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回璉冷靜道:“彆算了,算不清,一個少主肯定價值一個靈脈,以後我們發了。”
“喂!”林蘇瓷麵無表情抗議,“分贓之前先考慮一下我啊。”
阮靈鴣到底心軟,咳了一聲:“對不……”
林蘇瓷豪氣地伸出五個手指:“贓款我要分一半!”
阮靈鴣的心軟喂了貓。
事情已然僵持住了。
關於林蘇瓷的身份,和林止惜所說的那個少主,究竟有沒有關係,還未不可知。隻是可以斷言的是,林蘇瓷,林家,林止惜,這一條線很容易再生波瀾。
殘魂能夠堅持的時間很長,虛無妄很壞心眼,把殘魂不停玩弄,虛弱到每次要消散之際,再不緊不慢給補充起來。不出半天時間,殘魂受不了又吐露了一點東西。
這卻是與林止惜有關的。
關於這一點,林蘇瓷並不知道。他被林止惜悄悄約了半夜三更屋頂見,林蘇瓷正在頭疼,該怎麼從床上爬出去。
他一直睡得裡側,今晚宴柏深回來的很晚,與虛無妄他們不知道在商議什麼,林蘇瓷都快要準備出門了,他回來了。
宴柏深一直很沉默,看起來,像是心情不太好。
林蘇瓷不太敢招惹宴柏深,老老實實閉著嘴,眼睜睜看著宴柏深躺到了他身側。
熄了燭火的夜裡,林蘇瓷瞪著眼,數著時間。
林止惜約他,有些意外,又有些理所應當。
這裡所有人中,隻有他們兩個不是林家人的姓林的。
而且,身份都有些奇特。
宴柏深睡得很快,林蘇瓷掰著手指頭,覺著時間越走越快,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快了,他有些猶豫。
去還是不去?
去的話,或許能知道一些事情。
不去的話……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也沒有什麼損失。
林蘇瓷閉上眼。
半響,他又睜開眼,瞪得圓鼓鼓的。
不行,太好奇了,實在是忍耐不下。
林蘇瓷小心看了身側的宴柏深一眼,身邊的人閉著眸,睡得很安靜。
林蘇瓷小心翼翼伸手撐著宴柏深的肩側,跨過他的腰,慢吞吞輕悄悄摸下了床。怕發出聲音,他連鞋都不敢穿。
等林蘇瓷發現開門有聲音時,頓時後悔不已。
他剛剛明明可以變回貓啊!為什麼傻乎乎的?
腦子剛剛可能壞掉了。
林蘇瓷不敢開門,化作貓身,腳下輕盈順著窗戶的小縫溜了出去。
外頭夜色正濃,涼風吹的冷颼颼的。
林蘇瓷跳上屋頂,看見了林止惜。
穿著整齊的林止惜麵對著碩大的月亮坐在房脊上,頭也不抬:“你來了。”
林蘇瓷化作人形。
他比起整齊的林止惜,要簡單的多,身上就裹著單衣,發髻也拆散了,亂糟糟的。
“嗯。”
他光著腳踩著瓦片過去,距離林止惜不遠處停下,學著他坐在了房脊上。
“找我來,有什麼話要給我說?”
林止惜說話前,先抬手打下一層結界,這才不緊不慢道:“之前人多口雜,有些話不太好說。還是你我麵對麵這樣來的乾脆些。”
林止惜的這話,若有所指。
林蘇瓷光杆的很:“說唄。”
他從芥子裡摸出魚乾,大方的給了林止惜一條,順口問:“有酒麼,來一口。”
林止惜捏著手中的魚乾,聽著林蘇瓷要酒的話,臉上維持了許久的凝重徹底被打破,他嘴角一抽:“……沒有。”
“你嚴肅一點!”林止惜到底忍不住了,黑著臉,“我們要說的事很重要!”
林蘇瓷嗦著魚乾,無辜地看著他:“你有話就說啊,我沒有捂著你的嘴吧。”
林止惜:“……”肺疼。
想了想,眼前的這個人,身份到底不一般,而且還有一個人,他得罪不起。
任由他被氣得肺疼,林止惜也還是忍了下來,勉強把小魚乾塞進嘴裡,咯嘣咯嘣吃了。
半夜三更,兩個人坐在高高的房脊上,沉默吃魚乾。
林蘇瓷怕尷尬,林止惜吃完一條又給他塞了一條,熱情好客的林蘇瓷與不善拒絕的林止惜一人遞一人吃,配合了幾個來回後,林止惜終於拒絕了。
“求你了,我叫你出來不是野餐的!”林止惜捂著自己的胃,吃得胃撐到他感覺快要炸開了。
這都是什麼事,嚴肅的正經要事,他們卻在這裡吃魚乾!
林蘇瓷見林止惜的確吃不下去,一臉快要吐出來的強行忍耐,終於停下了自己投喂的手。
“好喲。”
林止惜怕林蘇瓷又瞎搞什麼讓他無語的事情,趁著林蘇瓷還沒有來得及掏他的魚乾,飛快說:“十一年前少主丟失後,碧海大陸到處都開始懸賞貓。所有的幼崽貓,不限身份花色品種,隻要有,送到城主府就能換錢。”
林蘇瓷嗦魚乾的手一頓,而後若無其事道:“我知道,當初我和師父來的時候,還去城主府混了一千靈石呢。”
這話出乎林止惜的意料之外,他沉默了會兒:“……你們去過了?”
“是啊,”林蘇瓷回憶了下,“那一千靈石買了好多東西呢。”
這種事情,和林止惜的預料有些不一樣,他遲疑了許久,想了想,決定按照原來的繼續說下去。
“既然如此你也該知道了,林家丟的少主,原型就是貓。時間,身份,和你都對上了。”
林止惜靜靜看著林蘇瓷。
林蘇瓷乾巴巴道:“哦。”
林止惜氣結:“就‘哦’?!”
不然呢?
林蘇瓷也怕把這個未來萬骨枯的寶貝疙瘩氣壞了,想了想,友好的添加了一句:“行,知道了。”
林止惜不止肺疼,這會兒氣得胃也疼了。
過了會兒,林止惜才發現,不是錯覺。
他真疼,疼得臉色煞白,額頭有一層薄薄的冷汗。
隻在短短時間內,林止惜已經疼得蜷成一團,嚇了林蘇瓷一跳。他趕緊站起身,拔腿就走。
“你!”林止惜都快要被氣死了,顫抖著手指著他,感覺自己要死不瞑目了,“你逃什麼?!”
這會兒難道不是該救他麼!
林蘇瓷無辜:“我去找晴空來救你啊,你是他家那口子,出事了肯定要找他。”
林止惜的臉從黑到紅,而後驟然發白。
“前幾天晚上!果然是你!”
林蘇瓷見敗露了,趕緊打算開溜去找白晴空來。
“你彆走,彆找他!”林止惜忍了又忍,強行把林蘇瓷哄回來。
林蘇瓷覺著一個胃疼,總不至於疼死一個融合修士。可他要去把白晴空找來,恐怕林止惜會羞憤死。
害羞啥哦,又不是沒有見過他們嗯嗯啊啊。
林蘇瓷十分不解。
他睡覺出來的,身上並未帶多少東西,芥子裡也隻有一些補藥,掏出來遞給林止惜,勉強給他治了胃疼。
這一番折騰,林止惜都快疼成小可憐了,英俊不凡的男人沾著一絲脆弱,有種異樣的吸引人。
林蘇瓷定定看著他,忍不住幻想,若是他家宴柏深也會有這麼脆弱的時候……
“你在想什麼惡心的東西,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林止惜冷冷打斷林蘇瓷的妄想。
林蘇瓷撇嘴。
止住了疼,林止惜覺著自己今晚真是倒了黴了。
疼了一場,正事都還沒有說完。
他黑著臉,生怕再出什麼變故,飛速說道:“你身上有林家天地靈池的氣息。”
林蘇瓷一怔。
“第一次見你時,我就發現了你身上的天地靈池的氣息,後來說你不是林家人,我才詫異。”
林止惜看了他一眼,見林蘇瓷都愣了,猜測他什麼也不知道。繼續說道:“追殺你的人,和追殺我的人,都有一樣的目的。”
“殺我,是因為我身世讓林家蒙羞,而我還活著,礙了一些人的眼。殺你……”林止惜冷笑了下,“是知道當初家主有多寵少主,知道你回去後,會發生什麼。”
“等等,你不覺著有些不對麼?”林蘇瓷聽到這裡,冷靜打斷他的話,“如果我真的是你說的少主,為何那些想殺我的人都知道我了,你所說的家主還無動於衷?”
林止惜靜靜看著他,半響,露出了一個冷冷地笑,聲音裡,帶著一絲憐憫:“你真的以為,他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