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珩心裡是什麼滋味暫且不知,但此時他聽著阿碧說話時的神情倒已算是非常難得的和顏悅色了,然後還順便多問了些阿暖幼時在延城的生活,阿碧嘴很巧,便挑了些阿暖幼時的趣事說了說 - 這中間間雜著不可避免的也提到了陳澈之,因為阿暖幼時習武,學畫,甚至習字,讀書,統統都離不開陳澈之的影子。
及至阿碧離開之後,廖珩麵上的神色立時便從先時的溫和變得十分陰晴難測了。
他看著桌子一角放著的那封陳澈之給阿暖的信 - 還是用了很大的自製力沒有去伸手拿過來打開。
阿暖這回沒有磨蹭太久,隻是洗漱過後收拾了一下自己,便親自端了一個點心盤子進了書房。
她進來的時候桌上的一切還是和之前一樣,廖珩隻是坐在了一旁看著他自己帶過來的文件,至於看沒看得下去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阿暖進來後笑盈盈的先將那盤點心放到了桌上,然後才看向廖珩問道:“三爺,你用過早膳沒?”
可是她問完話才發現廖珩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 其實還是很溫和的,但是阿暖向來很敏感,她立即便看出了他目光中細微的研讀,還有有些緊繃的情緒以及眼底溫和之下的陰沉之色。
阿暖微微怔了怔 - 她上次見他的時候是前日,前日......她可沒有得罪他 - 所以應該是外麵的事情吧,不過除了從韓稹那裡救自己出來的那次,她還真的很少見他有過這樣的神色,而且他這樣看著自己,難道還和自己有關?
阿暖一時之間有些巴巴的看著他 - 能讓他麵色陰沉的事,想來不是什麼小事,她也不知道自己適不適合出口詢問。
廖珩“嗯”了聲,道:“用過了,你先用膳吧。”這是答她先前的話。
阿暖乾巴巴地“哦”了聲,然後略有些小心的看了他一眼之後低頭拿著勺子戳了戳那塊薑汁紅棗糕,終於又忍不住側過腦袋來看廖珩,問道:“三爺,是有什麼事嗎?外麵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雲家,雲家的事?”
然後她靈光一閃,想到的是 - 不會是祖母去世了吧......
一時之間她倒是忘記了雲老太太去世關廖珩什麼事,他乾嘛要因為她的去世而陰沉著麵色?
廖珩彆開了眼睛 - 她一直都這麼敏感,不過此時他半點不會想讓她知道自己真實的情緒和想法 - 他知道她和自己的關係其實還很脆弱,並不想此時有任何情緒讓她產生不安而要退縮 - 他也知道自己脾氣不好時哪怕不出聲也是非常嚇人的。
他的眼睛定在了她桌上的一本簿子,那本簿子裡分門彆類記錄了美國各間大學的狀況,科係的介紹,優缺點的比較,那些字跡他掃上一眼便知道是陳澈之的。
所以他上前伸手抽開了那本簿子,然後道:“不是,是馮家的事 - 馮厚平犯了事,我姑母昨日和他簽了離婚書 - 馮家的事還需要處理一下,不過並沒什麼。隻是......阿暖,我記得你當初是想上燕京女子大學的,後來為什麼會突然又想要去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