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這麼緊張啊……”看著明顯是鬆了一口氣的黑子,及川徹有些哭笑不得。
黑子打心底裡敬佩及川徹和黃瀨這種人：“及川前輩真的很受歡迎啊。”
這種被一大堆人圍著的感覺……讓他做是完全做不來的。
雖然麵上能做到麵不改色。但實際上心裡還是會很惶恐。
“那當然，我可是最帥氣的及川大人，喜歡我的女孩子可以從青城門口排到……誒？黑子你彆走啊！”及川徹自賣自誇的話才說了一半,聽不下去的黑子就已經決定去自己找教室了。
及川徹追了上去,看著黑子記地圖的樣子,伸手點了點上麵的三年六組：“我跟你講，這個班級可是我特意給你挑的，包你滿意。”
黑子的成績怎麼也是進不去重點升學班的，所以及川徹成功給黑子挑了一個他覺得最合適的班級。
而直到跟著老師踏進教室,黑子才知道為什麼及川徹一臉期待了。
坐在最後一排靠窗位置的那個……不是影山飛雄嗎？
“大家好，我是黑子哲也,從東京轉過來的。”簡單做了自我介紹後,黑子就被老師指到了影山旁邊的空座。
影山飛雄滿臉狐疑地看著黑子哲也。
他哪怕不用頭想都知道黑子八成和及川徹有什麼關係,要不然怎麼可能早上看到及川徹在樓下,後腳插班生就到他們班來了？
而黑子哲也也在觀察影山飛雄。
之前那次見麵隻是在二樓觀戰席上遠遠見過，直到現在兩人這麼近距離的坐在一起，黑子才知道那種若有若無的既視感到底從何而來。
影山君……長得真的好像藏原前輩啊！
兩人又都是仙台的，不會是兄弟吧。
這麼想著,黑子直接問出了口：“影山同學,你認識藏原走嗎？”
“什麼走？不認識。”沒想到黑子會突然搭話的影山愣了一下。
他還在思考黑子到底和及川徹是什麼關係,畢竟這兩個人怎麼看都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樣子。
及川徹光是站在那裡就有種萬眾矚目的魅力，而這個新來的插班生就相當不起眼，存在感也相當淡薄。
難道是及川徹從外縣挖角來的排球強者？
也不對啊……黑子怎麼看也才一米六多。
那就是自由人？
影山一邊努力分析,一邊觀察著黑子。
在看到黑子扭頭對著後門的窗戶出揮手的時候，他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然後……就對上了及川徹的視線。
！！！
沒有半分猶豫，影山飛雄抬手就用一本書擋住了自己的臉，完全隔絕了及川徹的眼神。
及川徹有些無奈,不過還有些彆的事情的他也沒有多留，隻是口型給黑子遞了一句“加油”。
看著如同縮頭烏龜一般的影山，黑子心情複雜。
及川前輩你是做了什麼才被討厭
到這個程度的啊……
而影山也沒彆的想法。
全中預選的決賽被換下場，他總有種想要逃避及川徹的感覺。
倒不是因為彆的什麼，隻是……那種期待哪怕是影山也明白不應該被辜負。
對待曾經有過矛盾但依然敬重的前輩，不應該以這幅姿態對麵對。
北川第一的課和帝光也差不了多少，甚至因為帝光精英式教育的緣故，整體學習進度比還要更快一些，所以黑子一整天的課下來還是跟的很輕鬆的。
期間作為同桌的影山飛雄也沒有向他主動搭話，黑子也沒有拉著人家非要聊天。
而且……他總感覺影山哪裡怪怪的，似乎心情很不佳的樣子。
所以直到放學的時間，兩人也沒有正式聊過天。
“影山君一會兒L不去排球部嗎？”黑子收拾好自己的書本，轉頭問向正在埋頭苦讀的影山飛雄。
影山飛雄頭也沒抬：“不，我暫時不去了。”
他有些煩躁的在一到數學題上用紅筆畫了個巨大的叉，隨後瘋狂翻找起書。
黑子有些不解，影山飛雄有必要學成這個樣子嗎？
及川徹不是說青葉城西已經打算給影山推免的名額了嗎？
保送是不用考試的吧。
“那明天見，影山君。”見影山沒有離開的意思，黑子也隻能拎起自己的包準備離開教室。
“明天見。”影山不冷不熱地回道。
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消息，及川徹十分鐘以前給他發消息讓他去教務處。
黑子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教學樓地圖，轉身往樓梯間走去。
教務處就在樓梯間不遠處的轉角，黑子還沒走到地方，就聽到教務處裡激烈爭吵的聲音。
“哈？之前不是說好的把名額給影山嗎？”辦公室裡麵傳來及川徹難以置信的聲音。
“你彆著急，及川君。我知道你欣賞影山，不過影山同學在全中比賽上的表現確實強差人意……”老師安撫的聲音緊接著傳來。
“而且現在隊內配合脫節很嚴重，之前也是因為他們起內訌，最終導致決賽的敗北，校領導還挺生氣的。”
這是他們北川第一在牛島若利畢業後有的最好的一次機會，結果就這麼丟掉了，還是因為隊內內訌……
及川徹嗤笑一聲：“那你們不如把他們三個的名額都拿回來得了。”
“國中生的年紀他們能懂什麼？鬨到這個地步你們覺得自己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影山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隻要好好溝通把話講明白，他不是不明事理的孩子。”
老師的聲音很明顯有些生氣，不知道是不是被及川徹戳中了心事的緣故：“影山飛雄已經曠訓半個多月了，他自己不好好訓練誰也幫不了他。”
裡麵沉默了很久，似乎是及川徹長長歎了口氣。
“老師，哪怕影山有錯，也隻是小孩子一時想不通而已。”及川徹的聲音再次響
起的時候變得無比誠懇。
“影山的成績您也是清楚的()，拿走他的名額無異於是抹殺這個好苗子。
我國三的時候也和他差不多?()?[()，他隻是需要一段時間冷靜下來，然後找人好好給他疏通一下而已……”
“好了，及川君，我們會再考慮一下的。而且這個是你們青城那邊定下來的，有什麼問題找你們那邊比較好。時間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裡麵的老師敲了敲桌子，示意話題到此為止。
沒過多久，及川徹就氣鼓鼓地推門走了出來。
“小哲？你們放學了？”看著在對麵牆上靠著的黑子，及川徹有些欲蓋彌彰地問道。
黑子點點頭：“嗯，及川前輩不是說讓我來教務處找你嗎？”
“走吧，我帶你去排球部逛一圈。”及川徹讓黑子跟上，並沒有提起剛剛的教務處裡麵發生的事情。
黑子也沒有問，雖然他他來的不早，但多多少少聽明白了是什麼事情。
影山在全中的預選賽上表現不佳，導致北川第一與冠軍失之交臂，現在上麵似乎要取消影山飛雄的推免名額？
那看來影山飛雄應該也是知道這件事情了，要不然也不會學得那麼認真。
畢竟黑子從及川徹聽過，也那裡知道影山飛雄不擅長學習。
全中結束之後三年級也正式隱退，不過下半年有高中準備繼續打排球意向的也還會在排球部進行訓練，所以及川徹過來的時候正好金田一和國見英都在。
在門口座椅上係鞋帶的國見英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及川徹。
“及川前輩！”
許久未見的前輩突然來訪，饒是已經在北川第一混到輩分最大的國見英都緊張得很。
“好久不好，金田一呢？”及川徹探頭，並沒有進來的打算。
國見英愣了一下，隨後扭頭就喊道：“金田一！過來！”
還在笨拙練習著跳發的金田一聽到動靜往這邊看了一眼，在看到及川徹後瞬間丟下了手裡的排球，扭頭跑了過來。
“及川前輩！”
雖然今天早上看到及川徹的時候就預料到了對方可能會過來，但卻沒想到是專程過來找他們的。
不會是因為他們全中打得太難看，所以來訓他們的吧……
老實說，因為及川徹在隊裡的時候上麵還有其他主攻副攻前輩在，所以他們和影山一樣都坐了一整年冷板凳。
而且和同樣是二傳的影山不同，他們倆其實和及川徹接觸的機會不是那麼多。
但……在他們的印象中，及川徹從來都是那個極為靠譜、值得敬重的前輩。
——和影山飛雄就是兩個極端！
“好久不見，金田一又長高了呢。”及川徹打量著快有一米九的金田一勇太郎，滿眼都是滿意。
“也沒有……”金田一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及川徹看了一眼正在打隊內訓練賽的一二年級，轉頭問向兩人：“有時間出來聊
() 一聊嗎？”
二人沒有猶豫：“當然有。”
樓梯下麵的黑子靜靜等著及川徹去裡麵抓人，餘光隱約間看到了在教學樓那邊一閃而過的影山飛雄。
這個時間……他去做什麼？
“這是黑子哲也，現在在學自由人。”黑子走神的間隙，及川徹已經把兩個人拉到了他的麵前。
出來的時候完全沒看到人的金田一被嚇了一跳：“哇啊——你你你、什麼時候在的！”
國見英也後退了一步，但沒有金田一那麼誇張。
如果不是及川徹伸手指了一下黑子，他完全沒注意到那裡還有一個人。
這家夥……已經和回廊的陰影融為一體了吧！
看兩個後輩被嚇到，及川徹心情相當不錯。
他把黑子拉過來：“我物色到的好苗子，以後說不定就是隊友了。”
“你好，我是金田一勇太郎，副攻。”確認對方是人而不是幽靈後，鬆了一口氣的金田一主動和黑子打起了招呼。
國見英也走過來：“我是國見英，主攻。”
北川第一這兩年還沒有出過好的自由人，現在青葉城西的自由人渡親治還是原來比影山打一屆的北川第一二傳。
因為拿不到正選的資格而轉了位置，後來因為實在是沒有好的，就乾脆讓渡親治在自由人的位置上穩定下來了。
畢竟渡親治也不是專業的自由人起家，在防守方麵能做到的還是有限，而且他本人做二傳的時間更長，整體球風也比較激進。
青葉城西防守方麵確實缺口還蠻大的。
現在及川徹帶回來一個據說是自由人苗子的，兩人也感覺挺意外的。
“你們好。”黑子微微鞠躬。
看著三人的樣子，及川徹輕輕笑了一下：“黑子之後一個學期都會在北川第一讀書，暫且就拜托你們兩個幫忙照看一下了。”
“沒問題的！”看及川徹不是來問罪的，金田一徹底放鬆了下來，連帶著語氣都輕鬆了不少。
畢竟按照及川徹的說法，幾人之後也是要成為隊友的，照顧一下隻是舉手之勞而已。
金田一剛準備代入日常的狀態，及川徹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那麼……現在我們就來聊一聊全中的事情吧。”
金田一眼前一黑。
這簡直是從地獄裡傳來的惡魔低語……
國見英彆過頭去：“也沒什麼，就是那樣唄……”
“你們的預賽第一場我去看了。”及川徹平靜的陳述著事實。
聽到這句話，兩人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他們最尊敬的前輩去看他們的比賽了？
等等，預賽第一場……
國見英也眼前一黑。
那不是他們公然和影山飛雄吵起來那場嗎？
“來，說說吧？”及川徹微笑看著兩人，但落在兩人眼中卻無比可怕。
“影山太自作主張了。”國見英率先開口：“
他托球從來都不考慮我們，扣他的球簡直要累死了。()”
對，而且他脾氣還不好，總向我們發火。他托那麼難扣的球，還嫌棄我們扣的不好看。♂[(()”有了國見開頭，金田一也開始抱怨起影山飛雄。
“總之我這輩子都不想再扣他的球了。”說到這裡，金田一滿臉憤憤。
及川徹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角：“小飛雄又是怎麼回事？我記得我畢業的時候他還沒這樣。”
“不知道。”金田一彆過頭去：“他總是自顧自托快球，明明就沒有必要。”
“他以為大家都跟他一樣是個體力怪物，要是從頭到尾都那麼打，我們早就累死了。”
及川徹感覺自己頭更疼了：“所以……你們就集體孤立他？”
“是他孤立我們所有人。”國見英不服。
“你們知不知道對於一個二傳來說，自己托的球沒人扣是一件多嚴重的事情？”這才是及川徹最生氣的地方。
這種事情哪怕是及川徹自己遇到可能都要崩潰很久，更何況是自尊心超強的影山飛雄？
球的落點處空無一人……
對於任何一個二傳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
金田一低下了頭：“……抱歉。”
他原本不知道的，但在看到影山飛雄那個表情後，他也有點後悔。
國見英也不說話了。
他們的本意隻是想要和影山抗議，沒想到教練會直接把影山換下去，也沒想到那場比賽之後影山飛雄再也沒來過排球部。
及川徹深深歎了口氣：“算了，影山那邊我想想辦法，你們暫時也彆去找不痛快。”
這幾個學弟沒有一個是讓人省心的。
“走吧，讓我看看你倆現在的水平。”暫且跳過這個話題，及川徹拉著幾個人進了排球館。
“我托球，國見扣，金田一攔網，小哲看著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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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入學的第二天，及川徹就回青葉城西給自己銷了假，轉頭投入到春高的備戰中了。
他不在的這幾天部裡積攢了不少事情，以至於他都沒有時間處理影山飛雄的問題，隻能是囑咐黑子有空和影山聊聊。
而黑子的學習日常相對來說也沒有什麼波瀾，他和影山也一直都隻是點頭之交。
況且影山飛雄總是學到很晚才走，黑子又要跟著金田一兩人去訓練，就沒什麼機會和對方聊。
黑子練完夜久給他的訓練單子從北川第一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他看了一眼手機，發現及川徹委托他繞路去北川第一那邊一家老字號點心店買東西。
規劃了一下路線後，黑子轉身向著及川家相反的方向走去。
從學校東側的一片小樹林繞過去，黑子遠遠看到了一個好像是露天排球場的地方。
他來仙台之後就直接入學了北川第一，以至於他到現在都對學校附近的地形不太熟悉。
這裡……原來有一個排
() 球場嗎？
黑子有些好奇，他徑直走向了那邊。
球場中不斷有跑動和扣球的聲音傳來，在靠近了之後，黑子才發現正在練習的人居然是影山飛雄。
“影山君？”看了一眼時間，黑子疑惑出聲。
正在練習發球的影山飛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隨後脖子無比僵硬地轉了過來。
什麼都沒看見的影山飛雄抓緊了手裡的球：“鬼鬼鬼……鬼嗎？”
“是我，影山君。”叫完對方名字就從側門摸進來的黑子輕輕拍了拍影山的肩膀。
影山回頭，就對上了一雙近在咫尺的眼睛。
這一次影山飛雄手裡的排球都嚇飛了：“哇啊啊啊啊！！！！”
黑子有些苦惱，他這幾天看多了麵癱臉的影山飛雄，這還是頭一次看到對方表情如此豐富。
不過……這明顯被嚇得不輕。
影山君好像還是他嚇到的第一個二傳呢。
“你、你哪裡冒出來的！”影山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從嘴裡蹦出來了。
這麼突然來一下也太嚇人了……
黑子老老實實回答：“我正好路過，看到影山君在練習，所以有些好奇。”
影山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確實這個時間北川第一的訓練已經結束了。
“不要突然出現啊……”
“影山君怎麼不去體育館練習？外麵風這麼大，而且出汗了很容易著涼吧。”黑子看了眼對方發絲上的汗珠，出聲問道。
影山飛雄轉過身，沒打算回答黑子的問題：“和你沒有關係。”
“是和隊友有關係嗎？”黑子已經對北川第一的問題有概念了。
影山很是無奈：“不……你問這些做什麼？”
黑子哲也是他的同桌，就算他現在不回答，估計黑子也不會就這麼跳過去。
而且考慮到對方不知道和及川徹是什麼關係……不會是來試探他的吧。
“隻是我個人的好奇而已。”黑子實話實說：“畢竟如果之後還要繼續去青葉城西做隊友，有些問題還是儘早解決比較好吧。”
問題拖著是沒法解決的。
“不，我沒打算去青葉城西。”影山飛雄靜靜看著黑子。
聽到意料之外的回答，黑子的眼神中滿是疑惑：“為什麼？及川前輩還等著你來接手二傳的位置呢。”
這幾天影山飛雄一次也沒有去過排球部，要不是自己來街頭排球場偶遇他，估計直到放假都看不到一次影山拿球。
“……”影山沉默了很久，最終很是煩躁地將排球丟起來，助跑過後把球狠狠對著對麵的牆砸了下去。
砰的一聲，排球砸在牆上，最後往回彈過來。
黑子往旁邊跑了兩步抬起手，將這一球直接墊了起來，隨後在球下落後接在了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