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邊宗麵帶著笑容地坐在上位看了過來,“獵場途生事端,你們二人護駕有功,本以為朕要痛失兩位忠臣,誰知你們竟能絕處逢生,實在是我朝之幸。故此雖說此次是賞秋獵宴,實則也是為了嘉賞你們二人對朕的一片忠心。朕與你們同飲。”
褚修衍將酒抬了抬,淡笑道:“能維護聖威,是修衍榮幸之所在。”
聖威,而不是嚴邊宗。意思他現在所說的話與所做的事,都是體恤嚴邊宗,給他留麵子而已。褚修衍雖不說破嚴邊宗的這番說辭,卻也不退讓。
兩人對視一眼,嚴邊宗眯了眯眼,心底明白了褚修衍已經知道這次的事是何人所為。
他勾起嘴角,將怒意壓在心底:“世子好覺悟。吳公公,將賞賜抬上來。”
隻見吳公公領著十幾個侍衛,抬著六個大箱走了上來。抬到大殿中央,侍衛將其打開,兩箱金錠,兩箱珠寶,還有兩箱是上等的珊瑚瑪瑙。
吳公公笑道:“除此之外,還有西城外百畝良田,與數處宅屋,宴會後就如數送到世子府上。”
楚聞霖看著那幾箱東西,緩緩搖著頭喝了一杯酒。
這也太閃了。
他已經想好回去後該放哪兒了。
誰知旁邊的褚修衍卻神情自若地說道:“修衍能有今日,還是托皇上所賜,這些賞物實在是受之有愧,就容修衍儘數上交充盈國庫吧。”
嚴邊宗看著他,挑起了眉“哦?世子有這份心意,實屬難得。”
楚聞霖聽後卻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咳嗽幾聲。
褚修衍瞥了他一眼,伸出手撫摸上他的背上輕輕拍著。
楚聞霖捂著胸口順了幾下,平息了下來,“世子,我沒事了。”
褚修衍卻笑了一下,手掌順勢滑下落在了楚聞霖的手邊,望著那些金銀珠寶低聲問道:“想要?”
楚聞霖看了看那些東西被人抬了出去,默默點頭,應該沒有一個鳳凰男不愛財的吧。
褚修衍半闔著眼看著他,笑意漸深,“你若是想要,我可以給你。”
絲竹聲響起,一行舞女小步踏入場內,圍成了一個正圓,舞起寬袖,翩然起舞。
音樂漸漸激昂起來,外圍的舞女應聲往後仰下了腰,中央一個穿著紅衣的女子便出現在了眾人麵前,臉上帶著麵紗迎風飄起,可窺見其傾國傾城之色,腳步輕盈地繞過所有人的座位,眼神嫵媚至極,一曲舞罷,她微喘著福身向嚴邊宗行了一禮。
一旁的皇後蹙緊了眉,看向嚴邊宗。其他舞女舞罷,皆接連離場,唯獨這女子留下是什麼意思?
但她卻是誤會了。隻見嚴邊宗拍了拍手,笑著看向了楚聞霖,“楚愛卿,此女舞姿如何?”
突然被叫到名字,楚聞霖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看向中間的那舞女,隨意地點了點頭,“挺好的。”
“世子,我知道你不喜歡彆人送你女子,所以今日這胡人的舞女是朕送給楚愛卿的。”
見楚聞霖沒有說話,舞女自己身姿窈窕地走到他身前,笑著靠了下去。
就在她要靠住楚聞霖的那一刻,一隻手臂卻突然出手擋住了她的動作。
舞女笑容一滯,抬頭看去,是個侍從模樣的人,也就是錚越。
“世子不喜人靠近,請退後五步。”
“奴家沒有要靠近你家世子。”
“請退後五步。”錚越又說了一遍,語氣冰冷。
舞女不自覺的就後退了幾步,心中腹誹,這楚聞霖離你家世子可沒五步。
“你要她嗎?”褚修衍自己抬起酒杯,給他倒了杯酒,卻沒看他。
楚聞霖聽見褚修衍這樣問,連忙拒絕。
這一看便知道是皇帝安排到他身邊監視的,他又不傻,“皇上,臣如今身子不抵以前,這舞女臣無福消受。”
楚聞霖歎息一聲,喝了那杯酒。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若是用其他話當做借口,定會被嚴邊宗搪塞回來,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當個無能之輩,雖說日後定然是沒有顏麵可言了。
果然,他這話音一落,當場所有人臉色都變得有些怪異,旁邊的褚修衍也嘴角帶著些笑意望著他。
而嚴邊宗見他這樣說,抽了抽嘴角,揮袖讓那舞女下去了。
忽然他看見了楚聞霖身後的那個侍從,低眉順眼地站在旁邊,但是氣質卻不怎麼像一個下人。
腦海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卻又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