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扶林善於交際,後麵開店時,和周圍鄰居、客人也都保持著良好的關係,天天笑吟吟的,生意也興隆紅火。杜明茶耳濡目染,嘴巴甜,也從隔壁老伯那邊學了不少損人不帶臟字的話。
如今雖然是一份小小的實習工作,但良好的交際能力讓杜明茶被不少客人注意到。有一個來自沙特的富商,就曾多次預約讓她接待;也有一高傲如孔雀的法國女士,點名要杜明茶提供谘詢服務。
更讓杜明茶心情舒暢的是,她這次回巴黎,白靜吟也跟來了。
白女士住在沈淮與先前租的公寓中,她睡在顧樂樂曾經睡過的側臥裡,每日清晨起來為杜明茶自然而然地準備早餐。
早餐很簡單,大部分是豆漿和粥,一些沙拉,素炒菜。
“上次下廚,還是二十多年前了,”白靜吟垂眼,思及往事,有些怔忡,“淮與這點和他爸爸很像,喜歡變著法子在吃上研究,我不行,以前連煮個蛋都得用定時器。”
杜明茶低頭洗著西紅柿,安靜地聽她說。
白靜吟隻看自己手指,苦笑一下:“結果我現在什麼都不會做,真被養成了廢人。”
沈從鶴對她的照顧,經常會令白靜吟疑心他對自己的愛,究竟是出於愛情,還是單純地照顧寵物。
是的,寵物。
這段持續了二十多年的婚姻,白靜吟像隻寵物被他豢養、疼愛,生下孩子。後麵沈從鶴要求她出門逛街,白靜吟自己都沒了興致。
她恨沈從鶴隻憑一張臉而認定她,厭惡他這種無微不至的照顧和毫無怨言的陪伴。
嘩嘩啦啦。
水從水龍頭中放出來,白靜吟低頭整理著東西,冷不丁聽到身後傳來裡昂小心翼翼的聲音:“白同學,你今天晚上也在這兒吃?”
白靜吟轉身,笑了一下:“嗯。”
她對自己這個老師還有印象,不過也僅僅是教過自己的老師。
裡昂先前和杜明茶感慨過自己曾經暗戀過這個學生,真見了麵,反倒是無所適從,羞澀的像個毛頭小子。
好不容易吃完飯,杜明茶和白靜吟一塊洗著餐具,忽而聽白靜吟感慨:“時間過的真快啊。”
杜明茶微微側臉,出神:“好像年紀越大,時間過的就越快。”
“也是這個道理,”白靜吟淺淺笑了下,她說,“我也常常想,原來從鶴已經過世這麼多年了。”
杜明茶沒說話。
“我真高興,能看到你和淮與互相成全,”白靜吟柔聲說,“你是個好孩子,我先前隻怕淮與仗著權勢壓你、欺負你,但從你爺爺口裡聽淮與願意將公司股份轉讓給你後,我稍稍放了心。”
杜明茶愣住:“什麼?”
“嗯?”白靜吟手下稍稍一頓,訝然看她,猶疑不決,“你不知道嗎?鄧先生先前同意淮與追求你,給他立了幾個條件。”
“淮與簽了保證書,一旦淮與移情彆戀或者婚後出軌,就將他所有錢財和公司大半股份留給你,”白靜吟沉吟片刻,沒有隱瞞她,“在你們準備商議結婚時,淮與要送你京建百分之十的股份。淮與不能乾擾你的升學、工作,不能強製性要求你的人生計劃為他做更改,不能違背你意願、讓你懷孕……還有,淮與向鄧老先生保證,你們的孩子必須要冠你的姓氏。”
杜明茶安靜了。
“比起來你嫁給沈淮與,更像是他‘入贅’給你,”白靜吟微笑,柔和地和盤托出,“老先生知道從鶴性格,這些條件設的苛刻,也是為了試一試淮與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淮與全答應了。”
“知道淮與全應下後,我也鬆了口氣,”白靜吟將洗乾淨的碟子摞在一起,瓷器互相碰撞,聲音清脆,“明茶,淮與和從鶴不一樣。”
沈從鶴會不計一切後果,抓住自己能控製住、控製不住的東西。
強行。
沈淮與不會。
他會忍耐,會等待,會尊重。
他在始終與自己的本性和欲|念做著鬥爭。
白靜吟側臉看向杜明茶,瘦削的臉上是溫柔的光輝:“我相信你們會有更好的未來。”
杜明茶神情恍惚。
她心裡清楚,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像她父親鄧扶林,大環境如此,良人難覓。
而杜明茶先前的擇偶條件,也是隻要能有父親百分之八十的氣度就可以。
可沈淮與……
真的更像她的父親。
不在意財產,不在意陳舊觀念,不在意這些條件。
隻在乎她一人。
被人珍視和獨獨疼愛的感覺,隻是想想,就能令杜明茶心臟滿到溢出咕咕嚕嚕的泡沫。
目送著白靜吟離開後,杜明茶才躲回房間。
現在是晚上九點。
國內是淩晨五點鐘。
在這個時刻,杜明茶卻接到了沈淮與的視頻請求。
她披著被子坐起來,隔著屏幕,看到另一端,身著襯衫的沈淮與。
窗簾緊閉,隻有燈光亮著。
他應當是剛剛起床不久,還沒有係領帶,襯衫紐扣卻係到頂端,喉結上的疤痕都不那麼明顯了。
杜明茶小聲叫他:“淮與。”
“嗯?”沈淮與側臉,“怎麼了?這麼晚還不睡?”
杜明茶目不轉睛看他:“我突然發現,你好像我爸爸啊。”
沈淮與冷靜提醒:“雖然我很喜歡你在床上這麼稱呼我,但私下裡還是不要這麼叫我。”
他原本並不在意自己年齡,但被鄧老先生反複提醒幾次之後,也不由得有些注重。
無法看清自己的臉,沈淮與也無法確認自己與她是否相襯。
顧樂樂倒是天天吹彩虹屁說他們天上地下的一對,但這孩子滿嘴跑火車,沈淮與不能輕信。
杜明茶笑了起來,她往前貼了貼,認真地看著沈淮與的臉。
他還是這樣英俊,但他自己卻看不到。
沈淮與眼中的世界是什麼樣的?他眼中並沒有美醜,所有人都是機械冷淡的線條和灰色。無法以臉來區分人,他隻靠聲音、氣味、性格……
沈淮與不會單純以貌取人,也不會在意自己究竟如何。
他就像被整個世界給屏蔽了,隻能以旁觀者的角度,冷淡地看著這人世間。
杜明茶伸手,貼在視頻上。
她心中劈裡啪啦地冒出許許多多的憐惜。
沈淮與隻有自己。
隻能看清自己。
杜明茶為此感到榮幸,並有些病態地迷戀這種感覺。
一邊迷戀,一邊憐惜。
她盯著手機上的沈淮與,當著他的麵,將自己的肩帶往下拉了拉,想要給他看更多的、他能看清楚的鮮活。
沈淮與果真動了動喉結,他叫她名字:“明茶,彆誘惑我。”
聲線低沉,溫和,他在第一次脫去杜明茶衣服時,就是用的這個聲線。
“嗯?”杜明茶小聲,刻意給他看自己粉白的肩膀,薄緋色的耳垂,纖細的脖頸,她知道沈淮與喜歡什麼,隻瞧著他,問,“這算什麼誘惑?”
“手機現在很燙,”沈淮與說,“太久不用了,他很想你。”
“有多想?”杜明茶眼巴巴地看,故意拿話勾著他,“你要不要讓我也看看?”
沈淮與笑了下。
歲月從來厚待美人,他年歲雖長,隻有如玫瑰怒放的美,成熟沉澱。
杜明茶看著他將手機放好,慢條斯理地解開皮帶上的搭扣、紐扣。
啪嗒一聲。
皮帶被緩緩抽出來了。
他修長的手背上有著好看的青筋,正覆蓋在她能看到的、明顯處於作戰狀態的褲子上。
沈淮與注視著杜明茶,手放在西裝褲的拉鏈上,在她晶晶亮的目光中,卻在最後一刻頓住。
沈淮與說:“明茶,想看的話,現在把自己的睡衣脫掉。”
作者有話要說:補一個緩緩上線小劇場君:
戀愛後某天,杜明茶滿滿地去工作,卻在一小時後被叫到上司辦公室中。
隔音效果及隱私保護極佳的辦公室中,杜明茶坐在寬大的書桌上,忍不住咬著唇,看著正坐在椅子上、探身檢查的沈淮與。
他仔細瞧著成果,修長的手指持著鋼筆、挑開,嗓音清淡:“讓我瞧瞧,漏出了多少。”
“漏多少,晚上就再灌進去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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