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彆懷疑。”
宴柏深一眼就看出來了林蘇瓷在想什麼,幫他整理衣領的時候,淡淡說道,“當年事出有因。這樣的衣服,我隻有三件。”
三件毀了一件,林蘇瓷穿了一件,還有一件被宴柏深給他裝進了行囊中。
林蘇瓷無所謂了,反正他穿宴柏深少年時期的衣服已經穿了很久了。
兩個人整裝待發。
宴柏深的黑衣就像是可以吸走光的幽暗,林蘇瓷身上穿著宴柏深少年時期的衣服,就顯得要稍微騷氣一點。這種騷氣穿在了林蘇瓷的身上,活躍了許多。
“現在總能告訴我,我們要去哪裡了吧。”
林蘇瓷手中提著三思劍,背著一個小小的褡褳,緊跟著宴柏深的腳步。
宴柏深帶著林蘇瓷已經走了很遠,離開了四方門,一路朝著北方冰原走。
他們走了足足十天,期間宴柏深也沒有停下來。
林蘇瓷一路都處於一個跟著宴柏深的狀態,他什麼也不知道,直到這個時候,還沒有鬨明白自己要去什麼地方。
“一個很危險的地方。”
宴柏深腳下終於頓了頓。
他們已經走到了冰川的附近。
這裡距離當初幼崽們的曆練地,也不過幾百裡遠。
宴柏深的腳下是一個深深的腳印,他走過的地方,冰雪有一絲消融的痕跡。
林蘇瓷腳下也開始有融化的痕跡。
他低著頭看了好久,伸手摸了摸。
“現在不是冬天麼……”他嘀咕了一句。
聽著宴柏深所說的話,林蘇瓷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臟。
“危險的話我已經知道了,你這次給我提醒了很多次。”
不比以前,宴柏深什麼都沒在乎,隻讓林蘇瓷隨意。這一次宴柏深反反複複告訴林蘇瓷要小心,很危險。
其實最危險的還是宴柏深說的那句話。
隨時都有可能失去他。
這讓林蘇瓷繃緊了皮。
宴柏深從芥子裡掏出來了一樣東西。
躺在他手心,像是鱗片一樣,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出熠熠光輝。
林蘇瓷湊過去剛看了眼,就見宴柏深抬手把鱗片拋起來。
閃著光的鱗片沒有落地,在空中盤旋了幾個旋兒,忽地引來了大風。
林蘇瓷被吹得抬手捂上了眼睛。
狂風卷起了大雪,其中還有一些冰淩跟著砸過來。
林蘇瓷反應比較快,迅速搭了一層結界。
外頭劈裡啪啦的聲音接連不斷,不知道是從哪裡吹來的東西不停在砸著結界。
林蘇瓷側眸去看宴柏深。
“柏深?”
他詫異地眨了眨眼。
宴柏深的身體緩緩單膝跪倒在地上,垂著頭,一言不發。
“柏深!”
林蘇瓷嚇了一跳,迅速過去抱著宴柏深。
這一抱,才發現宴柏深的身體沒有了一絲溫度。
宴柏深閉著眼,蒼白著唇,不見任何反應。
林蘇瓷輕輕晃了晃:“柏深?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宴柏深依舊閉著眼,渾身僵硬著,任由林蘇瓷搖晃,喊著他,也沒有半點回應。
林蘇瓷腦袋有些懵。
他伸手捂著宴柏深的心臟。
那裡……沒有跳動。
不對……哪裡不對……
林蘇瓷呼吸驟停,他眼前有些發暈。
柏深?
怎麼回事?
突然之間,好好的怎麼就……
不對不對不對,他家柏深可是宴然啊,宴然這種大魔頭,怎麼會突然倒地!
林蘇瓷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伸手給宴柏深的身體輸送了一段靈力。
宴柏深的身體躺在林蘇瓷的懷中,隨著林蘇瓷輸送了一段靈氣過去,他的身體發生了一點變化。
宴柏深比林蘇瓷高出一個頭,身體健碩,高挑挺拔,身材在林蘇瓷眼中最是完美不過。
這個時候,宴柏深的身體漸漸開始往小縮了。
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宴柏深的身體已經隻剩下一個巴掌大。
林蘇瓷已經懵了。
“柏深?”
巴掌大的宴柏深還在繼續往小縮。
最後,林蘇瓷肉眼已經看不見了。
他不敢動,不敢眨眼,輕聲喊著:“柏深?”
“我在這。”
聲音從林蘇瓷的身後傳來。
林蘇瓷猛地一回頭。
冰天雪地之中,有一個穿著單層閃鱗似的衣服的孩童,坐在地上,手托腮靜靜看著林蘇瓷。
林蘇瓷神情凝固了。
“……柏深?”
他對麵坐著的兩三歲的孩子認認真真點了點頭。
“告訴你一個消息。”
林蘇瓷腦袋暈乎乎的,覺著現在告訴他什麼,他都不會詫異。
小幼兒宴柏深慢吞吞道:“……我現在,是個凡人哦。”
“脆弱的輕而易舉就能殺死的凡人。”
“你要養著我,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