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茶警惕看他:“你做什麼?”
沈淮與溫熱的手掌貼在她小腹上,問:“你最近生理期還正常嗎?”
杜明茶打個哈欠:“還行吧,反正一直不是很規律……你問這個乾嘛?”
她後知後覺,猛然意識到什麼,差點坐起來:“你什麼意思?”
“彆怕,隻是初步猜測,”沈淮與手掌仍舊貼在上麵,微微垂眼,睫毛濃密,“不一定。”
“彆說不一定,就算是一定我也不會要的,”杜明茶慢慢地說,“淮與,我不想這麼早。”
“嗯,”沈淮與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並沒有移開手,溫熱從掌心傳遞到她的小腹,源源不斷,他說,“我知道。”
沈淮與低聲說:“我不會拿孩子綁你,明茶,你一直是自由的。”
杜明茶沒說話,她有點冷,偷偷地靠近他,閉上眼睛,額頭抵著他的肩膀,聞到了他身上好聞的味道。
坐在副駕駛的裡昂,從後視鏡看到這一對,冷哼一聲,想要出聲阻止,又看到杜明茶臉上依賴的表情,話又生生收回去。
很快到了醫院,沈淮與走了特殊通道,私立醫院的人如接待上帝般熱情地接待了杜明茶,先做尿檢等檢查,結果很快出來——
並不是懷孕。
這個結果讓杜明茶鬆了口氣,她忍不住戳戳沈淮與的腰:“真好。”
沈淮與故意逗她,攤手:“看來我夫憑子貴的願望破滅了。”
杜明茶說:“以後想也不要想。”
她聲音輕快不少,跟著醫生去做了進一步的檢查。
這次檢查結果並不是很理想。
沒有大毛病,但小病一堆,令看診的醫生都忍不住皺眉,嘴裡念叨著我的上帝啊。
醫生強烈建議住院觀察一天,明日清晨再做進一步的檢查。
“植物性神經功能紊亂、胃輕度潰瘍、維生素A缺乏、貧血……”
沈淮與拿著報告單,問杜明茶:“這就是你說的生活很愉快?”
病房內,換上衣服的杜明茶坐在床上,低著頭,看那些複雜的專業性名詞。
沈淮與克製著自己,沒有動怒,他屈膝,半蹲在杜明茶麵前,伸手捏她下巴,要她看自己:“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清晰感覺到杜明茶臉頰的觸感變化。
少了許多肉。
“就正常吃飯啊,”杜明茶說,“可是我不太喜歡吃法餐,學校餐廳不好吃,我沒時間……”
後麵有點心虛,話聲音也低下去。
“沒有時間所以就這樣湊合?”沈淮與說,“這樣不愛惜自己身體,你怎麼——”
杜明茶隻可憐巴巴看他。
眼睛水汪汪,像含著點水汽。
沈淮與鐵石心腸:“撒嬌沒用。”
他繼續教育:“學習倒是次要,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話剛說話,杜明茶就湊過來,在他右邊臉頰上小小吧唧一口:“淮老師,都這麼晚了,就彆教育我了好嗎?你不累嗎?”
她聲音軟軟,刻意撒嬌:“你又不是我的爸爸耶,不要這樣板著臉對我說話好不好?”
沈淮與不為所動:“你都說我是你乾爹了,我不管你,誰管?”
杜明茶雙手合攏:“淮與,淮老師,沈叔叔,淮與哥。”
幾個稱呼叫下來,沈淮與沒有被糖衣炮彈所蒙蔽。
隻是還沒開口,杜明茶就主動俯身,湊到他耳朵旁邊,小小叫了一聲:“乾爹。”
一聲叫的沈淮與當場怔住。
身體微僵,仍舊保持著那個姿態,有什麼從心臟處溢出來,順著腰椎一直往上衝。
他輕斥:“沒大沒小的,胡說八道些什麼?叫彆人聽到該怎麼想?你——過來,再叫一聲聽聽,大點聲。”
杜明茶原本垂頭老老實實聽訓,聽他這麼說,樂了,眼睛亮晶晶。
她卻不肯了,放緩聲音:“淮與,你不困嗎?不想抱著我睡一覺嗎?”
她往後退了退,拍拍床,眼神明亮:“上來,這病床很大呢。”
沈淮與:“胡鬨,這裡是醫院。”
裡昂也在隔壁。
他年紀大了,熬不動夜,確認杜明茶沒事後,去了隔壁休息,和這裡就隔著一堵牆。
杜明茶說:“我又沒有說要做什麼。”
她一臉純潔:“我就抱抱,不進去。”
沈淮與脫掉鞋子,他上了床。醫院的床有著淡淡的消毒水味,杜明茶往他懷裡鑽,嘴巴裡還不忘解釋:“有點冷呀。”
其實一點也不!
杜明茶晚上喝的那麼一點點酒雖然吐出來了,但還是有什麼東西在燒似的,她非但不冷,還有點熱。
不過還是想要擁抱沈淮與。
杜明茶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患上了肌膚饑渴症,不然為何這樣的想要觸碰他呢?想要親親,摸摸,蹭蹭——
沈淮與抓住她的手:“彆亂動。”
杜明茶無辜地說:“我想檢查一下你有沒有瘦耶。”
“瘦了一點點,”沈淮與按住她的手,輕聲提醒,“容易出事,彆摸。”
病房裡隻開了一盞小燈,光線柔和,能讓人隱約看清東西,又不至於刺眼到影響休息。
杜明茶乖乖應了一聲,她隻抓住沈淮與的襯衫,在他胸前親了一口,調侃:“你這樣又是哄我睡覺又是千裡投喂的,還真是男媽媽?”
沈淮與沒聽懂:“什麼男媽媽?”
杜明茶抱住他,閉上眼睛:“就是像媽媽一樣體貼入微,會照顧人、擅長帶孩子的男性,和之前的爹係男友差不多……唔,爹係就是你這樣的,溫柔包容,耐心細致,而且不能有爹味……”
沈淮與沉吟片刻,問:“能不能找個不帶長輩的形容詞來形容我?”
杜明茶隔著襯衫,在他胸膛上吧唧一口,蓋章:“杜明茶的。”
“好好好,是你的,”沈淮與問,“明茶,以後你的早餐和午餐——”
杜明茶打斷他:“我不想接受你的饋贈。”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她還是明白的。
拿了,就是欠人人情,今後對方提出什麼過分要求,也不好拒絕。
“不是饋贈,”沈淮與隻問,“明茶,你當初攢錢送我領帶時,在想什麼?”
杜明茶下意識去看他。
他今天果然也係了那條領帶,仔細地熨燙過,平整,沒有褶皺。
和她在櫥窗裡見到這條領帶時所幻想的模樣一模一樣。
杜明茶說:“我在想,你戴起來一定會很好看。”
“我也一樣,明茶。你聽我說,我從未有過輕視你的念頭,如果有些語言讓你誤會,請你諒解。我想送你珠寶,是因為認為它們很襯你;送你衣服,也隻是覺著你穿起來很美,”沈淮與和緩地說,“我第一眼看到那個有薔薇花的房子時,下意識認為它和你很相稱,你住在裡麵會舒服。”
杜明茶沒有說話,她垂眼,睫毛掃過他襯衫上的貝母質地紐扣。
“我不能給予你太多陪伴,”沈淮與說,“我是個俗人,能想到對你好的方式,就是讓你不必為錢財發愁、不必辛苦打工做兼職來賺取學費。我有能力能讓你生活的愜意一些,能讓你每天都吃上喜歡的冰激淋,能讓你在周末開開心心地參加一些活動。我有時候看到晚輩的女孩,和你差不多年紀,自由去看喜歡的藝術展……”
“我隻是想,如果你也能不這樣累就好了,”沈淮與輕輕拍她的背,“明茶,我很心疼你。”
他第一次說出這樣直白的話。
杜明茶心臟一跳,抬眼看他。
沈淮與輕聲說:“我沒辦法對你坐視不管。”
杜明茶沒說話,她隻是抱緊他。
她需要一段時間來思考、消化這些話。
今天晚上太累了,杜明茶不適合再動腦筋去思考藏在其中的邏輯。
有時候,要多想想再開口。
杜明茶隻勾動著沈淮與的領帶,想要和他親親,被沈淮與握住手:“彆鬨,裡昂在隔壁,聽到不好。”
“沒事,他才聽不到,”杜明茶滿不在乎,“要是他能聽到的話,那我們剛剛說那種話可全部都社死了。”
這倒是沒錯。
杜明茶一想到自己剛剛叫乾爹叫叔叔叫哥哥的被裡昂聽到,就恨不得直接抗飛機跑路。
就算給杜明茶十五張臉皮,她也不好意思在長輩麵前對著沈淮與這樣調情啊。
況且,好歹隔著一堵牆呢,隔音效果應該不會這麼差勁吧?
沈淮與說:“我答應過你爺爺,在你畢業前不動你。好了,睡吧。”
杜明茶十分好奇,不明白沈淮與怎麼忽然搖身一變成了忠貞烈男,哼唧一口,在他胳膊上咬了一下,聽到沈淮與悶聲唔一下,才又貼上嘴唇親一口,故意在他耳側用氣音:“真不想?”
沈淮與側臉,耳垂紅了,聲音克製:“不。”
杜明茶饞沈淮與身體,但也有分寸。再怎麼想要親親抱抱舉高高和醬醬釀釀,不過也不會這麼直白地表現出來,她打了個哈欠,聽到沈淮與問她:“困了?”
“嗯,”杜明茶迷迷糊糊地說,“淮與,你給我講個笑話吧,講個童話故事也行,實在不行,唱歌跳舞我也不嫌棄。”
沈淮與摟著她,凝神看天花板上的影子。
窗外夢境被月色打撈,星河鷺起,深淺不一。
沈淮與低聲說:“那給你講個關於法語的事,我以前一個朋友,自詡法語說的不錯。上次來巴黎,告訴司機要去酒館,但司機把他直接拉到紅燈區。”
話說到這裡,他感受到杜明茶放在他胸膛上的手慢慢攤開。
她睡著了。
沈淮與剛想將她手蓋住,就聽到旁側的牆壁被人敲了兩下。
隔壁的裡昂興致勃勃地問:“好家夥,然後呢?去紅燈區那夥計怎麼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再來個戀愛日常小劇場君。
在醫院時,杜明茶沒有摸出事。
她認定沈淮與是決計不會在公眾場合出手的家夥,在某日加班結束後,故意在辦公室撩撥沈淮與。
那天晚上,杜明茶坐在他寬大的紅木桌上,被迫又加了一小時的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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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仍舊送199個小紅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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