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人,好像一直如此。她驕縱任性時候隨便說的一句話,他不僅會牢記,甚至會把她驕縱玩笑話給她一一實現,把她想要的,全部親手奉上。
注意到她情緒變化,博延突然問了聲:“那邊有個醜的,發現了嗎?”
遲綠順著他指的方向去看,沒出聲。
博延解釋:“是看了你一個采訪後買的。”
那個采訪裡,國外記者問前男友的事,遲綠對外從沒否認過有過男朋友的這事,但也對外說目前單身。
當時是一個情人節還是什麼,記者問她說,有沒有祝福或者是話想對前男友說。
遲綠毫不猶豫說,沒有。
她那時候,一個字都不想說。不想祝福博延找到了新的女朋友,也不想說彆的。
博延忘了自己當時是什麼心情,總而言之,就是有些生氣。
衝動之下,他恰好看到了遲綠喜歡的品牌包。進去後,他沒買漂亮的,反倒是買了難看的這一款。
買回來後,也就一直放在了這兒。
博延現在想起,都覺得自己有些幼稚。
但當時對他而言,這好像是最好的發泄方式。
“也不是很醜。”
遲綠盯著看了會,喉嚨酸澀說:“挺好看的,我背的話就沒有難看的包。”聞言,博延笑了聲:“嗯。”
他眉眼柔和地望著她,“是這麼個道理。”
遲綠輕眨了眨眼,抿了下唇問:“你……之前去看過我的秀?”
“嗯。”
博延直白承認。
“什麼時候知道我在哪的?”
“你和聞昊簽約後。”
遲綠怔住,有些意外:“那你第一次看我走秀……”
“是你的第一場秀。”博延垂下眼笑了笑,“我很幸運。”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幸運的。
遲綠所有成長的參與,他其實都在。無論是念書時候,還是工作時候,她的第一次他都在。
雖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完美,但至少他在看著她,陪伴她成長。
“所以那副畫也是?”
博延頷首,淡淡說:“看完你第一場秀回來後畫的。”
他說:“畫廢了很多。”
到後來漸漸熟練了,才有了客廳那一幅。那是博延送給她的成長紀念。
遲綠咬著唇,眼睛濕潤。
博延最看不得她哭,也不喜歡她哭。
他抬手,一把將人擁入懷裡:“帶你過來看這些,不是想讓你哭,也不想讓你感動。”
博延頓了頓,低聲說:“你想知道我就帶你過來看看。”
“那我要是沒問呢。”
遲綠哽咽道:“你是不是就打算一輩子都不說?”
“不會。”博延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了下:“可能求婚的時候會帶你來。”
遲綠:“……為什麼?”
博延沉思了幾秒,認真說:“怕你不答應我,用這個做求婚聘禮的話,你應該會比較容易鬆口。”
遲綠聽著,心裡又酸又痛。
博延多驕傲的一個人啊,他在他熟悉的不熟悉的領域,永遠都是佼佼者,是被其他人仰望的對象。
可在遲綠麵前,他卻願意把自己的所有攤開,一一擺在她麵前。無論是卑微的,還是其他,他都願意如實告知。
這就是博延。
這就是博延對遲綠的縱容。
人的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他們已經浪費了那麼多時間,博延不想再浪費下去。他隻希望,能和遲綠好好在一起,一輩子都在一起。
博延等她情緒穩定了後,低聲問:“好點了?”
“嗯。”遲綠拉著他的衣服,攥著說:“對不起。”
博延一怔,無奈一笑:“這話應該我說。”
遲綠搖頭。
兩人安靜地在一起擁抱了會。
遲綠抬起眼看他,“你有沒有想過,我要是不回來了呢?”
“不會。”
“假設。”
“那就等。”博延說,“我等得起。”
遲綠眼眶一熱,“那你有沒有後悔過。”
“後悔什麼?”博延眼神深邃地望著她,“沒有。”
無論是離開家還是等遲綠,還是做其他的,博延從沒這方麵想法。
“你怎麼就……”遲綠想了想:“這麼固執。”
“嗯?”博延挑了下眉,沒提醒她說,其實她也是固執的人。
他安靜地想了想,笑著說:“因為我知道,你隻有我。”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從那一天開始,遲綠的世界崩塌,她身邊就再也沒有人了。
隻有他。
博延有時候想,如果他都不等她,那就沒有人等她了。他的遲綠,不能那麼孤單。
他不能讓她一個人孤零零生活。
博延曾經在書中寫過一句話。
時間兜轉,相偕到老。靈魂予她,今生結案。
無論時間怎麼轉動,活著的時候,他會陪著她相偕到老。死了,他也希望自己的靈魂附於在她身上,陪她走過完完整整的今生。
至於來世,他們來世再談。
他一直都有信念,他們會再遇見。
隻是他想,來世的話,不要讓他們的愛情再有延遲。他更希望,遲綠一生順遂無憂。如果可以,他願意替她承擔所有的痛苦。
-
在公館哭了一場,再離開的時候,遲綠還有些依依不舍。
“這就回去了嗎?”
博延好笑看她,“六點了,不想走了?”
他想了想:“那過完年我們搬來這邊住?”
遲綠糾結了兩秒,“還是算了吧。”
她回頭看了看,“這兒當作是我們的秘密。”
博延笑笑:“好。”
他抓著她的手,緊緊握著:“不要多想,也不要有壓力。我做的所有,都基於自己想的基礎上。”
遲綠“嗯”了聲,嗓音沙啞:“博老師。”
“怎麼?”
遲綠側眸看他,輕聲說:“初一那天,我們先去看我們爸媽,然後去一趟廟裡吧。”
博延怔鬆了下,笑了:“好。”
遲綠想帶他去,再一次重新正式地介紹給她父母。
安靜了會,遲綠突然問:“博老師。”
“嗯?”
“你剛剛為什麼不趁機求婚啊。”
博延:“……”
他一頓,挑眉問:“求婚你答應嗎?”
遲綠含笑看他,“不一定啊,你好歹也試試嘛。”
博延噎住。
他回頭看了眼,淡聲問:“我現在帶你回去還來得及嗎?”
遲綠笑,“你帶戒指和鮮花了嗎?”
“那裡有。”
遲綠嫌棄道:“我不要自己戴過的。”
她知道博延說的是秀場的那些。
博延:“……行,那下回。”
遲綠彎唇笑笑,“但我等不及了怎麼辦?”
兩人對視一眼,博延毫不猶豫掉頭,帶她回了公館。
他拉著遲綠去了二樓。
在遲綠錯愕的目光下,博延從裡麵拿出了絲絨盒子。
“你――”
“你畢業之前準備的。”博延垂眼望著她,在她注視下單膝跪下,認真問:“遲綠,願不願意讓我陪你走完這一生?”
他目光直直盯著她,一字一句道:“嫁給我好嗎。”
沒有鮮花,沒有親朋好友。
可遲綠覺得,這是她最渴望的一個求婚。
她嘴裡嚷嚷著是不婚主義,沒有想好,也怕父母責怪。可到了這個時候,遲綠發現,她其實非常非常想嫁給博延,比任何人都要想。
她想和他有個家。
想和他走一輩子下去。
遲綠熱淚盈眶點頭,把手遞給他,“好。”
她說:“好。”
博延把戒指給她戴上,尺寸正好合適。
他低頭,尋著她的唇吻了下去,啞聲說:“我不會失約。”
“我知道。”
-
兩人回到家,已經很晚了。
博盈眼尖看到她手裡的戒指,尖叫興奮地抱著遲綠。
“太好了,以後我哥就是遲家的人了。”
遲綠:“……”
她忍笑,回頭看了看博延:“也行,以後就要遲博延吧,也挺好聽的。”
“什麼時候去領證啊?”
遲綠默了默,“到時候再說。”
這一晚,遲綠和博延早早地回房間休息。
兩人相擁而眠,也沒做什麼少兒不宜的事。
遲綠拉著博延說曾經去找自己的那些時光,有沒有趣事什麼之類的。
她想聽,博延就告訴她。
說到最後,她沉沉睡了過去。
次日是大年三十。
早早的,三個人便起來布置了家。
貼對聯,弄年夜飯,看上去特彆有那麼一回事。
晚上三個人包餃子,吃了東西後,博延給兩人一人一個紅包。
博盈笑嘻嘻跑走了,和朋友過年去了。瞬間,家裡隻剩下博延和遲綠。
“想不想出去走走?”
“不想。”遲綠看他,“我們去院子裡玩仙女棒吧。”
博延:“……好。”
兩人在院子裡玩著,遲綠興奮不已。
博延看著她臉上的笑,唇角往上翹了翹。
快要到零點的時候,遲綠把仙女棒放下,催促著博延:“博老師,待會要記得許願啊。”
“好。”
鐘聲響起,新一年來了。
遲綠和博延兩人站在院子裡,對著夜空綻放的煙火許願。
兩人動作一致。
睜開眼的時候,遲綠抬起眼看他。
博延順勢親了親她唇角,低聲問:“新年快樂。”
遲綠笑,勾著他脖頸回應著:“博老師新年好。”
她歪著頭,笑盈盈說:“你許了什麼願?”
博延挑眉,“說出來是不是就不靈了?”
“啊?”遲綠遲疑了下:“好像是,那你彆說了吧。”
博延笑。
“好。”
遲綠看他這樣,又有點兒糾結:“可我還是想知道,可以說兩個吧?”
博延:“……”
他“嗯”了聲,低頭蹭了蹭她鼻尖,嗓音沉沉道:“第一個願望,希望年年歲歲有今日。”
他希望以後的每一個新年,都像現在這樣。
他們兩人能在一起,度過往後的每一個新年,希望他們這一輩子,再也不要分開。
同樣的,也希望無論命運如何兜轉,他們都能在一起。
其實博延想過,如果遲綠真的不回來他要怎麼辦。
他沒有想出答案。
他唯一肯定的是,他要等她,等她回來。如果她找到了自己新的幸福,那他祝福。如果沒有,那他就努努力,讓她再次愛上自己。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他內心想法從未改變。
他這一輩子,隻會愛她,也隻想愛她。
謝謝你,讓我窺見。讓我闖進你的世界,參與你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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