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蔓是他同學, 認識這麼多年,讓他招待一下怎麼了?”薄夫人被戳到痛處,避開話題。最近這段時間, 她沒介紹世交故舊的女兒給薄清霆認識, 莊蔓是老同學, 不能相提並論。
不過明睿說的有道理, 要是清霆真在這個時候和林清詞分手, 又和莊蔓在一起, 她心中一陣不適,並不能算稱心如意。
“你說是就是吧。”薄明睿有點喪氣,他發現他媽和他想的不一樣。
以前覺得他媽嚴厲、強勢是為了他哥好, 是看重大哥的表現, 現在覺得……一言難儘。畢竟是他媽,不想撕破臉。
薄夫人坐那兒半天,才說了句:“下次不會了。”
她這麼做, 隻會將大兒子越推越遠。除了為莊蔓提供一個機會,她什麼也沒得到。
最近是她過於急躁, 失了耐心,但放任不管, 薄清霆要是和林清詞感情越來越好,想結婚怎麼辦?
林清詞這種出身,還是娛樂圈的, 隻要薄清霆與她結婚,他會淪為整個圈子裡的笑柄。
隻有那些不入流的人家才接受娛樂圈的兒媳婦, 就算接受,也是影後級彆,能帶來一定利益。
假如林清詞是個出身普通的研究生, 薄夫人都不會這麼反對。薄清霆仿佛被下了降頭,每天接送,與以前截然不同。簡直不能想,越想越氣。
薄明睿見他母親陷入沉思,又補充道:“莊蔓要找我哥,讓她自己想辦法,你彆被人當槍使了還美滋滋。”
“誰教你這些的?”薄夫人心中不免對莊蔓有了點意見,不過她更在意薄明睿的轉變。以前薄明睿隻知道玩,現在還會動腦子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種進步。
“你兒子又不傻,還需要人教?”薄明睿略抬下巴。
“是不是有人在你麵前說蔓蔓的壞話?”薄夫人旁敲側擊。
“誰啊?”薄明睿皺眉。
“這件事你不要管,我也不會再插手了。”薄夫人暫時略過不提,轉而開始想薄清霆所說的條件,總覺得被坑了。
車流不止,高樓靜謐。薄清霆將莊蔓送到附近的五星級酒店,拒絕了她要去喝一杯的提議。
“明天有空的話出來吃飯嗎?就我們,順便聊聊合作的事。”
“明天再說。”薄清霆要詢問一下林清詞的意見,畢竟是林清詞去。工作狀態的林清詞比鐵還硬,比鋼還直,莊蔓要是想撩林清詞,不亞於對牛彈琴。
“隨時聯係。”莊蔓注視著薄清霆的背影,無法想象他與另一人相處時的情景。隻要一想,心中就悶痛難忍,就如同被烈火焚燒。
這一路上她試圖與薄清霆搭話,卻沒能說上幾句,他總是這樣冷淡,隻是禮貌性應對,完全不會表露任何屬於他自身的情緒。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莊蔓並不想放棄,等公司有了大型合作項目,到時候能聊的話題就多了。見他要離開,莊蔓忍不住開口:“薄清霆……”
“還有事?”薄清霆蹙眉。
“路上小心。”莊蔓明顯看出他有些不耐,但良好的教養不會使他做出違背禮儀的舉止,她本想說些上學時候的事,最終沒開口,注視著黑色邁巴赫駛入車流,久久不願移開視線。
等薄清霆到劇組的時候,林清詞還在拍戲。她戲份加了不少,與顧雲天的互動也變多了。薄清霆正好看見顧雲天摸她的頭,頓時皺眉,想說什麼又忍住。
他看過電影劇本,沒有愛情線,人偶師與活偶之間,是造物主與造物的關係,是並肩戰鬥的同伴,隻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守護感。
但顧雲天與林清詞站在一起時,都是電影裡的裝扮,氣質十分契合,看起來異常和諧。
這一瞬間,薄清霆很想把她帶走,不拍這部電影,不與顧雲天接觸。理智告訴他,這不太好。
如果林清詞需要在演藝圈發展,眼前這部電影的確是個好機會。沒人能複製顧雲天的票房神話,想等到下一個出彩且適合林清詞的劇本更是難得。
林清詞至少有一年時間的恢複期,到時候如果拍戲,要剪輯,做後期,想重新出現在大眾麵前,至少要兩年。
薄清霆更深知一點,如果他堅決阻止林清詞,不讓她繼續拍戲,她會同意。
他們剛認識的時候,林清詞一開始就不肯放棄拍戲這條路,所以才與他約法三章。
現在彼此之間已經有了感情,此前她說過放棄,薄清霆支持她飾演女主,現在就不會改口。
一段好的感情,會讓彼此變得更優秀,在此期間一直有所收獲,而不是因為感情去犧牲什麼。
也許情濃之時,心甘情願犧牲自己的利益,等到了產生矛盾的時候,想到過去的付出,就自然會生出怨懟。
薄清霆看了不少戀愛小技巧,雖然實際操作的時候總是受挫,偶爾林清詞領會不到,但不妨礙他覺得裡麵的東西有用。
隻要是林清詞想做的事,他都不會製止。
除了離開他。
薄清霆站在一旁,靜靜看林清詞和顧雲天對戲。林清詞的演技真的很好,將人偶的神態演繹得十分真實。
薄清霆莫名想到一句台詞,女人,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看到顧雲天眼中同樣的欣賞意味,薄清霆又不太高興了。一個接一個,不知道還會不會出現下一個。
“今天就拍到這裡。”顧雲天擔心熬夜對林清詞的身體不好,示意停工。
一般情況下,劇組不會連夜開工,除非趕進度。顧雲天將鏡頭分出來,白天拍一部分,晚上再拍一部分,不止因為光線,也因為不想和薄清霆一起拍戲。
玉佩還沒刻完,上麵的符文一點都不能出差錯,至少需要半個月。在此期間,顧雲天儘量不和白天狀態的林清詞接觸。
林清詞轉頭,一眼就看到薄清霆。
“你來啦!”
“接你回家。”薄清霆牽她去休息室換衣服,妝可以回家再卸。
林清詞皮膚很好,五官精致,素顏上鏡都行,為了貼合人偶身份,稍加修飾,妝並不厚重。
才出門,外麵的冷風吹來,林清詞本來穿著一件薄針織衫,傍晚時不冷,現在夜深,溫度降下來,她還沒反應過來,薄清霆就脫了西裝披在她肩上。
“累不累?”
薄清霆音色偏冷,平時對誰都公事公辦,唯獨對林清詞有幾分溫軟,此時音量不高,落在耳中彆樣溫柔。
“有一點點,不過看到你就一點也不累了。”林清詞握著他的指尖,攏了一下西裝外套,還帶著他的體溫。
薄清霆心中一動,反握緊她的手,她很少說這樣的話,此刻自然說出,自是情真意切。
“以後我們滿頭白發,還這樣牽手。”他牽著林清詞,兩人慢慢往家裡走。
“好啊。”林清詞走的不快,小腿忽然一軟,她微微一僵,站在原地。
“怎麼了?”薄清霆瞬間擔心。
“腿麻了一下,緩緩就好。”林清詞一笑。拍戲的時候難免多站一會,腿雖然麻,並不嚴重。
“是這邊嗎?有沒有好一點?”薄清霆蹲下,揉揉她的小腿肚。
即使彆墅這邊的做飯阿姨千方百計讓林清詞多吃點,林清詞至今也沒長胖多少。
“好多了。”林清詞從這個角度看薄清霆,他的眉眼格外溫柔。
“有什麼不舒服,就和我說。”薄清霆將她打橫抱起,語氣溫和:“電影不趕進度,慢點怕也沒關係。”
“好。”林清詞擔心累到他,問:“要不要放我下來?”
“不要。”薄清霆並不覺得沉,見林清詞又笑了,問:“笑什麼?”
“你可愛。”林清詞捏捏他的臉。
“……”薄清霆一時說不出話,耳際微紅,夜色沉沉,並不明顯。
回家後,薄清霆將人放在沙發上,示意林清詞閉上眼睛,再給她卸妝。
他已經十分嫻熟,力道恰到好處,連唇妝也一起卸掉,指腹輕抹唇瓣,明明是認真在卸妝,林清詞莫名臉頰發燙。
晚上,薄清霆照例念睡前故事,算是給崽崽做胎教,也哄林清詞睡覺,一舉兩得。
一個故事念完,林清詞還沒睡著,薄清霆繼續念第二個,清冷的嗓音放緩後,字句都繾綣。
“感覺你今天有點不開心?”林清詞之前就想問,今天薄清霆又回老宅吃飯,不知道他和家裡人相處得怎麼樣。
薄清霆指了指自己的臉,基本等於明示。
林清詞湊過去親了一下,問:“崽崽爸爸怎麼了?”
“……”薄清霆被甜得說不出話。
嗬,顧雲天,不過同事而已。
“公司和莊蔓那邊有合作,白天要辛苦你和她談工作。雖然我與她認識得早,但隻是普通朋友,不必優待。”薄清霆開口。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麼辛苦的。”
林清詞的手太閒太無聊,把玩薄清霆的睡衣衣角,他的衣襟漸漸被扯鬆,等她的指尖觸到薄清霆的腹肌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有多猖狂。
在碰到溫熱的肌膚時,她瞬間將手抽出來,理好薄清霆的衣服,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的就是你的,要摸摸嗎?”薄清霆問。
“這不好吧。”林清詞在薄清霆身體裡的時候,除非必要,從來不對他的身體做什麼。
“我的腹肌也是你的腹肌。”薄清霆掀開衣服,卻沒再說,繼續念睡前故事。
林清詞被他說服,兩人到了這種程度,的確不分彼此,他的腹肌就是林清詞的。
趁薄清霆在念故事,林清詞伸手,貼貼腹肌,用他腹肌暖手。
輪廓分明,一片溫熱。
林清詞本來想,貼貼就好,不必摸,手放久了有點僵硬,稍稍移動,就感覺薄清霆的腰一顫。
林清詞看他一眼,薄清霆仍然在念故事書,再認真不過,隻是聲音莫名喑啞,看她的眼神也漸漸沉了,有些隱忍。
並不凶。
林清詞為自己過去的想法道歉,單身獨美雖然好,但不能辜負大自然的絕美饋贈。如果每天都能貼貼,領證她也可以!
薄清霆將書翻了一頁,就算念小白兔和小灰兔,都有點壓不住漸漸上竄的熱度。
“每天都是你哄,今天我來哄你睡覺,好不好?”林清詞拉住他的衣角。
“那要換一種方式。”薄清霆將書放好,親下來。
房間裡隻留了床頭燈,燈下親吻的兩人的影子融在一起,有種和風細雨般的溫柔。
“怎麼還不會換氣?”薄清霆捏了一下林清詞的臉頰。
林清詞回捏他一下,薄清霆掀起被子,握住她的手腕,欲言又止,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林清詞被子蒙頭,背過身去,準備睡覺,隻負責點火,不負責滅火。
“你怎麼這樣?”薄清霆感覺被小學雞欺負了,還不能欺負回去,心裡又甜,說不出什麼滋味。
“我怎樣?”林清詞故意反問,知道他說不出口。
“你要對我負責。”薄清霆將她圈在懷裡,低聲在她耳邊說:“不能喜歡彆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