瀆三界大能了!那可是腳踢鬼王的大能呀!我我我壓他衣服了,還讓他紆尊降貴幫我洗臉!
昭昭頭頂“吾命休矣”這朵巨大的烏雲,顫抖宛若秋風中的小枯枝。
謝潯白心思玲瓏,稍稍一想便知道沒頭沒腦的小白澤在怕什麼了,他不由歎了口氣,站起身試圖再寬慰寬慰這隻受驚的瑞獸。
抬眼時卻見到一行修士漸行漸近,他們穿著鴻元仙府的法衣,為首的女子不過金丹期的修為,形容有些狼狽,似乎才經曆完一場激烈的廝殺。
謝潯白停下腳步。
鴻元仙府為首的女修士最先留意到的是躲在石頭後的小可憐,她一頓,不確定地喚了一聲:“昭昭?”
昭昭抬起腦袋,一雙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她抽了抽鼻子,細聲細氣地同女修打招呼:“段師姐。”
鴻元仙府和天衍仙門自來交好,段玉螺是二師姐虞念嬌的好友,時常來串門,一來二去便和昭昭熟起來了。她似乎比虞念嬌更遭不住昭昭的可愛,每次來都會給昭昭帶很多好吃的,如果要讓昭昭選一個最喜歡的師姐,那一定是段玉螺!
誰會不喜歡溫柔的段師姐呢!
昭昭秘境見故友,憋了多時的眼淚終於掉下來了,哭唧唧地伸手向段玉螺尋求安慰。
段玉螺摸著她的腦袋哄:“怎麼啦,受傷了嗎?”
昭昭搖頭。
段玉螺理著她亂七八糟的頭發,笑道:“怎麼一個人蹲在這裡?”
她瞥向石頭後的謝潯白,目露警告:“是被欺負了?”
“沒有沒有!”昭昭慌忙搖頭,偷眼去看謝潯白,見他一臉平靜,心裡沒底地扯謊,“我、我跟謝道友躲貓貓呢!”
段玉螺笑起來,她身後七八個弟子亦是善意地起哄:“不愧是天衍掌門的關門弟子,昭昭師妹勇氣可嘉啊。”
“可不是,我們在秘境裡被揍得抱頭鼠竄,昭昭師妹倒是好心情,同醫修玩起躲貓貓。”
謊言拙劣,昭昭的臉“騰”地紅起來。
段玉螺瞪了那些弟子一眼,笑罵道:“夠了啊,昭昭都哭了,你們還這麼調侃她。”
她將昭昭扶到石頭上坐下,嗔怪:“頭發亂成這樣不知道梳一梳,難看死了。”
昭昭這才慌忙摸頭發,出門前才梳好的揪揪已經東倒西歪地全散了。
她剛剛……就是頂著這樣的頭發,和謝潯白逃命的?
一定把他醜到了!
昭昭惶恐地抬頭看向謝潯白。
少年醫修眉目如畫,波瀾不起,在昭昭抬眸看過來的時候,斂袖執同輩禮。
昭昭身後長劍微響,鴻元仙府弟子齊齊抱劍一禮。
“方才是我嘴碎,得罪謝道友了,道友莫怪。”段玉螺拆開昭昭的發束發的絲帶,朝謝潯白溫和道歉。
“無妨。”謝潯白目光落在昭昭散落的長發上,眸光微微一動,而後守禮地扭開頭。
段玉螺從乾坤袋中拿出木梳,為昭昭梳頭。昭昭拿著兩根束發帶,乖巧地坐在石頭上任由擺布。段師姐動作輕,不像虞念嬌,幫她梳頭能給她梳掉一大把頭發,昭昭舒服得開始晃悠起腳腳。
“謝道友可是與昭昭一路同行?”段玉螺將發帶纏在新梳好的揪揪上,抬眸看了謝潯白一眼。
“有緣。”
“那挺巧的,”段玉螺道,“勞煩你一路照顧昭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