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這麼巧?
難道那女人夜夜入夢就是為了處心積慮陷害他們入獄嗎?
圖什麼啊?!
姓廣的恐怕下午也趕不回去,那五百塊算是泡湯了。何疏苦中作樂地想道。
……
施從達被這件案子困擾了很久,好不容易有了突破性進展。
他接到線索,帶著人過去尋屍時,竟也遇到何疏他們正在挖屍。
如果他們是凶手,為何要作案之後又折返回凶案地點,生怕彆人發現不了?
如果他們不是凶手,為何會出現在那裡,又正好在挖疑似死者的屍體?
刑警施從達,也覺得這件事很巧。
巧到他心裡下意識幾乎就把這兩人當成凶手了。
“警察叔叔,如果我說,我們是植物愛好者,晨練隨身帶著工兵鏟,隨手挖點稀罕植物回家栽種,你信嗎?”
隔著單向透視玻璃,施從達看見兩人中那個更瘦一點的年輕人對自己負責審問的同事這麼說道。
他一臉純良無辜,無論怎麼看,都是遵紀守法的普通市民。
與此同時,這兩人的資料已經出現在施從達麵前桌案上。
何疏,男,二十九歲,幾幾年畢業,幾幾年與同學合夥開過一個叫泰玄閣的工作室,沒多久,同學意外死亡,他則成為一名網約車司機。
至於另一個,則一片空白。
沒有身份證,沒有戶口,人臉資料也沒有被錄入,相當於是個黑戶。
施從達皺起眉頭。
何疏的資料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可正是沒有問題,才顯得古怪。
更彆提那個叫廣寒的了。
“施隊!”
同事匆匆進來,又遞給他一份資料。
施從達一目十行,麵色微變。
他不再猶豫,直接推門走進審訊室,打斷同事的工作。
“何疏,你跟曲婕是什麼關係?”
“我是她的臨時司機。”
“我們查到你的銀行賬戶,在曲婕雇傭你當司機的前一日,有一筆兩萬塊的款項轉入你的銀行賬戶,轉賬人正是曲婕的工作室,你怎麼解釋?”
“曲小姐前陣子來過鶴城,當時去電視台錄節目,去機場的時候正好車壞了,是我載她過去的,我們倆一見如故,這幾天她來鶴城拍戲,就讓我充當她在鶴城這段時間的司機,負責接送她日常在酒店和劇組來回,曲小姐人大方,那兩萬塊說是先給的定金,以免這段時間我沒有收入來源。”
“曲婕受傷住院,你正好就去霞山挖屍,是曲婕讓你去的?”
何疏敏銳察覺了一點不對勁,對方似乎想通過他去深入挖掘曲婕。
難道曲婕是個殺人犯?
天地良心,何疏從未想過自己還能牽扯到這種事情進來。
他意識到如果再不自救,可能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何疏正襟危坐。
“警察同誌怎麼稱呼?”
施從達:“我姓施。”
何疏:“施警官,不知道你記不記得,央視有個法製節目,曾經報道過一件案子,警方在調查案件的時候,怎麼都找不到當事人,直到當事人的姐姐夢見弟弟告訴自己被殺害,而且能準確說出屍體埋葬地點之後,才去報警,並帶警方找到屍體。”
施從達強忍不耐聽完,嘲諷道:“那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不會想說受害人給你托夢吧?你跟受害人也是姐弟?”
何疏搖頭:“我不知道屍體的身份,我隻是一直被托夢,夢裡我也看不清那女人長什麼樣,她重複帶我到霞山山腳,好像想告訴我什麼,今天我就算挖出屍體,肯定也會報警的。”
施從達根本就不相信何疏的鬼話,他猛地冷下臉。
“何疏,我勸你坦白從寬,以曲婕的名氣,不可能沒有專屬司機,為什麼偏偏是來鶴城拍戲的時候找了你,曲婕拍戲出意外受傷,你就馬上跑去霞山挖屍,你跟曲婕之間,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施從達雙手按住審訊椅,低頭俯視何疏,一雙眼睛壓迫感十足,幾乎化為利刃要將何疏寸寸淩遲。
如果何疏心裡有鬼,哪怕那麼一丁點兒心虛,立馬就會露出破綻。
除了那些頑固不化的老狐狸,一般人在這樣的壓力下,是很難繃得住的。
但何疏沒有。
他也仰起頭看施從達,眼神明澈淡定,似乎問心無愧。
“施警官,你可以對我測謊,我的確是通過托夢,才找到那具屍體的。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問一下,那具屍體,那位受害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她跟曲婕有什麼關係嗎?”
施從達靜靜看了他片刻:“好,先不說屍體的事情,跟你一起的那個男人,姓甚名誰,跟你是何關係?”
何疏:“他是我的租客,這次正好在隔壁劇組拍戲,我就喊上他來幫忙了。”
施從達:“那你知道他連戶口和身份證都沒有嗎?”
何疏故作吃驚:“不會吧,難道他是非法入境?”
這明顯是在說謊了,施從達一眼就能看出來,他也越發認定前麵那些什麼托夢的鬼話,全是在胡說八道。
施從達冷笑:“你不是想知道死者的身份嗎?好,我告訴你,她是一名臥底的緝毒警察,前段時間失蹤了,我們一直在找她,直到最近才得知她已經殉職,屍體被犯罪分子埋在霞山,也就是你們剛才發掘的地點。”
信息量太大,何疏被砸得說不出話。
施從達一直盯著他,不放過任何神色變化,見狀就道:“你現在交代還來得及,你跟曲婕,或者曲婕背後的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何疏深吸了口氣——
來了,繃不住了,終於要交代了!
施從達看見他的表情,也覺得重頭戲來了,視線緊緊黏在他臉上。
何疏:“施警官,你八歲喪父,父親死於車禍,你上學的時候因為太貪玩成績不好,高考失利兩次,第三回複讀才考上的,現在還單身,對嗎?”
施從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