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仙翁差點沒站穩一下摔過去,手指哆哆嗦嗦朝景昊陽指過去。
“你,你,你叫我什麼?”
景昊陽對待自家長輩的態度非常好:“爺爺,我已經叫了謝嘉文,他待會兒就來了。”
“謝……嘉文?可是我孫女兒化名?”太和仙翁根本不知道還有這一出:“佳人果真在你這兒?!”
景昊陽見他整個人激動得發抖,卻又半天不肯做到座位裡去,乾脆伸手在他肩膀上一按,硬生生將太和仙翁按到椅子裡去。
旁邊玉山老人的親徒兒娶了太和仙翁的孫女兒都沒能叫太和一聲爺爺,現如今竟然被一個不知所謂的家夥叫去了,也氣得發抖。
偏景昊陽瞧都不瞧他一眼。
謝嘉文剛巧趕到,看到的就是景昊陽非常恭敬地將爺爺送到座位裡去的模樣。
“爺爺!”謝嘉文喊了一聲,連忙跑過來行禮,他身著男裝,又變成了太平公主,兩個見過他是如何波濤洶湧的老人家看到他現在的模樣,一時間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佳人,你這是……”
太和仙翁從椅子上起來,兩步走到謝嘉文身邊,言語委婉,但也直白:“你的身子……”
謝嘉文抱拳跪地不起:“爺爺,孫兒有錯。”
“何錯之有?”
謝嘉文抬頭直視太和仙翁:“母親生我之時,島中已有兄長,爺爺曾言不能讓人危害島中基業,不得再有嫡係男嬰出生,所以母親便一直將我養做女兒,後來母親因病去世,我被接到爺爺膝下,日日見爺爺教導兄長,更是不敢直言。直到前不久和唐少俠成親,孫兒便已經做好離開蓬萊的準備。”
太和仙翁勃然大怒,抬腳便要踹,但景昊陽眼疾手快,比太和仙翁速度還要急,搶先一步踹到太和仙翁的踝骨,硬生生將他踹了個踉蹌。
太和仙翁怒目圓洞,回頭瞪向景昊陽:“無知小兒!我教育子孫,豈容得到你來插手!”
景昊陽看明白場麵了,怪不得這麼多天謝嘉文一次都沒提過要回去看這老頭呢,原來有這麼大的隱情。
還想殺我媳婦兒?
我怎麼沒先把你殺了呢?
當即便拍起先前獻殷勤搬到旁邊的椅子朝太和仙翁扔過去:“就憑你管教的是我媳婦兒,我今天就能把你提到你們蓬萊島正中央找個人多的地方把你殺了。”
“豎子囂張!”太和仙翁飛身躲開木椅襲擊,右手曲為利爪,直奔景昊陽喉嚨。
被無視的玉山老人在地上一蹬,不甘示弱地朝景昊陽撲過去:“太和,我來助你!”
兩人加入戰鬥,景昊陽還有閒心四下瞥了一眼,左邊是我剛晾好的瓜,右邊是我剛碼鹽的菜,前邊是我的暖氣片,後邊是我的謝嘉文,腳底下還有我的地暖:“老頭,有本事用輕功!”
說著一飛衝天,兩個老人紛紛提氣上升。
他們已經至臻化境,停滯在空中纏鬥對他們來說並不算難,頂多就是略微花費點力氣罷了。
謝嘉文幼時算得上是幸福,但那全因為母親健在,待後來母親去世,他被爺爺帶去親自教導,惹得兄長嫉恨,自此以後便過上了備受冷落,暗無天日的日子。
爺爺偏聽偏信,從不聽他辯解,動輒打罵教嚴,硬生生將謝嘉文心裡對爺爺的濡慕消磨得一乾二淨。
若不是因為自己沒學到多少武藝,島上出入又管得很嚴,他早就離開蓬萊了。
所以若要說對這個爺爺有多擔憂那是不可能的。
他知道景昊陽現在遠勝他爺爺,卻也沒在意,甚至暗暗祈禱,讓景昊陽將爺爺擊退,從此他便才是真正自由了。
兩個老人前前後後在景昊陽手底下走了十多招,越打越心驚,越打越惱火。
景昊陽根本沒有認真使出全力和他們打,就跟逗貓似的,每當他們以為可以打到景昊陽的時候,便會被突然靠近的景昊陽抽一耳刮子。
他們招招下死手,景昊陽卻跟個沒事人一樣,不用再打他們也知道最後結果。但偏偏景昊陽卻又故意羞辱,哪兒都不打,隻打臉,這簡直讓人難以忍受,恨不得立馬撲上去撕破他的臉!
十幾招過後,兩個鼻青臉腫的老人家從上空摔了下來,一身華服蹭在地上變得臟兮兮的,早就丟了剛上山時宛若仙人的模樣。
景昊陽還是那身灰撲撲的黑色短打,飄然落地的時候,不像個高人,倒像個剛從樹上摘桃子之後跳下來的俊俏村夫。
景昊陽走向謝嘉文默默邀功:“顧及你的感受,兩個人都沒受什麼傷,今晚我可以睡你那屋嗎?”
當著兩個外人的麵,謝嘉文騰一下紅了臉:“你泡菜做好了嗎!”
“沒呢,做好了可以睡你那屋嗎?”景昊陽不死心,把謝嘉文帶回來這麼久了,還沒做些愛做的事情,他嘴裡火燎泡都要長成串了。
謝嘉文瞪了他一眼,走到兩個老人身邊:“爺爺,玉山老人,您二位回去吧,我已和景昊陽成婚,現在是陽穀穀主夫人,您二位今日帶著彆的目的而來,我們便不做招待了。”
“佳人,你可想清楚了!我們若是離開,從此以後你可與我蓬萊再無關係,還有玉山勢力,你都再無瓜葛,從此我們恩斷義絕,我太和再也不認你這個孫女!”
太和仙翁說得斷情決意,誰知道對麵貌美青年居然略微頷首,漾出一個及其淺淡的笑意:“那可真是太好了,爺爺……不,太和仙翁,請回吧。我不是您的孫女謝佳人,而是陽穀穀主夫人謝嘉文,我們之間本就該沒有瓜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