算,還要被人吃,怎麼辦怎麼辦。”
呂舒呆在房間裡左右走動,滿臉惶恐和焦急。
雖然他是一隻豔鬼,說出去不太好聽,經常被人罵狐狸精,被女人和部分男人追著喊打喊殺,活得心酸又憋屈,可他還是不想死,一點都不想死。
鬼死了,就是真的死了,這個世界上就再也不會有他的存在了,好死不如賴活,他想活著。
而且變成豔鬼也不是他自願的!
都是司元正那個老不死,把他變成下賤的豔鬼不說,還這麼奴役他,壓榨他,真是比資本主義還要資本主義,他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才會碰上這麼個老不死。
他也不想做一隻專門勾引人的下賤豔鬼,也不想聽司元正這個謀害又奴役自己人的命令,可他反抗不了,他是司元正的禦鬼,生死所為,都由不得他。
呂舒心急如焚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就在這時,房間中突然彌漫出一股令他心驚膽戰的鬼氣。
“誰!”呂舒驚恐萬分抬起頭。
然後便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正是之前見過的白湛,和他那個姓秦的普通人男朋友。
普通人男朋友……等等,麵前這個周身濃重鬼氣,雙眼猩紅,漆黑指甲的男人,是普通人??
“你你你們……”
呂舒臉色蒼白,聲音顫抖打結。
秦靳淵微抬眼皮,揮手一條細細的黑色鐵鏈出去,直接就將那肉身之中的豔鬼給抓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