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不是正式飯點,大骨頭館裡客人不多,很是安靜。
池礫和譚玉書兩個人一進來,就顯得格外突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落在他們身上。
你們兩個大男人,玩的還挺好啊……
看著眾人難以形容的目光,池礫無所畏懼:看什麼看,我和我老婆玩,你們嫉妒啊?
譚玉書:……
果然,讓池兄感到尷尬這件事,還是蠻難的。
無奈的將頭發散開,重新梳理好,小聲抱怨道:“長發真的很不方便,如果有一天不回去了,我就把頭發剪短。”
池礫正拿著菜單看,聽到這句話突然一頓,睫羽震顫了一下,很快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問:“什麼叫不回去了?”
譚玉書動作嫻熟的將頭發紮好,要不然一會啃大骨頭的時候會很麻煩,聽到池礫的問話,理所應當道:“就是等以後國泰民安、天下太平後,我就來池兄這隱居養老啊。”
池礫愣住了,譚玉書這是乾什麼,難道是在對他托付終身?
有些彆扭道:“你當初不是說‘他鄉千般好,故土怎可離’嗎?”
譚玉書一笑,他說的話,池兄記得這麼清楚嗎?
抬起頭,可憐巴巴的看向他:“池兄這話的意思,莫非是不歡迎我過來?”
“我又沒那麼說!”池礫立刻反駁。
“噗——”
譚玉書忍不住笑出聲,難怪大家都那麼喜歡貓貓,原來逗貓貓這麼好玩~
不過逗個差不多就行了,譚玉書收斂神色,一本正經道:“池兄,你有沒有聽過那句話,此心安處是吾鄉。”
說這話時,譚玉書的眼裡帶著繾綣的柔情,隻一眼便令人沉醉,當兩個人的視線交接在一起,好似不用多說什麼,便是一片歲月靜好。
然而很快池礫就反應過來,一菜單拍他頭上:“不要跟我裝了!”
明明是陸美人那個孩子給了他譚玉書底氣,讓他可以放開手腳去做任何想做的事,先在他們那搞個天翻地覆,最後拍拍屁股來現代,玩一手功成身退,美滋滋。
結果在他嘴裡一打轉,突然就變得這麼深情了,要不是他了解譚玉書,他都快信了。
嗬,譚玉書這張破嘴,騙人的鬼。
譚玉書:……
池兄是對甜言密語過敏嗎?
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確實有一部分彆的原因。
他準備走的這條路,本來就危機重重,古今大權獨攬者,善終者能有幾何?
而現在他有了一個完美的退路。
但雖說如此,他想和池兄廝守終生之心,也並不作假啊,這世界上緣何不能有兩全之法呢?
譚玉書坦坦蕩蕩的看著池礫,絲毫不感到心虛。
池礫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不再理他,而是招呼服務員上菜。
等了有一會,香噴噴的醬香大骨頭終於端了上來,與之一起的還有一鍋熱騰騰的砂鍋丸子和酸菜魚。
譚玉書吃了幾天素,可算是吃夠了,見到燉得軟爛的大骨頭,當即套上塑料手套,大口啃了起來。
果然,骨頭就要抓著啃最爽!
看譚玉書吃得有滋有味,池礫卻有些心不在焉,雙手抄在兜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譚玉書一開始吃得很認真,見池礫一直不動,慢慢放下手,猶豫的問:“池兄,怎麼了?”
池礫抬起頭,一動不動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譚玉書:……
弱弱的放下骨頭,池兄這是什麼意思?總感覺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樣……
池礫麵無表情的維持著一個動作,突然間手扣在桌子上,然後在譚玉書驚異的表情中,緩緩抬起手。
桌子上,赫然是兩枚銀色的戒指,猶如荊棘一般,隻要輕輕轉動,就能嚴絲合縫的合成一個整體。
池礫抬起下巴:“既然你都準備好和我過一輩子了,那我也不好不對你負責,所以,要不要和我結婚啊。”
譚玉書眨了眨眼睛,呆愣了一會。
反應過來後,立刻將沾得油汪汪的手套脫下來,用濕巾擦了一下嘴和手,又用乾紙巾擦了一遍。
池兄這是向他求婚嗎?但這個場合,是不是有點不太對……
他看電視劇,怎麼著戒指也得藏蛋糕裡麵吧,現在池兄在他剛剛啃完大骨頭,一嘴油的時候,拿出求婚戒指真的合適嗎?
看著譚玉書陷入沉思的樣子,池礫頓時怒了:“你這什麼意思!為什麼不說話!”
聽到池礫的怒吼,譚玉書立刻從桌子上奪過戒指,連聲道:“要!要!要!”
見譚玉書這麼積極,池礫才滿意的抿起唇,算他譚玉書識相。
開心的將桌子上另一隻戒指拿到手中,正想要帶上,結果看到了內圈的刻字,立時點了點桌子:“你拿錯了,那是我的。”
“哦。”
譚玉書往手上套的動作一頓,不過很好奇,池兄給他的戒指上刻的是什麼呢?
定睛一看,“可惡狐狸”。
譚玉書:……
不動聲色的從池礫手中接過另一個,悄咪咪的看了一眼,赫然是“老公池礫”。
譚玉書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道:“池兄,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婚戒應該雙方買啊,我也想給你定製一枚戒指呢。”
背後就刻上“笨蛋貓咪”四個字,譚玉書惡狠狠的想。
“嗬。”池礫冷笑一聲:“開什麼玩笑,你哪有錢買戒指。”
譚玉書:……
是哦,他的錢都在池兄那保管著……
池礫不理會譚玉書可憐巴巴的神色,霸道的伸出五指,與他的五指相扣,兩枚戒指纏綿的紋路瞬間交織在一起。
看著纏繞在一起,難分難解的紋路,池礫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