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滅黑峽穀土匪乃大功一件,皇帝收到消息之後命人快馬加鞭往邊疆送去獎賞,景昊陽他們剛到,皇帝那邊的獎賞就已經在路上了。
皇帝聽聞隊伍中有一位容貌昳麗的小公子,從總管太監嘴裡知道景昊陽的男妾身份之後也沒有怪罪,隻是書信一封,告誡謝嘉文以軍機為重,順便還給景昊陽送了一匹原是貢品的流雲緞,明麵上表示器重,但實際上也算是告誡景昊陽,老子盯著你呢,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搞些幺蛾子。
那流雲緞的來曆不提,光是緞子的模樣就極其讓人驚豔,在陽光下流光溢彩,宛若一片流動的彩雲,不光模樣好看,穿在身上輕薄透氣,薄薄的一層,柔軟又細膩,是後宮所有女人都趨之若鶩的好東西。
剛到軍營的景昊陽對此一無所知。
他甚至在狂熱的擼鐵。
等從皇宮出來的一長串禮物過來,他可能已經回複成一個高大壯的鐵血真男人模樣了。
當一個人叫他小娘皮的時候,他還能覺得是彆人眼光有毛病,看不出來他渾身的陽剛之氣,明明謝嘉文那模樣才更像個小娘皮才是……但如果接二連三都有人這麼叫的話,那他就不得不反思一下了……
他最近是不是脾氣太好了,一個個敢在他麵前找死?
托吳四的福,景昊陽一來,就被吳四拉著全方位向各個百夫長介紹,然後幾乎每個百夫長,在見到衣訣飄飄的景昊陽的那一刻,都叫了聲小娘皮。
那天,景昊陽揍遍了全軍。
謝嘉文已經不想再打聽景昊陽是誰、聽命於誰,又來自哪裡了。
這個武力值,不管他想打誰,那都是動動手的事情罷了。
聽命於誰?
能讓他聽命的人,那不更恐怖。
還了解乾什麼。
景昊陽講的故事或許是真的吧,奇怪,一開始覺得景昊陽是癔症,現在他看到景昊陽從軍陣頭打到陣尾,他覺得他自己可能才是癔症。
景昊陽這段時間在乾什麼?擼鐵是什麼意思?拿著方天畫戟曲臂叫擼鐵嗎?
……
半個月後,快馬加鞭的皇帝賞賜隊伍緊趕慢趕,終於趕到了軍營。
宣讀完聖旨之後,養尊處優慣了的太監捂著已經坐麻木了的大腚靠在邊上休息,眼皮子懨懨地到處掃。
謝嘉文本來是打算走的,但那太監東張西望的樣子太過可疑,他還是忍不住詢問了一句:“吳公公是有什麼事嗎?”
“哎喲喂!”吳公公撐著腰被人攙扶過來:“您家那位景公子呢?皇上特地給他賞了流雲緞,他竟然沒出來領旨,這成何體統!”
謝嘉文一默,盯著吳公公的大腚:“他一大早就跟著幾位將士出去打獵去了,還沒回來,您現在看起來很不舒服,要不然先趕緊回去休息吧。”
“打獵!你讓一個男妾去打獵?!”吳公公指著謝嘉文的胸膛,本來對景昊陽一肚子的不滿也煙消雲散了。
一個男妾,跟著一群臭男人出去打獵,嘖嘖嘖,真可怕。這謝將軍自己長得天生麗質水靈靈的,也就不把彆人的臉當成一回事兒。等著吧,也甭擔心那男妾能掀起多大風浪了,等他身不嬌體不軟,還滿臉粗糙的時候,謝將軍總不至於還沉迷了去。
哎喲嗬,這謝將軍。
謝嘉文哪裡知道吳公公腦子裡一轉竟然想出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要說真的,他在第一次和景昊陽交手的時候就已經不拿景昊陽當侍妾了,更彆說會覺得帶男妾進入軍營是一件多麼不好的事情。
他帶著一個大危險離開京城,不圖賞賜,還指望他覺得自己有錯不成。
一向七竅玲瓏心的謝嘉文,被景昊陽震驚得方寸大失,連自己姓什麼都快記不得了,還指望他記起來景昊陽是他的妾。
吳公公今天來特地在他麵前提過好幾次,他才勉強想起來景昊陽明麵上的身份是有諸多不妥,但他也不樂意跑去跟誰解釋。
解釋反倒容易出事。
吳公公說就說吧,他當耳旁風。
吳公公被人扶著,自己還還撐著腰,見謝嘉文隻是笑,也不對他解釋一句,心裡算是想明白了。這不解風情的還真就不光是臭男人,還有謝將軍這種好看的臭男人。
他正尋思著找個帳篷休息一會兒呢,突然遠遠來了兩個高壯的漢子,其中一個壯得像一座小山,虎背熊腰,氣息彪悍;另外一個也很結實,但比起旁邊的小山來說視覺效果要好很多,身高九尺,五官大氣俊朗,器宇不凡,舉手投足之間能看出來是一個上位者慣有的姿態。
吳公公見過的人多了,尤其是人上人,景昊陽的行為舉止貴不可言,約摸是個大人物……但能有這種氣質的大人物沒幾個,他都見過,這位是?
吳公公看向謝嘉文:“謝將軍,這位是?”
謝嘉文順著吳公公手指著的方向看過去,當即露出一個笑臉,朝那邊揮手:“昊陽!快過來!這是吳公公,他給你帶來了皇上的賞賜,好好謝謝吳公公,待會兒咱們去看給你送的那什麼流雲緞長什麼樣子,據說是貢品呢!”
“貢品?那不放祭台上的東西嗎?”景昊陽走過來,不明所以上下打量了一下吳公公,隨意道:“謝了啊。”然後便想拉謝嘉文走。
“放肆——”吳公公拂塵一掃,攔住謝嘉文。
昊陽?不就是謝將軍帶來的美貌男妾?怎麼都壯成這樣了,跟個臭男人似的。不懂禮教。
景昊陽斜眯了吳公公一眼,頭頂帶花,一身綠衣,囂張得像一隻大公雞:“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