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寬其實不高興,這都訂婚了,她怎麼還總想著拒絕自己的東西?
他媽媽給她東西,不就是因為喜歡她嗎?
還,他看她怎麼還!
蘇秀月去周家的時候,王彩鳳正在烙肉餅,聞著香味兒就讓人饞得慌,瞧見準兒媳來了,王彩鳳立即放下鍋鏟,擦擦手:“秀月?明寬跟你說了?我正烙肉餅呢,你最喜歡吃的肉餅!我讓他等烙好了再喊你,這孩子,咋這會兒就去了,我這還沒弄好呢。你坐這兒烤著火等一會,我馬上就好!”
蘇秀月乖巧地“哎”了一聲,拿著小板凳坐在灶台後麵幫著添火,王彩鳳忙碌地擀麵餅撒肉餡兒,一邊還顧著鍋裡的餅。
她絮絮叨叨的:“回頭你開學的時候我再給你烙幾十個,你帶去外地,熱一熱就吃了,咱自己烙的餅,比外麵的強!”
王彩鳳跟李銀霞年紀差不多,但很年輕的時候就失去長大,後來兒子出了遠門一去十年才回來,她熬得整個人都乾了,頭發花白,看著比李銀霞至少大十歲。
看著王彩鳳的模樣,蘇秀月心裡唏噓,拿出來鐲子輕聲說:“嬸兒,今天明寬哥說您把這個給我了,但我瞧了一眼,覺得我不能要。您給我的東西太多了,其他的都好,但這個太貴重了,又是叔叔原先給您留下來的,我想了想,還是放在您那裡比較好。”
王彩鳳拿著擀麵杖回頭看了一眼,臉上現出柔和的笑意:“給你你就拿著,再貴重不就是個東西麼?唉,想當初,他爸在的時候我不知道珍惜,他爸一走幾十年,我才明白,這人沒了啊就是沒了。要是在的時候沒好好珍惜,等人沒了,還去哪裡找呢?這鐲子他爸送給我的時候我也不知道值那麼多錢,當時結婚他爸就是問我想要啥?我說我想要個鐲子,其實就是說說而已,農村人結婚誰敢買鐲子?何況還是這樣精貴的玉鐲。他爸說是他家祖傳下來的,後來我才知道,是他自己偷偷買的。他爸臨走前跟我說,要是哪天遇著了急事兒,就把這鐲子拿去賣了,我這些年,遇到過最急的事兒就是他爸走了,我就算是拿了這鐲子去賣錢,你說這個人他還能回來嗎?”
蘇秀月一陣沉默:“叔叔在天有靈,知道您一直念著他,肯定也安心了。”
王彩鳳似乎也習慣了這樣的思念,笑了一聲:“知不知道的,我也無所謂了,我就是在我們明寬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一樣的倔,一眼地軸。這些年他沒少在信裡念叨你,我其實沒覺得你們能成,你是個好姑娘,可他年紀比你大了好幾歲,你爸媽不會同意,不過,既然現在你們在一起了,隻能說明我兒子福氣好,秀月,這鐲子應該給你,你好好收著,一定要記得,兩個人活著在一起,就是最好的,天大的困難也沒有天人永隔來得痛苦。”
這是從一個種地的農村婦女口中說出的話,但卻讓蘇秀月一陣不安。
她一向總覺得,自己還年輕,不必在意感情,偶爾還十分任性,可現在想想,假如哪天真的失去了周明寬,工作對她來說又有什麼用?
賺再多錢,也換不回來那個人。
蘇秀月小心地把盒子關上,她知道,雖然王彩鳳句句向著她,但周明寬是王彩鳳的兒子,王彩鳳必定也十分掛心自己的兒子。
她猶豫了下,喊道:“媽,我會照顧好他的。”
王彩鳳忽然脊背僵直,好一會兒才哽咽地應了句:“哎。”
訂婚的事情前前後後熱鬨了十來天,轉眼臘月中旬了,這段時間去鎮上置辦年貨的人多,加上天氣也不錯,蘇家自然依舊忙著去鎮上賣早餐,並且除了蘇秀月以及秦蘭,其他人都要去鎮上幫忙。
周明寬每天早上也會推著自行車過來幫忙運些東西去鎮上,不過蘇家也沒有過多使喚他,大多到了鎮上就催著他回家去陪他媽,畢竟過了年周明寬又要外出。
這天,蘇慶山剛到鎮上就瞧見一家賣冰糖葫蘆的,趕緊地買了兩串要周明寬帶回去。
“一串給小山子,一串給秀月!”
周明寬接過來:“好,大哥。”
他現在對蘇家的人稱呼全部跟蘇秀月一樣,並且極其自然,搞的蘇家人也自然而然地把他當一家人了。
一路舉著紅彤彤的冰糖葫蘆騎著自行車到了蘇家,周明寬推門進去,小山子在院子裡玩兒玻璃珠子,見到冰糖葫蘆立即撲了上來。
他啊嗚咬一大口,嗚咽不清地說:“謝謝姑父!”
“姑姑呢?”
“姑姑……在屋子裡……”
周明寬去了蘇秀月的房間,她房間門沒關,正彎著腰收拾床上的被子,看樣子是要把被子抱出去曬。
今兒天氣不冷,外頭太陽都已經很大了,蘇秀月怕乾活不方便,脫了棉襖,隻穿了白色的毛衣和她媽給她做的小碎花棉馬甲,腰身明顯,周明寬站在她身後,頓時走不動路了。
自從回到家之後,他們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手都沒拉過,更彆說其他的。
每天晚上周明寬都好想念懷裡的那個人,想摸摸她揉揉她,最好再翻雲覆雨一般,忍得真是辛苦極了。
聽到響動,蘇秀月回過頭,先是看到了自己的未婚夫,再是看到了他手裡的冰糖葫蘆,眼裡立即滿是驚喜!
“哇!冰糖葫蘆!”
蘇秀月一把奪過來,歡喜地咬上一口,冰涼涼的,甜絲絲的,簡直是人間美味!
紅得誘人的山楂,把糖殼兒都給染紅了,她咬一口,唇上也沾了些碎粒兒,看上去真是誘人。
周明寬悄悄地把門關上,蘇秀月:“你關門乾嘛?”
“隻買了兩串,你一串小山子一串,萬一小山子吃完了你還沒吃完,他會來找你要的。”
蘇秀月伸手要開門:“他要我就會給他呀,我還會跟小孩子搶吃的嗎?”
周明寬一本正經:“這幾天他咳嗽,不能吃太多甜的。”
原來如此,蘇秀月安心地啃起來冰糖葫蘆,坐在床邊晃著兩條腿,開心極了,她越是這樣快樂,就讓周明寬越是想把她摁趴下去。
“好吃嗎?”他聲音微微黯啞。
蘇秀月:“好吃啊,你吃一口試試!”
她把冰糖葫蘆遞過去,周明寬卻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忽然一揚唇角,輕聲:“既然這麼好吃,我肯定得嘗嘗。”
但他卻沒有吃冰糖葫蘆,而是直接彎腰下去,捧著蘇秀月的臉就親了上去。
嗯,吃過冰糖葫蘆的唇舌真是彆有一番滋味,周明寬閉著眼睛,一路輾轉,蘇秀月嗚嗚嗚地舉著冰糖葫蘆,被親了好一會兒才得空說話。
“我爺爺奶奶都在家!二嫂和小山子也在家!”
周明寬失笑,低聲說:“爺爺奶奶都有些耳背了,在大門口曬太陽呢,你二嫂懷孕嗜睡,輕易不出房門,小山子除了吃還知道什麼?”
院子裡吃著冰糖葫蘆玩著玻璃珠子的小山子,快活地在唱歌:“小嘛小二郎,背著書包上學堂……”
周明寬又親一口蘇秀月:“你就不想我?”
蘇秀月:“……”
說實話,她是想的,被窩裡放再多熱水瓶,也抵不上一個周明寬,何況,他那腹肌實在是摸起來過癮,她還夢到過兩次他光著身子壓了上來,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是做了那種夢,心驚肉跳了半天……
但是,她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不想啊,有什麼可想的?”蘇秀月把冰糖葫蘆拿過來,準備繼續吃。
然而,下一秒她就吃不下去了,某人的手直接抓住了兩處柔軟,接著,她的唇舌再次被侵占,看樣子,周明寬是打算在這兒就把她給辦了!
“混蛋,混蛋,不行!”蘇秀月瘋狂地踢他。
周明寬喘著粗氣:“不行嗎?”
他把手伸了進去,各種撩撥,揉捏,蘇秀月氣息越來越亂,要說以前沒有經曆過那種事情,可能是真的不想,但現在不一樣了,她經不起這種引誘了。
“不行,這兒絕對不行……”
蘇秀月還在拒絕,人已經被推倒了,周明寬壓抑著喘息聲,不由分說地跟她交疊在一起了。
“不行嗎?”他再次問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