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不是早答應了?”薑忻反應了那麼零點幾秒,了然的拖長嗓音:“還不滿意啊。”
“嗯,”林知舟坦然的說:“不太滿意。”
薑忻眨了眨眼,明知故問:“那怎麼辦。”
林知舟的指尖緩緩攀上她的手腕。
指腹意味不明的摩挲女人細膩的肌膚:“知道合法的把你鎖在我身邊的辦法是什麼嗎?”
薑忻微微挑起眼位。
這一刻讓她更清楚的知道,林知舟這個人從來就不是山巔的無暇風雪,恰恰相反,在無波無瀾的湖泊下蟄伏這一隻饑腸轆轆的巨獸。
每個人心裡都有陰暗的地方。
每個人都是月亮,在皎皎無暇的背麵是不堪入目的陰暗。
薑忻慢吞吞問:“是什麼?”
“和我結婚,”林知舟認認真真說:“讓你的名字寫在我的戶口本上。”
意料之外的答案。
薑忻聞言扭過身,深色的眸子望向他:“結婚?”
林知舟有點忐忑的“嗯”了聲。
她笑眯眯的捧起他的臉,一雙彎彎的狐狸眼勾出狡黠的弧度:“這麼急,你還怕我跑了啊。”
“對啊,”林知舟親了親她的鼻尖:“我們去領證,好不好?”
“我聽你的。”薑忻伸手環住他的脖頸。
他們的領證的日子在下半年。
既不是520、521,也不是乞巧節、情人節,時間是林知舟親自挑的,定在了八月二十八。
那會,薑忻正坐在床頭,抱著筆記本看夏橙回過來的郵件。
聞言也沒太在意。待把手裡的工作處理完,下意識問了句:“為什麼是二十八號。”
話音落下,薑忻似乎才重新想起了什麼。
她愣了一下。
她離開北京去上海讀大學的機票,也是這一天。
林知舟回過頭來看她一眼,笑道:“日曆上說,八月二十八號這天宜訂盟、宜嫁娶。”
薑忻沉默了一下,反問:“是嗎?”
這個撒謊都不臉紅的騙子。
似乎是猜到這句反問中的含義。林知舟抬手合上薑忻搭在腿上的電腦,坦誠的說::“我以為你忘記了。”
薑忻露出不滿的神情:“我記性有這麼差?”
仿佛被他看穿了所有心思。林知舟安撫性拂過她的長發:“日曆上確實是這麼寫的,也不算在騙你。”
今天的薑忻很難哄。
她勉為其難的接受了這樣的說辭,但還是蹙著眉頭“哦”了聲。
“好了,我確實抱著一些私心才會選擇在這一天,”林知舟耐心的解釋:“我隻是覺得很遺憾,薑忻,我們之間錯過了十年。”
錯過了一個少女從青澀到成熟的,最重要的那十年。
這十年就像是一道跨不過去的鴻溝,像如鯁在喉的魚刺。
無論是對林知舟,還是對薑忻。
他們之間就像一塊破碎的鏡子,就算再努力去拚湊,那些裂縫它就在那裡,沒辦法愈合。
無時無刻的提醒著,錯了就是錯了。
薑忻瞅著他,失語了幾秒。
這一刻她突然意識到,林知舟這種念舊的人,比自己想象中更討厭分離。所以他對那件事耿耿於懷,即便到了現在仍然患得患失。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麼一類人,他們把回憶談的比戀愛還長[1]。
她張了張嘴,悶聲說:“我不是想生你的氣。”
“我知道。”
“我隻是”薑忻停了停。
隻是什麼呢。
隻是覺得在這麼多年以後再想起來,也為當時的決定後悔罷了。
什麼為了人家的前程著想啦。
不過是她這個傲慢的家夥的自以為是而已。
明明有更好的辦法解決。
明明可以不錯過的。
薑忻微微彆開臉:“我隻是太蠢了。”
林知舟像是察覺到她低落的情緒,顯得有點手足無措。
“本來是件挺開心的事情,怎麼還惹你不高興了,”他說,“你要是覺得不好,我們就換一個日子。”
“不用,”薑忻說:“我覺得很好。”紀念我們的重逢,仿佛我們從來沒有分開過那樣。
她一聲不吭的湊過去吻他的唇角,最後她說:“這次我不會再走了。”
或許對薑忻來說,林知舟跟這世界上成千上萬的男孩一摸一樣。他並不特彆,也沒有那麼無可替代。可是對林知舟來說,她是這世界上成千上萬朵玫瑰中,舉世無雙的一朵花[1]。
於是狐狸甘願被馴養,成為他獨一無二的玫瑰。
作者有話要說:[1]--《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