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螺不明所以:“怎麼了?”
然而留給她的,隻有空蕩蕩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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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雲窟中,寒氣繚繞,宋濤恩頭上的傷被潦草地收拾過,看起來比來時好上許多,但入骨的冷冽寒氣在他身上留下薄冰,他的麵色白得像鬼。
他麵前,身穿異族服飾的少年還是赤著腳,他皺眉看了看白茫茫的石窟,頗為嫌棄地“嘖”了一聲:“天衍仙門的山門不好進,後山的石窟也把守得鐵桶一般,不愧是南灼上仙,下凡曆個劫,也能擾得這群腦子不好使的劍修雞犬不寧。”
宋濤恩掀起眼簾,他的睫羽凝冰,分明冷到骨頭縫中,他的語調卻沒有絲毫顫抖。他說:“你還有半刻鐘,過了時辰,護山劍陣變動,你我插翅難飛。”
天衍仙門的護山劍陣右不同劍法組成,半個時辰一變,宋濤恩做首徒多年,也僅僅隻猜出劍陣一小部分的變化規律。
鐘辭嗤笑:“殺出去就好了,區區一個天衍仙門,應當不會耗費南灼上仙多少力氣的罷?而況,總歸要與他們為敵,偷偷摸摸,可不是上仙所為。”
“你太自大了。”宋濤恩垂眸看著縛仙索,冷淡道,“修仙界藏龍臥虎,除我以外,還有高人。”
鐘辭神色一頓,有些不情願地走上前:“如何解開?”
宋濤恩將縛仙索的解法告訴他,上古的法訣拗口難記,鐘辭僵著臉色,一副“你在侮辱我” 的神情。
宋濤恩平靜地凝視著他:“與我為伍,往後的敵人都是這種程度的高手,你若做不到,大可離開。”
鐘辭“嗤”了一聲:“我的確不想與一個貪得無厭又背信棄義的小人為伍,但你說可以救我的師尊,我便姑且信你。”
他本就天賦卓絕,靜思片刻便透徹了縛仙索的解法,待昭昭和謝潯白趕到曳雲窟時,早已人去窟空。
昭昭摸了摸守衛弟子的脖頸——屍體涼透了。
她難過地閉了閉眼,將守衛弟子的眼睛闔上,撿起地上散落的縛仙索。
謝潯白看著昭昭懷中那團已經失卻神息的麻繩,哼笑了一聲:“不愧是南灼,那樣的境地,還不忘帶走我的神息療傷。”
昭昭深吸了一口氣,鼻腔湧入冰涼的氣息,她摸了摸鼻子,甕聲甕氣道:“想過他會跑,卻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跑了,藏青山也真是奇怪,被他坑了一次,居然還儘心儘力地來救他。”
昭昭疑惑地看向謝潯白:“那個魔道,是怎麼知道他在這裡的?”
謝潯白神色一頓,慢慢道:“怪我,神息不夠圓融,讓他有了可趁之機。”
他看起來懊喪極了。
昭昭抿唇,踮起腳尖笨拙地拍了拍他的腦袋:“沒關係,南灼上仙生性狡猾,即便縛仙索沒有漏洞,他也會找到脫身的辦法,不過是時間早晚罷了。”
“嗯。”謝潯白勾了勾唇。
昭昭收回手,抱著縛仙索往外走:“先把這件事告訴掌門師尊把。”
才轉出洞窟,便遇上匆匆趕來的虞念嬌和祁越澤,昭昭一臉詫異地看著他們:“你們怎麼來了?”
“魔道殺了不少弟子,從護山劍陣的東南角逃了,”虞念嬌緊張地打量了一圈昭昭,又看向她身後緩步而來的謝潯白,“掌門師尊帶弟子去追,我想著魔道知悉護山劍陣的運轉規律,定有內鬼照應,就過來看看。”
昭昭歎了口氣:“我們都來晚了,宋濤恩被魔道救走了。”
“他做了萬全的準備,掌門那邊興許不會有好結果。”謝潯白輕描淡寫道,“該示警各仙門迎敵了。”
祁越澤挑眉:“這麼誇張?”
虞念嬌睨了他一眼:“謝道友說得在理,未雨綢繆總好過被打得措手不及,宋濤恩身份有異,而魔道在宣州妖禍中動作極大,很有幾分卷土重來的意思。”
虞念嬌和祁越澤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昭昭和謝潯白並肩走在前往主峰的小道上,她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