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忻在他的話語中抬頭。
她目光細細描摹他的五官,似有若無的注視從眉眼延伸到下顎,努力想要甄彆他話裡的真假。
然而她注定是要铩羽而歸。
他總是把情緒藏拙,隱忍又克製,讓薑忻很難看透。
林知舟不動聲色:“這個回答你滿意了?”
薑忻忍住癟嘴的衝動,如?實吐露:“不滿意。”她裝作?不在意,輕描淡寫:“不過甜言蜜語總是很動聽的,無論是哄騙還是討喜。”
“.......”
“如?果能帶兩分真心的話。”
“你怎麼就知道我是假意?”
薑忻抓住他的尾音反問:“那你是真心的麼?”
林知舟的回複仍然是沉默,眼底壓抑著?薑忻看不懂的暗潮。
“你不願意說就算了,”薑忻卷翹的眼睫長得不像話,黑白分明的眸也瀲灩:“這些?都不那麼重?要了。”
她拈起胸前纏在發上的花瓣,用智齒輕磨,然後大膽的淺嘗林知舟的唇。
......
這個吻來的突然,淺的像蜻蜓點水。
薑忻點到即止,後退半步。
旋即又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攬回來,牢牢將她禁錮。
......
林知舟用上揚的語調慢聲重?複:“不那麼重?要?”他說:“你呢?你又有幾分真心?”
“對你當然是用十分的真心了。”薑忻明眸善睞,說得情真意切。
“滿分是一百分?”
“彆一直試探我,”她拖著?嗓音歪了歪腦袋,瞪圓雙目裝無辜:“你是不是怕了,林知舟。”
林知舟捏著薑忻泛起紅暈的耳垂,直言承認:“是啊,我怕了,你這個小騙子。”
“你就不能信我真心的?”
“我總不能在同一個坑裡載兩次吧。”
“誰是坑?”薑忻對這個比喻很不滿:“我是坑你是什麼,你是樹?”
林知舟如?實回答:“我不知道。”
“那你想做我的什麼?”
“你說呢?”
“林先生連自己的心都看不透徹,”薑忻吐息:“現在還死不承認,可是你的眼睛已經替你說了。”
林知舟靜靜地問:“它說什麼。”
“它在說怯懦,說占/有,說愛/欲,”薑忻輕輕地笑了:“你很矛盾,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膽小鬼。
”
膽怯到光明正大的說‘愛我’都不敢。
林知舟一言不發。
薑忻就愈發肆無忌憚。
她纖/瘦/如?/藕的雙臂摟住他優越的脖頸,低聲細語:“連愛也怕。”
林知舟笑了:“激將法。”
他直言不諱的拆穿。
“是啊,”薑忻坦然,挑釁的勾唇:“你敢嗎?”
話音落下,林知舟在她腰/上?/捏了一下。
薑忻怕癢的瑟縮。
似乎是想證明點什麼。
慢慢地,林知舟俯下/身,微涼的唇朝思暮想的柔軟。
突如?其來的親/吻/像/晴/空/降/暴雨那樣讓人猝不及防。
起初隻是淺淺的觸碰,再?慢慢加深。
紳士且溫柔的邀請她的舌共舞,唇齒交融時林知舟嘗到她口中淡淡的玫瑰花香,摻雜一絲澀味。
林知舟帶著懲罰性的咬了咬她。
咬的不重?,疼痛感微末。
不出意料,薑忻不服的咬回來。
還咬得更重。
旖旎的吻是戰場,沒有硝煙,但誰也不肯認輸。
後來這個吻染上?了腥味。
玫瑰的芬芳裡繚繚繞繞纏綿著淡淡的鐵鏽味,可能是林知舟的,也可能是她的。
林知舟的攻/勢/推/著?她/後/退,薑忻在唇/槍/舌/戰中迷失,並樂在其中,為此沉/淪,甘願上/癮。
當她被抵在冰涼的臥室門上,才?覺退無可退。
薑忻的五指從耳側穿進林知舟的發,發絲從纖細的指縫溢出,另一隻手撩/撥/點/火/般輕輕描過他滾動的喉結,解開領口兩顆紐扣。
黑暗中,她的手被抓住了。
“怎麼?”她的聲音滿是懶意。
“這樣的發展太快了。”
薑忻的呼吸洋洋灑灑落在他頸間:“大家都是成年人,你還像個純情的小孩。”
“我說過,我不想和你玩一些?所謂‘成年人’的遊戲。”
“嗯我記得,所以這不是遊戲。”
林知舟一時沒搭茬。
卻也不得不承認薑忻很擅長蠱惑人心,她的言語總是情真意摯,悱惻動人,即使是謊言也讓人深信不疑。
且隻對他專屬有效。
林知舟沒有來的想,
或許自己本就是這樣不成熟的死心眼,一直以來都把“唯薑忻馬首是瞻”這幾個字篆刻在骨骼上,即使她對他說謊,他也會自欺欺人的努力相信
。
“你想好了?”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