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利害關係,但若被人發現他聘請城中青壯是為一己私欲,那他的一世賢名必然不保。”
昭昭思索了片刻:“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在青州王府守株待兔?如果青州王派遣心腹去查看城中青壯,我們隻需要跟著他就好?”
謝潯白頷首。
“可是,”昭昭遲疑,“青州王真的會派人查看嗎?”
青州王又不是笨蛋,關幽已經暴露了,那他會不會乾脆不管不顧那群可憐的人?
謝潯白眼底劃過一絲笑意:“他會的。”
“為什麼?”
“因為天還沒亮。”
昭昭更加不明白了。
謝潯白平靜地回視她,昭昭的腦袋越來越歪,她迷惑地皺鼻子,又在謝潯白清冷的目光裡俶爾恍然大悟。
“你剛剛說天沒亮,天沒亮的意思是——是藥方還沒寫出來!”
謝潯白微微彎唇。
昭昭卻再次陷入不解:“可是藥方跟那些人有什麼關係嗎?”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從山林中來麼?”謝潯白道,“山林有青耕棲息的蹤跡。”
“青耕?”昭昭一怔,“是那個能治瘟疫的青耕鳥嗎?”
“是的。”
昭昭一拍大腿:“那就說得通了!”
天還沒亮,章大夫那頭還沒有寫出藥方子,而青州城外有青耕鳥出沒,為了城中瘟疫,深諳異獸功效的青州王一定不會放過捕獵青耕的機會——那些青壯,是青州王豢養的獵人。
所以關幽暴露後,青州王擔心關幽會將內情披露,引人追查城中青壯,他一定會派人去查看的!
昭昭激動地蹦躂起來,還沒走出兩步就發現謝潯白一動不動,她不由遲疑:“怎麼了?”
謝潯白笑了笑,他抬起手,一刹長風飄搖,似乎牽引天地氣機。
他的神識自昭昭身畔拂過,少女束發的藍白發帶無風自動,仿佛被一雙溫和的手挑起,又很快自指間滑落。
昭昭呆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霎間氣蘊直通天地的青衣少年。
他虛抬的右手指節分明修長如玉,金色的絲線自指尖凝聚,在半空凝成青州城的城防圖。
隔著交錯的金絲,他眼睫低垂,素來無悲無喜的麵容愈發清冷拒人。
昭昭的目光再次從他的臉遊離到那隻手上,廣袖堆疊,裸|露的腕骨嶙峋風流,看著就——很好啃的樣子。
昭昭勉強找回離家出走的神識,伸手拍在自己的臉頰上,呆呆地轉過身。
背對著謝潯白,昭昭方不爭氣地咽了口口水。
——白昭昭!那是人!不能吃的!
身後傳來謝潯白一聲輕笑,昭昭眼前一黑:完了,好像更美味了!
通天徹地的靈蘊被謝潯白覆手收走,他若有所思:“出了西城門後沿著官道一直向南走……”
一向極為捧場的少女卻沒有搭理他。
昭昭背對著他打坐念清心咒,整隻白澤都透著餓肚子時的怠懶氣息。
謝潯白頓住。
淺草被壓倒,由遠及近傳來爬行動物快速遊弋的聲響。
謝潯白側眸。與此同時,被昭昭妥帖安置在樹下的虞念嬌扶著腦袋晃晃悠悠地睜開眼睛。
於是她便看見——長著三隻眼睛的巨蟒討好地蹭蹭昭昭,然後支起身子痛苦地乾嘔了幾聲,從血盆大口裡吐出一個渾身沾著毒液生死不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