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半含在嘴裡的小貓發出嘟嘟囔囔的聲響,但居然還能繼續睡著。
這家夥是怎麼從客廳紙箱跑到這裡來的?!
就那小短腿也不可能蹦到床上吧?何疏在黑暗中思考這個問題。
他發現床邊有床頭櫃,床頭櫃有四條腿,也許鳳鳳就是大半夜四肢並用從那裡努力攀爬上來的,小奶貓依賴性強,非要靠近溫暖源頭才能安心。
也就是說,以前拽天拽地的小肥鳥,現在變成一隻黏人精了?
等等!
何疏慢半拍意識到自己剛才為什麼會夢見自己被綁在樹上了。
因為被子不知何時被卷成一條纏繞在身上,而他的後背則靠著紋絲不動的廣寒。
何疏想起自己睡覺前還叮囑廣寒彆睡相太差亂占便宜,結果現在睡相差的另有其人。
他剛在夢裡掙紮的時候,也不知道在對方身上蹭了多少次!
心念電轉,何疏老老實實睡回原位,把半身濕漉漉的鳳鳳放在廣寒枕頭上,製造犯罪現場,明天好惡人先告狀。
結果這一睡差點睡過頭,隔天還是廣寒催了三四次,何疏才醒過來,直接把自己半夜含貓,栽贓嫁禍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匆忙收拾好東西,就跟廣寒去趕飛機。
至於鳳鳳,由於實在太小,隻能含恨留在家裡,何疏特地聯係了一名專職喂養寵物的寵物店人員,每天上門給鳳鳳換水喂糧,以保證他們回來的時候不會看見一隻奄奄一息的小奶貓。
黎北跟他們約定的時間門是半夜十二點十五分,地點就在學校附近一間門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肯德基,黎北的說法是,十二點之後,他才有身體的充分自主權,再從學校走出來,也需要時間門。
何疏對發生在黎北身上的事情還有許多疑問,但是黎北能說話的時間門不多,來去匆匆,很難完全讓他釋疑。
“他說他現在晚上十二點之後才有身體自主權,那昨天傍晚是怎麼跟我發消息聯係的?”
肯德基裡,何疏吃著雞米花當夜宵,一邊跟廣寒說出他的第一個疑問。
“嘴邊沾了番茄醬。”廣寒提醒道。
何疏伸手去抹,去摸錯了邊,廣寒直接上手,以手指指背輕輕揩去那點紅色。
自然而然,沒有半點尷尬生硬。
何疏愣了幾秒鐘,在若無其事跟大驚小怪之間門遊移一下,最後選了前者。
信物都收了,高聲怒斥好像說不過去,就當無事發生吧。
他在心裡安慰自己還需要適應,一麵拿起雞塊咬下去。
“有三個可能,一是他在說謊,從頭到尾沒有他說的情況發生;二是他可能還能利用零碎時間門,奪回身體的掌控權。但是……”
說到這裡,廣寒忽然皺起眉頭。
“但是什麼?”何疏感覺他頓住,一定是即將說出更為驚人的猜測,不由追問道。
“但是他在跟我們聯係的過程中,假如他身體裡還有一個靈魂,那個人果真就一點都不知道麼?”
何疏被他這句話說得毛骨悚然。
“你的意思是,他身體裡另外一個人,故意製造破綻,讓黎北以為自己能奪回身體的掌控權?”
廣寒沉聲道:“我希望是第一種可能性,這個黎北是個編故事的愛好者。”
那樣一來,雖然他們被耍了一下,卻是事情最好的結局。
否則的話,後麵兩種可能性,尤其是第三種,連何疏聽了,都覺得寒毛根根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