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琛綸跟著穆澤蒼出了城,兩人一路策馬,穿過了茫茫的大漠。
“在哪?”
“快了。”
風吹過兩個人的發梢,這種久違的自由的感覺讓穆澤蒼的臉上帶上了一絲笑意。
“皇上,我們來賽馬怎麼樣?”穆澤蒼說完,不等許琛綸反應就一抽韁繩,打馬而過,迅速的超出了許琛綸兩個馬身。
“阿穆你怎麼能耍賴?”
聽著後麵許琛綸的聲音,穆澤蒼臉上的笑一直沒有停下來過,廣闊的草原上回蕩著他爽朗的笑聲。
許琛綸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麵,看著他難得放鬆的身影,臉上也帶上了笑容。
“籲——”
穆澤蒼將馬-勒住,許琛綸緊隨其後。
“看來皇上的騎術還應精進一下。”穆澤蒼知道是許琛綸故意讓自己,但還是揶揄了一下。
許琛綸短促的笑了一下:“那就請朕的大將軍今後多多費心,手把手教一下我的騎術。”
他故意說重了“手把手”這三個字,穆澤蒼秒懂,羞惱的看了他一眼,又抬頭看了一眼天。
□□,朗朗乾坤,卻想的竟是……世風日下,世風日下。
草原上有很多像這樣的小山丘,高高低低的起伏著,他們現在就站在一處山丘的山頂。穆澤蒼翻身下馬,遙指著遠處的風景,對許琛綸說:“到了,琛綸。”
許琛綸將兩匹馬拉到了一旁的樟子鬆下,係緊韁繩,這才往穆澤蒼指的方向看去。
遠處是一片藍寶石一樣的湖泊,靜靜的流淌著,水草豐茂,鳥獸棲息,美得似人間仙境。穆澤蒼告訴許琛綸,這些水是從遠處一座叫做阿拉坦烏拉的雪山上流淌而下,經曆了海拔4000米的衝刷和撞擊,呈現給他們一片蔚藍澄澈。
遠處是雪山巍巍,訴說著無言的寧靜和朝聖者的純潔。
“很美。”許琛綸看向遠處,從這裡能隱約看到阿拉坦烏拉的身影,在白霧中若隱若現。
“是吧,”穆澤蒼笑著,給他講自己不為人知的過去,“我父親總是很嚴厲,他一直對我有很高的要求,有時候我做不到,他就拿軍棍打我,很疼,我總是不了解他的苦心,那個時候真的是恨極了他,他越是處罰我,我就越是不聽話。”
許
琛綸不知怎麼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小小的穆澤蒼,被穆老將軍追的滿演武場跑的畫麵,噗嗤一聲就樂了,絲毫沒有同情心。
穆老將軍性情嚴厲,不苟言笑這些他都知道,在原身的記憶中,哪怕是麵對天子穆老將軍也是板著一張臉。聽京城裡的人說,隻有穆老將軍的夫人才能讓鐵漢化為繞指柔,展露出那一點點的笑意。
隻是可惜,穆老夫人去的早,在穆澤蒼還小的時候就不幸得病去世了,穆澤蒼的記憶中隻知道穆老夫人是一個很溫柔的人,他還記得母親哄自己入睡時的溫暖,隻是一往經年,物是人非,他連母親的都忘卻了。
想到這裡不免有些傷感,但穆澤蒼還是繼續說了下去。他想要讓許琛綸參與進來自己的童年,哪怕是沒有親眼見的,但聽聽也是好的。
“我每次被打了就會找兄長去哭訴,兄長隨了母親,也是溫柔的性子,他就帶我來這裡,讓我看看湖,看看景,哭累了就倒在他肩膀上睡一覺。我醒來的時候一般都快要傍晚了,兄長就牽著我,兩人策馬迎著夕陽的餘暉往營帳裡趕,老遠就能聽見卓叔他們找我們吃飯的聲音。”
許琛綸靜靜的當一個聽客,他能聽出穆澤蒼童年的溫馨,即便是又練不完的武,看不完的兵書,他也照樣過得很快樂。
“那皇上你呢?”
突然被點名,許琛綸有些沒有準備,間穆澤蒼眼神專注的看著自己,知道他是在問自己的童年,許琛綸一時語塞。
他的童年?是原身的童年,還是許琛綸的童年?
作為北昌國國君的許琛綸沒法跟他分享自己的童年經曆,痛苦也好,快樂也罷,都不是生活在古代的許琛綸會經曆的,搞不好自己說出來隻會徒增兩人的煩惱。
而原主的童年,他不想說,也沒什麼好說的。被太後嫌棄,宮人冷眼,宮女猥褻,皇叔控製,這樣的童年太過陰暗,他不想讓穆澤蒼知道世界上會有那麼多的腐爛潮濕之地,連聽都不想讓他聽到。
所以對於這個話題許琛綸隻是含糊而過,他沒有直麵回答。
穆澤蒼暗了暗眼神,興致有些消沉。
許琛綸感覺到了,他碰了碰穆澤蒼的胳膊:“怎麼了?”
穆澤
蒼想了想,還是開口了,他本來就不是什麼性子扭捏的人,能忍到現在才說隻是太過於患得患失了。
“陛下,我對你而言究竟是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