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滾燙(1 / 2)

手拿甜文女主劇本 多梨 16998 字 7個月前

沈少寒早知沈淮與今日來設計院這邊。

但彆雲茶電話中沒有提杜明茶的事情, 見兩人站在一起爭執,他下意識就想讓杜明茶避開。

不能讓沈淮與見到杜明茶的臉。

他故意為難杜明茶,畢竟, 以她的性格,一定會因為懶得爭執而避開。

她就是這樣, 不會在無意義的事情上浪費口舌。

哪裡想到避無可避, 沈淮與仍舊來了。

沈淮與原本站在另一側, 瞧見杜明茶時,便往這邊來——

看到她摔倒後,大步疾跑。

沈少寒第一次見二爺這樣。

他知道沈淮與和旁人不同,一直注重健身養生,不碰香煙,酒也少喝, 不沉迷聲色犬馬。

二爺那樣的性格, 絕對不可能會做出這種行為。

如今, 在沈少寒眼中堅不可摧的二爺,單膝跪在地上,將杜明茶扶起來。

杜明茶的臉貼著他的胳膊, 閉著眼睛, 一言不發。

沈淮與直接摘了手套, 去摸她的額頭。

像是被燙到,抖一下, 才將整個手心貼上去。

全程沒有和沈少寒說一句話, 沈淮與將杜明茶抱起來。

她太瘦了,手腕垂下,纖細不堪一折。

沈少寒扶住彆雲茶的手狠狠一顫,不可置信地看著沈淮與:“二……”

話沒說完, 被他冷聲罵了一句。

“蠢貨。”

兩個字沒什麼情緒,彆雲茶嚇得眼睛裡麵淚水打轉,顫顫巍巍,話說不出口。

她先前看過沈淮與的照片,可完全不知道,本人竟和照片沒什麼分彆,反倒是氣勢更盛。

如雲壓境,彆雲茶低頭,一時間亂了心態。

傳聞中的沈二爺……

怎麼可能會和杜明茶認識呢?杜明茶先前怎麼不說自己認識沈二爺?

心臟跳動到慌亂,彆雲茶狠狠吸了一口冷氣,仍舊沒有將慌亂壓下去,她淚汪汪抬頭去看沈少寒,驚愕地發現沈少寒同樣的麵露驚異。

他沒有和彆雲茶說話,直直追趕沈淮與,叫:“二爺,您要去哪兒?”

宋乘軒彬彬有禮地攔住沈少寒:“請不要打擾先生。”

沈少寒不悅:“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打擾,名義上來說,杜明茶——”

話說到半截,剩下的吞回腹中。

沈少寒看著宋乘軒臉上的笑容,恍然醒悟。

如今的杜明茶,和他一點兒關係也沒有了。

鄧老先生放出話去,不肯認當年的事情,隻說那些都是玩笑話;上次去沈從蘊家吃飯,他老人家表現的也十分明顯,堅決不想讓杜明茶和他們牽扯上關係。

學長已經愣住,他就是普通一大學生,不認識什麼沈淮與,也不懂什麼二爺不二爺的,他撓了撓頭,急躁不安,最終跺跺腳,決定跟著沈淮與一塊走。

看望自己學妹……總沒錯吧?

沈淮與抱著杜明茶去了附近的私立醫院,掛急診。

她已經完全燒迷糊了,一聲不吭,動也不動,連他襯衫都抓不住,隻是閉著眼睛,臉頰發紅發燙。

38.9度。

沈少寒和學長、彆雲茶三人趕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沈淮與在幫杜明茶脫外套。

杜明茶被他扶著、半坐在沈淮與懷抱中,閉著眼睛,微微垂首。

她身上穿著的白色的羽絨服,被剝下半邊,裡麵是件灰色的衛衣,沈淮與攬著她,嘴唇緊抿,一手握著她手腕,另一隻手將袖子卷起來。

杜明茶胳膊內側是瑩瑩的白,醫生用沾了酒精的棉簽擦拭,指尖不小心滑過她的肌膚,驚呼一聲:“好燙!”

沈淮與沉聲:“麻煩你儘量輕點,她怕痛。”

醫生已經拆了一次性針管,責備:“怎麼燒成這個樣子才過來?硬生生拖著?不怕拖壞了身體?”

沈淮與沒說話,他垂著眼睫,在針刺穿杜明茶血管時,他閉上眼睛,沒看。

直到醫生說聲“好了”,他才睜眼:“謝謝。”

攬著她的那隻手按著那棉簽,另一隻手將羽絨服攏了攏,裹著她。

沈淮與看了眼醫生拿走的針管,透明、纖細的針管裡有一部分從她體內抽出來的血液,殷紅。

杜明茶的胳膊細成這個樣子,他一隻手就能握過來。因高燒,整條胳膊的皮膚都發紅,他按了陣,確保血液不再流後,才放下袖子,替她穿好。

宋乘軒已經辦理好住院手續,疾步過來,低聲告訴沈淮與:“……鄧老先生知道了,也在往這邊來……”

沈淮與應了一聲,將杜明茶抱起來,她身體自然地傾向他。後麵的沈少寒叫住:“讓我來吧。”

沈淮與終於回頭看他:“讓你來什麼?”

聲音平靜,沒夾雜多餘的情緒進去。

沈少寒站在原地,看到沈淮與的眼睛。

往上數幾代,他們兩人有著同樣的血脈,但沈淮與和他終歸不同,隻是一眼,便讓沈少寒呆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沈淮與抱著杜明茶,同宋乘軒說話:“讓可欣帶些女孩子穿的新衣服、鞋子過來,就按照20歲左右女孩喜歡的品牌來,尺寸選165左右、m碼……”

檢測結果出來了,病毒性感染引起的高燒,外加過度疲勞和低血糖。

掛上點滴後,杜明茶躺在床上,蓋著厚厚的被子,還沒有開始發汗。

“睡覺是因為太累了,”醫生皺眉問沈淮與,“多補充補充營養,注意飲食均衡,才多大一小姑娘,怎麼瘦成這樣。你是她什麼人?哥哥?怎麼把妹妹照顧成這樣……”

沈少寒站在病房門口,等醫生走了後,他才上前,低聲叫:“二爺。”

沈淮與做了個手勢:“出來聊。”

彆雲茶害怕極了,拚命拽著沈少寒的胳膊:“少寒……”

“在這兒等等我,”沈少寒說,“我馬上——”

“一塊過去吧,”沈淮與淡漠地看眼彆雲茶,“有些事情適合當麵談。”

這還是二爺第一次對她說話,彆雲茶驚慌失措,忍不住摟緊沈少寒。

地板皎潔,她低頭,看到自己慌慌張張的一張臉。

宋乘軒守著杜明茶,病房門自外輕輕關上。

沈少寒忐忑不安地跟著沈淮與到走廊儘頭,隻聽他問:“少寒,你是去非洲和黑猩猩玩摔跤被踢到了頭?還是去潛水時腦子進了水?這幾個月怎麼儘做蠢事?”

沈少寒沉默了。

“你借我的名義去見孟教授,就是為了將一個學術廢物塞到她手下做事?”沈淮與問,“你怎麼越活越回去了?”

彆雲茶腦袋嗡了一下。

好久,她才反應過來,沈淮與口中的“學術廢物”,指的就是她。

她臉皮薄,哪裡經得住這種。眼睛一紅,就要哭:“少——”

“閉嘴,”沈淮與終於看她,淡漠,“沈少寒還沒死,你哭什麼喪?”

彆雲茶被他嚇得眼淚憋回去。

連掉眼淚都打動不了他,反倒招致一番諷刺。

沈少寒終於說:“二爺,雲茶她雖然有些缺點,但您不能質疑她在學術上的長處——”

“什麼長處?弄丟采訪稿後隻會哭著打電話找你撐腰的長處?”

沈少寒噎了下:“雲茶私下裡也在努力學習。”

“你看到了?她怎麼努力?努力練習哭?”沈淮與不急不緩地問,“她給你打電話是什麼目的?做錯事不想著解決,先向你訴苦,這是努力的表現?”

一連串的話把沈少寒問住了。

他啞口無言,一句也答不上來。

彆雲茶不安地挪動了幾下腳,臉色煞白。

沈少寒被她淚水和才氣光環所迷惑的大腦,在二爺的質問下終於恢複正常運轉。

是了。

他接到彆雲茶電話後,就聽見她喘不過氣的哭聲,上氣不接下氣的,很是可憐。

彆雲茶隻說自己弄丟了辛辛苦苦做的采訪稿,如今進不去工作室,又冷又難受。

相處時間久了,雖然對方並非自己所想要的模樣,但多少有些感情。沈少寒匆匆趕來,又被杜明茶驚到,擔心她被二爺看到。

這才口不擇言,說了些過激的話。

事實上,剝去那層濾鏡,沈少寒清清楚楚地意識到,彆雲茶撒謊了。

不過他下意識選擇不去信,他無法接受自己期許的靈魂伴侶有著這種心腸。

她故意將自己擺在受害者的位置,企圖得到他的憐憫。

“我會親自致電孟教授,”沈淮與說,“垃圾該去垃圾應該在的地方。”

彆雲茶嘴唇血色儘失,搖搖晃晃,幾乎站不穩。眼睛裡蓄滿淚珠兒,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沈淮與微微抬眼,餘光看到鄧老先生匆匆進了病房。

他整理好襯衫,剛走出一步,就聽沈少寒叫住:“二爺。”

沈淮與側身。

沈少寒手指握成拳,他說:“您應該記得咱們家的家規,不能覬覦他人、妻子;不能奪取親屬至愛。不可亂綱常、違倫理。”

沈淮與笑了一聲:“廢話。”

沈少寒從他表情上看不出什麼不同,沈淮與仍舊是那個最守規矩的二爺,這讓沈少寒高懸的一顆心稍稍平穩一些。

眾所周知,沈二爺因父母的不幸對婚姻沒有什麼期待,也不曾尋找伴侶。

或許是無意於女色,他對晚輩的照拂也頗多,沈少寒曾受過他的接濟,對二爺自然尊敬有加。

如今二爺照料杜明茶,有沒有可能隻是出於對晚輩的憐憫?

沈少寒心中不安寧,他無法說服自己。

彆雲茶聽了沈淮與的話,嚇得伸手去拉他的胳膊,苦苦哀求:“少寒,您彆讓孟教授裁掉我,我很珍惜這次機會,保證會好好的……”

她從來沒有一次哭的這樣真情實感過,眼淚像發大水,嘩嘩啦啦地順著眼角往下落,都快看不清楚沈少寒的臉了。

沈少寒卻將手從她手中抽走,彆雲茶用力去抓,指甲撓破他的手背,疼的沈少寒輕嘶一聲。

他也有些不悅,強壓著聲音:“雲茶,二爺的決定,我也沒有辦法。”

彆雲茶呆住:“那我的名額——”

“你就當這兩天什麼事都沒發生,”沈少寒說,“回學校吧。”

彆雲茶要哭傻了。

能在孟教授手下共事,還能參與這個非洲某國家首都大劇院的投標翻譯工作,如此重要的簡曆加分項,就這麼被她給活生生地弄沒了。

身體晃了晃,彆雲茶站不穩,兩腿一軟,她跪在地上,膝蓋和地板磚接觸,發出嘭的一聲。

沈少寒轉身看她一眼,眉頭皺起。

他沒有過來扶。

彆雲茶卻從他的表情中明白。

沈少寒這次是真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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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老先生急衝衝地過來,看到病床上靜靜躺著的杜明茶,急的頭一懵,慌忙問旁側的沈淮與:“沈老弟,明茶怎麼了???”

沈淮與蹙眉,勸慰:“您先冷靜一下,明茶沒什麼大事,就是高燒。”

鄧老先生急了:“你驢我呢?高燒能把人燒暈了?”

“說來慚愧,”沈淮與麵露愧色,輕聲歎氣,“是我沒有管教好後輩,才氣的明茶這樣——”

鄧老先生敏銳地抓到關鍵詞,麵色一淩:“是沈少寒那個憋犢子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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