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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靜吟離開杜明茶公寓後,沒有下樓,反倒去了外麵轉了轉。
大量接受難民,有人已經開始戲稱巴黎為“巴基斯坦”。在大量不確定因素的影響下,現如今的巴黎並不安寧,槍擊偶有發生,犯罪率直線上升。
但這一片街區,因為各國留學生比較多的緣故,經常能看到巡邏的警察,晚上相對而言,稍稍好一些。
白靜吟抱著自己胳膊,坐在白色的傘下點了一杯熱咖啡,這種苦澀的滋味總能讓她想起一些不好的往事,旁側一位意大利小哥從他光鮮亮麗的跑車上下來,滿頭大汗地用英語和她打招呼:“嗨,美麗的女士,能請您幫我個忙嗎?”
白靜吟雙腿交疊,隻眯眼看他:“什麼?”
“我想開車帶喜歡的女孩去兜風,”意大利男人笑了笑,指了指樓上,又給她看自己跑車後座滿滿當當的花朵,“不過我停車技術不太好,能拜托您幫我看著點後麵嗎?等車子要和其他車子撞上時,您能提醒我一下嗎?”
白靜吟微笑:“當然可以。”
她今日心情不錯,當意大利男孩往跑車處走時,還聽到對方說:“我喜歡的女孩和女士您一樣呢,也是來自遙遠的亞洲。”
“嗯?”白靜吟問,“你喜歡的女孩叫什麼?說不定我認識。”
“杜明茶,”意大利男人毫不設防,他用磕磕絆絆的中文報出她的名字,喜滋滋拉開車門,“明天開始,我就能用這輛車接她上下班了。”
“哦?”白靜吟微笑,“真好,祝福你們。”
安德魯已經坐上車。
他看著儀器,慢慢地往後倒,晚上看的不太真切,隻聽白靜吟用英文示意他:“往後,再往後。”
安德魯信任地一直往後,冷不丁撞到什麼東西,哐嘰一聲擠壓的聲音,他嚇了一跳,停穩車,立刻下去查看。
在白靜吟的指導下,他的愛車尾部成功地撞到側麵的柱子,並刮蹭出一道長長痕跡,還有凹窩。
安德魯驚了。
“啊呀,這邊怎麼有個柱子啊?”白靜吟遺憾地看了看他這車,“現在不能邀請你心愛的女孩兜風了呢。”
她從容地從手包中取出便簽紙,寫上自己名字,遞給兒子的情敵:“真是抱歉呢,後續修車請聯係我,我會賠償你全部的損失。”
安德魯:“……”
他還沒來得及發怒,白靜吟已經施施然轉身離開,隻留給他一個高挑纖瘦的背影。
夜風沉靜,白靜吟替親兒子解決完一大隱患。高跟鞋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她撩了下頭發,忍不住笑了一下。
沈淮與,你可要多長點心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你想私藏的寶貝呢。
在第二日上班時,杜明茶才聽到安德魯的吐槽:“我剛買不久的車啊!底漆都刮壞了,好不容易才修補好……”
“還好對方給了錢……”
杜明茶坐在自己工位上。
她已經能夠順利融入這裡了。
米白色的襯衫,海鹽藍的裙子,柔順的頭發盤起來,和其他的巴黎女孩並沒有太多不同。
那些困擾她許久的糟糕胃部不適在這個時候終於得到緩解,白靜吟做的飯菜雖然不如沈淮與做的精致,但也格外可口。她本身就極為聰慧,再有沈淮與留下來的菜譜,一一翻閱著,將杜明茶喂胖了兩斤肉肉。
不過母子倆的關係並沒有因此緩和,沈淮與仍舊客客氣氣地稱呼她為“白女士”,白靜吟更多時候也是直呼其名。
如此涇渭分明的關係,令從小就和父母關係極好的杜明茶不能理解。
她想要試著修複一下兩人關係,但目前還沒有頭緒。
臨下班前開了一次例會,有個需要阿爾薩斯外派的任務,大約要去三天左右,在征求大家意見後,最終敲定名單。
杜明茶,安德魯,還有一位稍年長的老員工阿黛爾。
阿爾薩斯是一個經典的多元文化融合地區,人們慣用日耳曼方言,處處可見售賣德國酸菜的餐廳、法國的鵝肝醬、葡萄酒和啤酒店開滿,這些巧克力盒子一般的村莊令安德魯欣喜異常,抵達的第二日就迫不及待地去各處街區角落中尋找誘人的美食。
而杜明茶則先去商店購買了些自製的薑餅和馬卡龍,準備回去帶給裡昂和白靜吟、薑舒華分享。
剩下的時間,她也沒有休息,而是去商店裡弄清楚了當地的葡萄酒種類和曆史。
這次說是外派,實際上是跟隨公司某高管而來。
高管有意收購這裡某一個葡萄酒酒莊,但語言不通,秉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則,選擇了自家員工來承擔翻譯任務。
雖然現在還沒有說這位高管名字,但小職員也不需要關心這個,至少杜明茶隻在心中算著這趟外派能給她帶來多少錢的進項。
她想攢錢,等沈淮與下次來的時候,邀請他一同去聽歌劇。
和高管的見麵定在第二日傍晚,在斯特阿拉斯堡一家具有橫梁的畫廊風格小餐館,很適合安靜地吃晚餐。
廚師做的菜肴中融入了地中海風格,搭配著本地的阿爾薩斯葡萄酒,杜明茶點了帕爾馬火腿裹扇貝卷,侍應生在上麵澆上法國茴香酒,優雅地點燃,把杜明茶嚇了一跳。
作為一個法國留學生,她至今不會做火燒冰激淋,看到這種餐調方式也忍不住微微後仰。
阿黛爾有意撮合杜明茶和安德魯,她收了安德魯不少好處,著意將他們兩個人的位置安排到一塊,飯吃到一半,聽到高管要來,特意找了借口出門接對方過來,留兩人相處。
安德魯眼巴巴想了好久,才勉強找到一個理由:“杜,你的孩子回國了?”
杜明茶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離異帶娃人設。
“嗯,”杜明茶說,“回去讀幼兒園。”
她在嘗餐廳裡送的沙拉,萵苣搭配堅果,她喜歡堅果沾了奶油後的香脆口感。
安德魯兩隻胳膊放在桌子上:“我聽說,在你們的國度,有種說法,說孩子的成長路上離不開父親的陪伴。”
杜明茶放下勺子:“怎麼?”
安德魯傾身向前,眼睛像蔚藍的海洋:“你看我長得像不像你孩子的爸爸?”
杜明茶:“……”
猝不及防被他這樣熱烈地告白,杜明茶愣了一瞬,才斟酌著語言,慢慢地說:“安德魯,我喜歡中國男性,而且,我已經給我孩子找好爸爸了。”
安德魯:“……那你介不介意讓你孩子再多一個爸爸?”
杜明茶還沒說話,隻聽背後涼颼颼一聲:“很介意。”
她一頓,轉身回看。
沈淮與麵容平靜走來,他拉開杜明茶旁側的椅子,隨意坐下,手擱在腿上,淡淡注視著安德魯,客客氣氣:“中國比較傳統,大部分人都不會接受開放式關係。”
阿黛爾微笑著介紹:“杜,安德魯,這是我們公司的沈淮與沈先生,也是此次項目的委托者。”
多餘的職位沒有介紹。
也沒必要介紹。
上次沈淮與作為頂頭老大,已經和這些新員工見過麵,安德魯也曾為他魅力所傾倒,誇讚果真是來自神秘東方國度的男人,氣度不凡。
杜明茶:“……淦。”
安德魯聽不懂這句話:“什麼?”
杜明茶翻譯:“這是一個語氣助詞,多用於吃驚的場合。”
旁側的沈淮與側臉看她,英俊的臉上有著淡淡笑容。
“我的德語不太好,”沈淮與閒閒散散地說,“剩下的幾天,還需要你們多多幫助了。”
杜明茶:“……”
裝,可勁兒裝吧您。
您那還叫不太好?
很傻很天真的安德魯完全沒有意識到對方在說謊,仍舊熱切地與對方交談。
而桌子下麵,杜明茶明顯感覺到沈淮與用腳踢了一下她。
杜明茶麵不改色地聽著安德魯侃侃而談當地的葡萄酒,她的手偷偷伸到桌子下,用力掐了沈淮與的大腿一下。
沈淮與微笑著回應安德魯:“我來時剛看了《阿爾薩斯葡萄酒之路》,有個大致的了解……”
桌布下,沈淮與捏住杜明茶亂動的手,微微垂眼,警告地看她一眼。
杜明茶哪裡爭得過沈淮與,試了兩次,沒能抽出手,手掌被他牢牢捏在手中,緊到要出汗。
安德魯渾然未覺,他忍不住看向杜明茶的臉,發現她氣色不好,貼心地問:“杜,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杜明茶保持笑容:“沒什麼,忽然想起故人。”
她離婚獨自帶娃的這個人設已經深入人心,阿黛爾了然一笑,體貼且委婉地規勸:“杜,人總不能留在過去,要往明天看。你的孩子現在需要父親——”
沈淮與問:“什麼孩子?”
安德魯擔心這位英俊的上司和自己搶人,笑著介紹:“杜和她前夫有一個兒子,很可愛,是個男孩,名叫樂樂。先生,您沒有見過嗎?”
杜明茶蹭地一下站起來,她臉紅的像個熟透的蘋果。
不敢看沈淮與的表情,滿腦子都是隻會啊啊啊啊尖叫的土撥鼠。
緊繃著臉,杜明茶說:“你們慢聊。”
她假借上廁所,尿遁了。
安德魯目光移回沈淮與,發現對方臉上非但沒有猶豫,反倒是瞧著杜明茶的背影,露出了……笑?
安德魯忍不住試探:“先生,在您的國度,離異帶孩子的女孩,是不是很難找到男朋友?”
這點還是好友告訴他的。
沈淮與淡淡:“不一定。”
安德魯:“嗯?”
他忍不住身體前傾,確認:“如你一般的中國男性,應該不會選擇像杜一樣帶孩子的女性吧?你是不是比較介意彆人孩子叫你爸爸?”
沈淮與聲線平和:“巧了,我就喜歡聽人叫我爸爸。”
作者有話要說:補補補補小劇場君。
某次,杜明茶在沈淮與書房中看書,醒來後才知道沈淮與丟了一串佛珠。杜明茶立刻和他一起找,沒想到自己成了“重點懷疑對象。”
杜明茶被綁在藤椅上,沈淮與沉著搜身,尋找能藏你佛珠的地方。
“張開,我看看有沒有藏進去。”
他戴著黑色皮質手套,慢條斯理搜尋後,抬眼瞧她:“怎麼藏這麼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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