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身體凹凸不平,長滿可怖的肉瘤,可以讓任何密集症恐懼者見了都要犯病。
手電筒照過去,那雙眼珠竟然隨著光源緩緩轉動。
是活物!
其他人不像何疏跟廣寒這樣還能冷靜自持,曼哥一乾手下早已爭先恐後撲過去,嘴裡喊著緬語或他們自己當地的土話,個個眼裡發光,很快就為了爭那隻蟾蜍而大打出手。
“那是,幻術?”何疏艱難道。
他雖然念了咒,心裡也知道剛剛看見的根本不是地魄,依舊忍不住想朝那蟾蜍看去,一而再再而三,索性狠狠掐住自己大腿,痛覺傳來,人才徹底清醒了。
“玉酥蟾,它的存在本身就似真非真。”
何疏咦了一聲,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有人忽然笑出聲。
笑聲陰森,不懷好意,正是來自一乾迷彩服的頭頭曼哥。
“想跟我搶東西,你們都下地獄去搶吧!”
他大笑著說完這句話,居然掏槍開射。
不僅僅是朝自己那班手下開射,還朝整間神廟無差彆掃射。
雖然他手裡不是機關槍而是□□,但近距離眾人猝不及防,一時間慘叫聲四起,所有人再也顧不上自己看見了什麼寶貝,都忙不迭四處躲避。
何疏跟廣寒就在離門口不遠的角落,也在曼哥身後,直接奔到門外,準備等他把子彈打完再進去製服。
小田跟蔣思因也很幸運,事發時,小田正跪在地上拜武侯,蔣思因也跟她在一起,兩人往地上一趴,反倒躲過曼哥的子彈。
砰!砰!砰!
子彈伴隨慘嚎,在寺廟裡回蕩,中間還夾雜約翰的驚呼。
“曼哥,你瘋了?!快停下來!”
曼哥當然不可能停下來。
他將手上的子彈用完,又抽搐腰間的短刀,朝最近的人撲過去。
而離他最近的,是趴在地上的蔣思因和小田。
不知誰的手電筒掉在地上滾了幾圈,光打在青銅壁,又反射在曼哥臉上,他的表情瘋狂扭曲,全然沒了之前的冷靜。
何疏跟廣寒不可能再袖手,兩人同時狂奔過去,一個去阻攔曼哥,一個兩手各抓住一人後領,揪起他們就往旁邊滾去。
“你瘋了嗎?!”約翰大叫起來。
曼哥手下僥幸沒死的,也都陸續過來幫忙。
陷入瘋狂的曼哥力氣極大,雖然被廣寒抓住雙手無法掙脫,但他身體和雙腿愣是蹬起來朝眾人狠狠踹去,好幾個人被他踹得往後重重摔去,又是一番激烈打鬥,曼哥終於被徹底壓製捆綁起來。
“你們都去死吧!全死在這裡,就沒人跟我搶了!”
曼哥瘋狂大笑,並不因為受製於人就消停,他的臉色呈現一種不正常的潮熱,嘴裡一半喊著誰也聽不懂的土話,很可能是他家鄉的方言,四五個大男人差點製不住他。
廣寒已經抽手走到何疏他們身邊,飛快而低聲說了句話。
“默數三秒,你帶小田往外麵跑,要快。”
蔣思因也聽見這句話了,他一頭霧水,還沒反應過來,廣寒就已經拽著他往外跑。
“走!”
耳旁傳來何疏的聲音,他竟是毫不猶豫就執行了廣寒的話,小田身體輕巧,被何疏胳膊與腰同時拽著,竟感覺腳沒著地似的,不由自主往外奔。
就在四人同時跨過大門門檻的那一瞬間,後麵響起砰的一下悶響。
像灌滿水的氣球爆開,又像吸滿血的水蛭被人捏爆,蔣思因實在沒忍住,在跨出大門的那一瞬間,還是回過頭,瞥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他看見了終身難忘的一幕。
原本被壓在地上的曼哥,陡然爆開,血肉之軀化為血霧,噴濺四周,也噴在每一個摁住他的人身上!
周圍的人都驚呆了,混亂中沒人留意到那些被噴濺上血霧的人,臉上開始迸出一根根的血色脈絡,青筋變為紅筋,漲滿了氣的經脈終於承受不了壓力,最終也跟著化為一團團血霧。
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
要不是廣寒何疏眼明手快拽著蔣思因他們走,現在蔣思因跟小田,顯然也是這些血霧之一了!
命懸一線,千鈞一發,血霧到門口即止,像被什麼東西擋住,無法波及神廟外麵的人。
小田整張臉變得慘白,她呆呆看著廟裡一切。
何疏一鬆手,她就滑坐在地上,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她大腦遲鈍運轉,完全抓不住線頭,隻剩下一片茫然。
蔣思因比他稍好一點,但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兩個生活在和平年代,之前毫無波折的普通人,第一次見證到生命中無法理解的慘劇。
“玉酥蟾呢?”
蔣思因聽見何疏如此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