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初念“呸”一聲:“我可消受不起。”
菜慢慢上齊,兩人邊吃邊聊。
餘初念還在感慨,話題圍繞著“我倒要看看哪個男人能拿得住這隻狐狸”兜兜轉轉。
薑忻吃東西動作看著斯文,實際速度很快,她放下筷子還對著手機屏幕補了一次口紅,餘初念碗裡的飯還剩一半。
等她吃完,兩人又坐了一會兒,隨後分道揚鑣。
除去和朋友吃飯,薑忻的生活現狀實在稱得上是兩點一線,毫無生趣。
暮色四合,她擠著下班晚高峰,從律所狹窄的辦公區撲到柔軟寬敞的床上,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
薑忻在床上攤了一會兒,慢悠悠的晃到梳妝台前卸妝,又轉身去冰箱裡拿一顆青芒,預備洗淨切丁拌著酸奶做晚飯吃。
下午鐘點阿姨應該來過,小公寓裡煥然一新,茶幾上的快遞盒和亂七八糟的殘餘一掃而空,垃圾簍套上乾淨的塑料袋,連冰箱裡不新鮮的蔬果都按要求換過一遍。
做完一切,薑忻端著果盤愉快的窩進陽台的軟榻,架著筆記本瀏覽堆積的未讀郵件,還時不時用小叉子戳一顆芒果丁往嘴裡送。
言簡意賅的一一做出回複,轉眼注意到右下角的小圖標不斷閃動,點進去見工作群正聊得火熱。
群裡還有少數薑忻沒有認清臉的同事。考慮到律師這個職業的特殊性,大家的
辦公場所並不固定,於部分人而言,回家不過是換個地方辦公而已。
依唐明軒的意思,是想召集大家一起聚個餐,對所裡進的兩個新人以示歡迎。
蔣綿正跟另外幾個小助理“聊”成一片,鬨哄哄的討論到底吃火鍋還是吃燒烤。
最後以唐par一錘定音——後天去和平裡吃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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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晚,周邊大廈接二連三的亮起led燈,車水馬龍的街道旁路燈鱗次櫛比,璀璨的燈線讓這座繁華都市成為名副其實的“不夜城”。
一天的工作接近尾聲,薑忻拿著滴眼液,撐著眼皮左右分彆滴兩滴,清涼感覆蓋眼球,酸澀和疲憊驅走了大半,她挪動鼠標關掉電腦,先一步去車庫取車,在樓下接到人,按照定好的路線朝和平西進發。
他們一共分三批,一車帶四個人。
蔣綿坐在副駕駛上,拿著手機開導航,薑忻嫌她吵:“關了吧,和平裡我熟。”
“啊,好哦。”
“聽電台還是輕音樂。”
薑忻看一眼後視鏡,詢問車裡的人。後座有一位年近四旬的長者,姓丹,在座都得稱她一聲前輩。
丹律輕聲說:“聽電台吧。”
薑忻抬手切換。
電台女主持輕柔的語調徐徐傾瀉,舒緩的背景音樂平息浮躁,薑忻不疾不徐的打著方向盤。
她喜歡在雨天聽故事電台。
很巧,今晚北京下著小雨。
雨絲斜掛在擋風玻璃上,昏蒙著霓虹燈的點點光斑,不多時被雨刮掃去,周而複始。
到地方,薑忻和蔣綿共傘走進雨幕,唐明軒在非工作時間毫無作為一個boss的架子,他一直站在門口等,見最後一批人過來,還出來送了兩把傘。
這家涮肉館環境不錯,一樓是熱鬨的客堂,二樓是獨立的隔間,相對安靜很多。
薑忻拎著滴水的雨傘上樓,唐明軒正站在走廊木欄邊與人交談。蔣綿是他的助理,平時跟在他身邊處理一些瑣事,打打下手,所以她反應最快,拉著薑忻咬耳朵:“怎麼出來吃個飯還遇到客戶。”
“嗯?”
“喏,”蔣綿往那邊抬了抬下巴示意:“博仁醫院跟所裡有合作,頭發有點白的是他們院的一個主任,耿馬。”
“博仁?”
薑忻聽到熟悉的地名有點詫異,
不自覺分過去一些注意力。
“走,我們過去打個招呼。”
見這兩人過來,唐明軒也沒覺得意外,彬彬有禮的介紹:“我的助理蔣綿,您之前見過,這位是我的同事,姓薑。”
“耿主任。”
薑忻雙手遞上名片。
耿馬為人很是謙遜穩重,看過名片後歎道:“薑小姐,年少有為啊。”
“是您謬讚。”
這邊正互相說著客套話,打定主意在一邊充當背景板的蔣綿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薑忻到嘴邊的話一頓,莫名其妙的看一眼圈在腕上的手指。
還沒問原由,立刻看到迎麵走來的兩個男人,蔣綿眼睛亮晶晶的盯著人家。
“老師。”
林知舟從包間裡出來,身後還綴著一個死活要跟上來的溫煜。
溫煜態度溫和的問好:“耿主任。”
“知舟,小煜你們來的正好。”
耿馬拉著林知舟的胳膊,說起這個從心外撬過來的得意門生,耿馬登時笑得滿麵春風,隻盼著日後能繼承自己的衣缽:“這是我的學生,林知舟。”
林知舟向他們一一致意,最後才看向薑忻,唐明軒這等老於世故的人精自然察覺不對:“你們認識?”
連蔣綿也巴巴的瞅著。
薑忻沒吭聲,相逢後林知舟對她的態度有點難以捉摸,乾脆由他來定位這段關係。
他沉默一瞬:“校友、病人。”
把過去歸結於校友,現在隻是他的病人,真是一點讓人遐想的空間都沒留。
畢竟是萍水相逢,唐明軒沒糾結:“那這位是?”
被點名的男人露了個笑:“溫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