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有了個新的目標,他要自由,要掙脫控製。
現在他真的自由了,可是林鐘卻像是被拴住多年的老鷹,他已經不會飛了。
他驟然被鬆開,甚至是被驅趕,他卻隻會在地上跑,他展不開翅膀。
他看著顧蜜如久久未言,他的新目標是追上顧蜜如。
可是現在他明白了,顧蜜如沒想讓他追上,她不要他了。
“你不要我了。”林鐘聲音沙啞地說。
顧蜜如挑眉看他,臉上是猶如實質的驚訝。
“我們是同盟,你不是我的奴隸,我們沒有其他的關係,我憑什麼要你?”
“再說你是個自由人,你想要的不就是這個嗎?你剩下的人生要自己走,你如果喜歡做奴隸,那就走遠一點,找個人家做奴隸,不要去南方傅瑜兒所在的地方就好了。”
林鐘現在的感覺,像是一腳踩空了,然後一直抓著他的人又放開了手。
他本能地去抓那隻手,卻發現那隻手從來也沒有屬於過他。
他不知道作何反應,不知道何去何從。
他眼神空茫,麵對著顧蜜如站著,他看著她,卻覺得她離得遠到他根本追不上,夠不著。
好久,久到顧蜜如喝了整整一壺酒,被林鐘看得都有些心慌的時候,林鐘才說:“你為什麼要離開王府?你不是愛肅王嗎?”
還有這茬。
顧蜜如心中歎息一聲,她有點不敢看林鐘的眼睛。
那其中的空洞和哀傷抓著人心,他隻是自由,又不是被拋棄。
她垂著頭,語調自然地說:“他都沒影了,我還愛他做什麼?我不愛他了。”
劇情都崩了,她還愛個屁。
但是林鐘一錯不錯看著顧蜜如,看得顧蜜如有些坐立難安。
林鐘這才又問:“你說你愛他,又說你不愛他,你是不是在騙我?”
“我不懂愛,但是傅瑜兒被肅王欺騙害了全家,哭得肝腸寸斷,她才是愛。”
“你不是。”林鐘通紅著眼睛說:“你一直在騙我。”
係統;【完了,完了,這傻子反應過來了,這下要怎麼說?】
顧蜜如抿唇,狡辯道:“每個人的愛都是不一樣的,我隻是短暫愛了一下肅王。”
顧蜜如沒忍住把自己都逗笑了。
林鐘卻沒笑,他死死盯著顧蜜如,像是在盯著一個將要斬殺的任務對象。
顧蜜如歎口氣說:“你們兩個下去吧。”
她是對著那兩個琴師說的。
顧蜜如給他們扔了一袋子錢,說:“分一分,彈得不錯。”
兩個人拿著錢很快出去,門重新關上。
顧蜜如看著林鐘說:“實話告訴你,肅王是被佛蓮抓走了。”
林鐘神色一變,顧蜜如說:“彆替肅王著急,他已經不是你的主子了。他的太子哥哥都不怎麼上心他的死活,你就彆管了。”
顧蜜如說:“你彆這麼看著我,我是見了佛蓮,但是我可沒讓佛蓮做什麼,那天你不是也在場,我和佛蓮隻是閒聊。”
“肅王和佛蓮睡過,佛蓮有了肅王的孩子,但是肅王始亂終棄,臨了還抽了佛蓮一頓鞭子。”
顧蜜如看著林鐘說:“你不覺得,肅王活該嗎?”
“肅王還害了傅瑜兒的父親,又在害了她全家之後,騙她說他們是恩愛夫妻。”
顧蜜如說:“這樣一個男人,我不愛了,也是正常吧。”
“反正我要抽身回天羅山莊了,你以後也自行打算吧,跟著這樣狼心狗肺的主子能有什麼前途……”
顧蜜如說著又喝了一杯酒,這已經是第二壺了。
她有些微醺,這種滋味可真好。
這些天一直謀劃著怎麼把劇情搞崩,送走傅瑜兒,現在任務進度總算過大半了,顧蜜如難得放鬆。
她不再看林鐘,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剩下的就讓他自己消化吧。
林鐘在屋子裡站著,站崗一樣,眼睛最開始看著顧蜜如,但是後來就是怔怔地盯著一處發愣。
顧蜜如喝了兩壺酒,回過神來的時候,林鐘已經不見了。
顧蜜如當天晚上沒有回王府,但是喝太多了,也沒有真找個小公子如何。
第二天早上顧蜜如照常回王府,假模假樣地派人出去找肅王,實際上顧蜜如就是讓自己的人組團出去放風遊玩。
肅王去哪了和她有什麼關係,她一點也不好奇佛蓮把肅王弄去哪裡,又是用了什麼手段搞他。
她任務都快結束了,在王府裡麵轉悠和逛自己家後花園一樣輕鬆愜意。
隻是偶爾在飯堂和演武場碰上林鐘,會有點不舒服。
林鐘自毀值果然沒漲,還掉了點,變成了17%,距離正常人的10%就差7個。
到了正常人的數值10%就是高級救贖,顧蜜如不打算做終極救贖了,反正這個世界獎勵積分多,高級救贖就夠用了,高級之後她就脫離世界。
顧蜜如和林鐘客氣打招呼,但是對他殷切的眼神視而不見。
兩個人雖然還是住著隔壁,但是卻沒有了交流,也不像之前一樣形影不離。
一晃就是五天,傅瑜兒應當徹底走遠了。
顧蜜如的父親顧晏城明天就來了,顧蜜如明天就跟著對方去天羅山莊。
顧蜜如估計在那裡玩上一兩個月,這個世界就完成了。
不過這天晚上,林鐘練武回來,就一直站在顧蜜如的窗外。
站了足足有兩個小時之後,係統忍不住道:【小狗子仿佛被世界拋棄,你理理他嘛】
【你不是說不讓我留在這個世界嗎?那這時候狠狠心是最好的】
顧蜜如也知道林鐘的成長和訓練,自己這樣會導致他突然有失重的感覺。
但是這種感覺很快就能被時間抹平,他連死士的訓練都能扛過去,連死了幾百次都沒有瘋,他肯定能扛過去的。
顧蜜如不理他,但是半夜三更,她的屋子就進了人。
顧蜜如武功比林鐘高了不知多少倍,他一進來,顧蜜如就知道了。
她在心中歎了一口氣,然後裝著不知道,想要等林鐘自己出去。
想要看他就看好了,反正顧蜜如沒什麼不好意思。
林鐘站在床邊上,一直看著顧蜜如,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蹲下,在顧蜜如的床邊上說:“我知道你沒睡著。”
“你那天去春風樓,還有這些天,都是為了躲我對嗎?”
顧蜜如這一次是真的震驚了。
係統也說:【原來他不傻啊!這都想清楚了?】
顧蜜如再裝下去就沒有意義,睜開眼看向林鐘。
林鐘半跪在地上,說:“我們的同盟結束了,因為傅瑜兒離開了。”
他眼神之中有執拗,也有坦然,他道:“但我不想離開你,我還想跟你一起吃飯睡覺,一起練刀比試。”
“你明天就要回天羅山莊了,你能帶我一起走嗎?”
顧蜜如有些啞然,林鐘要是一直想不通,這件事也就過去了,但是他現在顯然已經想通了!
“我想跟你一起走。”林鐘伸手去抓顧蜜如的手,但是被顧蜜如躲過,落了空。
他快速皺了下眉,而後又說:“我可以跟著你身邊聽你使喚,替你做任何事情。”
“你是做人家奴隸還沒做夠?”顧蜜如心驚肉跳,故意用諷刺的語氣說這樣的話。
林鐘卻沒有被刺激到,他在幽暗的燭光之下,看著顧蜜如的眼睛比燈火明亮不知道多少倍。
他一直都是個有了目標,一定要達到,否則不死不休的人。
他看著顧蜜如說:“我可以做火鬼那樣的屬下,聽你的命令,跟在你身邊……”
“我不需要。”顧蜜如快速說:“火鬼是甲等死士,你是乙等,我天羅山莊開歲門想要多少死士沒有?缺你一個?”
係統:【太絕情了嗚嗚嗚。】
林鐘麵色猛地一變,他帶著一點哀求的表情消失,變成一派的煞氣肅冷。
他起身單膝跪上床,身量壓近顧蜜如。
他不由分說,抓住了顧蜜如的手,然後壓在她頭頂。
他居高臨下,眼中盛著燃燒的某種火苗,說道:“你身邊人那麼多,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我白白給你做奴隸你都不要。”
“為什麼?”
“躲我是為什麼,故意去春風樓是為什麼,顧蜜如。”
林鐘鮮少這樣連名帶姓地叫顧蜜如,他單手壓著她的雙腕,傾身問:“我不懂的事情很多,但是我不是個傻子。”
“你是害怕我這樣對你對嗎?”他說著微微偏頭,毫不猶豫親吻下來。
顧蜜如迅速翻轉手腕掙開他的鉗製,推他肩膀來不及了,隻好揚手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甚至帶上了些許內力,林鐘被抽得偏頭,嘴角霎時間湧出血來。
他跌在床側,瞪著眼睛用舌尖舔了下嘴裡破掉的地方。
口中的血腥點燃了他奔騰的血液,他不懂,但是他也是個男人,他天生就知道應該怎麼做!
他不管臉上傷勢,不管能不能打得過顧蜜如,他撐起手臂重新按住了顧蜜如的肩膀,帶著要將她製服的決心。
捏著她的下巴再度吻上去。
顧蜜如起身到一半兒,又被按回去了,然後她的口中就嘗到了鐵鏽的味道。
林鐘的動作生澀又蠻橫,還帶著顯而易見的,獻祭一樣的決絕和戰栗。
野性和生澀交織在一起,顧蜜如腦子都昏了一下,打在他肩頭的手就沒了力度。
心道:操。
帶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