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黑子流暢的動作，影山收回了視線，盯著腳底下的線說道：“沒有什麼彆的理由。”
“非
要說的話，可能隻是不想和某些人在一個球隊裡麵再繼續相處三年了吧。”
黑子猜到影山飛雄說得是誰了，估計就是國見英和金田一勇太郎吧。
兩個人他現在已經都認識了，從他個人的角度來看，倒也沒有影山口中那麼不堪。
——最起碼和青峰大輝比起來還差得多。
而且他已經聽及川徹和那兩個談的心了，知道北川第一的事情與帝光根本不是一回事。
隻是一開始一部分人“保存實力”的想法與影山相悖，最後演變成爭吵，導致影山被孤立……
所以對於影山來說，可能之前有過摩擦的因素占更大的部分吧。
但其實他能夠理解影山這種想法的。
畢竟如果跟他說要讓他和那五個人一起再在一起打三年籃球，他也覺得很崩潰。
黑子其實也不是很想看到影山這個樣子：“你們有好好聊過嗎？”
“沒什麼好聊的吧。”影山不明白黑子的意思。
他知道金田一個國見都是有天賦的選手，也知道教練其實也沒打算徹底放棄他。
但這不代表他就一定要為了去青葉城西而和發生過激烈衝突的人和解。
說到底……青葉城西從各個方麵來講都不會是影山飛雄的首選。
“那我換種問法，影山君是打算放棄排球了嗎？畢竟這幾天你一次部裡都沒去過。”
黑子很在意這個事情，雖然知道不會，但他也不由自主擔心影山會像不久前的他一樣。
影山愣了一下，隨後務必鄭重地看向黑子：“怎麼可能？我是要去往世界的人，怎麼會在這裡停下腳步。”
啊……世界嗎？
看著影山眼中的光芒，黑子有些愣神。
但這樣一來有些事情反而更迷惑了。
按照及川徹的說法，影山飛雄的成績差的離譜，如果不去青葉城西，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影山君不是被青城保送了嗎？真的不去嗎？”
影山嗤笑一聲：“開什麼玩笑，他們保送我這個不聽指揮的頑固分子做什麼？估計原本我的名額已經被收回去了吧。”
按照往年的慣例，如果名額沒出問題，他們應該已經被叫去簽字確認了。
但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接到通知。
雖然他本人也完全沒打算去青葉城西，但隔壁金田一他們已經處理完初步的手續還是讓他有點錯愕。
不過是他自己逃訓在先，被放棄也是正常的。
良久，黑子有些艱難地開口問道：“那你……知道前不久及川前輩為了你的保送名額和校領導吵架的事情嗎？”
從沒聽說過這件事情的影山飛雄有些迷茫：“誰？及川徹？他？為了我？”
一連四個問題，足以說明影山此時的不解。
開什麼玩笑？及川徹閒的沒事乾才會為了他去和校領導吵架。
“及川前輩準備在他畢業後把隊伍交到你的手裡
。”黑子挑明了影山一直都在逃避的問題。
影山飛雄一句話都沒說。
其實他也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及川徹了，當年及川畢業之前也說過一樣的話。
及川希望他能夠帶著北川第一走到全國的舞台，而及川自己則會繼續為了擊敗牛島若利而努力。
但……
影山飛雄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已經沒有了半分迷茫。
“抱歉，正因為及川前輩在……我才不會去青葉城西。”
黑子怔住了。
影山飛雄靜靜說著：“一個月前的全中比賽，我在決賽的最後一局被換下了場。”
“這是我進入正選以後頭一次坐在冷板凳上，看著自己的隊友，我頭一次感覺自己原來才是被丟下的那個。”
啊……黑子睜大了眼睛。
他想到了曾經的自己，也是這樣坐在替補席上，感覺自己的隊友離自己越來越遠。
直到那些東西徹底破碎。
“我想要每一球都是竭儘全力的排球，想一直站在場上直到最終的勝利。”
影山飛雄無比認真地看著黑子哲也。
【“我想要認真而且公平的籃球比賽，每一球都拚儘全力，尊重每一個對手。”
黑子無比認真地看著及川徹。】
“所以……”
【“所以……”】
“我不想再坐在那個冰冷的替補席上了。”
【“即使隻有我一個人，我也想讓帝光看起來更像一支隊伍。”】
過去的自己與影山飛雄莫名疊在了一起，黑子張了張嘴，卻啞了嗓子。
原來……是這樣嗎？
黑子忽然發現自己沒有任何繼續勸說影山飛雄的理由了，畢竟對影山來說，現在的北川第一和對他來說的帝光也沒什麼區彆。
都是一樣對本人來說的痛苦根源。
“那，影山君想好之後升學去哪裡了嗎？”黑子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嗯，已經決定了。”影山點了點頭。
“我會在正式的賽場上與及川前輩交手，然後光明正大的打敗他。”
“所以……”
“我要去白鳥澤。”
——“影山君是這麼說的。”
及川徹的房間裡，正在寫作業的黑子向及川徹轉達了影山飛雄的原話。
拿著睡衣準備去洗澡的及川徹在原地愣了好久，最後一臉不敢置信地折返了回來。
“哈！？”
“白鳥澤？？？”
“他瘋了還是我瘋了？”
“影山飛雄知不知道他自己的分連人家的學校大門口的保安都不如？”
“為了我在正式比賽上交手然後打敗我？”
“他還不如用發球把牛島若利暗殺了！最好能把後腦勺砸出來一個窟窿！”
“好好好……他想去就去，能考進去是他的能耐。到時候我把他們兩
個一起收拾了！”
怒氣衝衝的喊了幾句後，及川徹頭也不回地衝出了房間。
沒過多久，他又去而複返。
“我及川徹要是再管他影山飛雄的閒事兒L，我就是傻子！”
及川徹盯著黑子，似乎把黑子也遷怒進去了：“你回頭告訴他，我們青葉城西不歡迎他。”
“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被當成一個傳話機的黑子很是無奈。
不過他今天和影山聊了這麼一回，彼此之間也熟悉了起來。
但為了防止影山聽到那些話會生氣。所以直到最後一節課上完，黑子才和對方提起了這件事。
“讓你有多遠滾多遠，及川前輩是這麼說的。”
盯著影山飛雄看了半天，黑子最終還是把及川徹的原話告訴了及川徹。
“嘖。”影山飛雄眯了眯眼睛，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及川徹估計很生氣吧，畢竟他不僅僅是辜負了那邊的期待，更是打算直接去及川徹最討厭的白鳥澤……
不知道為什麼，影山飛雄居然在黑子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哀怨的感覺。
“怎麼這麼看著我？”
被黑子盯得有些發毛，影山飛雄忍不住問道。
黑子收回了視線：“沒有什麼，隻是想問一下影山君要和我一起訓練嗎？”
“我不去部裡。”影山果斷拒絕。
“就昨天的街頭排球場就行。”黑子也沒打算去那邊。
三年級的大部分已經離開排球部，而且他和金田一他們幾個不同，完全沒有加入過排球部，用人家的球場總有種名不正言不順的感覺。
影山抬頭看了一眼表：“我估計會學到清校的時間。”
“那我也一起好了，你考白鳥澤，我考青葉城西。”黑子說著也把自己的教材拿了出來。
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他剛轉過來就不及格也有些太說不過去了。
見黑子沒有要走的意思，影山飛雄也沒有拒絕。
昨天看了黑子接的那一下球，他確實對黑子的排球起了不小的興趣。
那種信手拈來的感覺，以及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的動作是他在同屆人身上沒有見過的。
著實是很賞心悅目。
“對了，黑子是打什麼位置的？”影山忽然意識到自己還不清楚黑子的情況。
黑子回答道：“自由人。”
果然。
看到那種漂亮的接球後，影山就猜過黑子是自由人，畢竟那種身高……
不，雪之丘那個叫日向翔陽的就是個攻手。
但以黑子短暫露出的拿一手來看，黑子也應該是個在國中數得上號的自由人，可他卻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黑子之前是在哪個學校的？我怎麼沒有見過？”實在是好奇的影山飛雄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我嗎？”黑子眨了眨眼：“我之前是帝光打籃球的，剛開始跟著及川前輩學排
球。”
影山覺得自己聽錯了。
“啊？帝光？”
“打籃球的？”
黑子哲也帶著淡淡的微笑，一如最開始他聽到及川徹是排球部部長般。
“我一定是聽錯了……”影山捂著額頭。
哪怕是全身心沉浸在排球中的他也聽說過隔壁帝光籃球的大名。
這怎麼可能嘛。
黑子表情認真：“真的。”
影山飛雄裂開了。
不過他更多的還是對於及川徹將挖角的手伸到了隔壁籃球部的震驚。
盯著黑子看了半天，覺得他也不像是籃球運動員的影山果斷把手裡的書一合。
“今天休息一天，我們直接去訓練吧。”
兩人今天來得早，露天球場裡還有不少人正在打球，好在角落裡還有一個球場是空著的。
這邊的條件不是很好，地麵隻是畫了線的水泥地，很明顯不是很適合黑子進行魚躍等項目的練習。
黑子乾脆抱著球跑去另一邊對著牆練習墊球，而影山也一如既往準備練跳發。
練習的間隙，黑子也在靜靜觀察著影山的發球。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影山的發球和及川徹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出來的，有些細節的處理也都大差不差。
看著影山不斷重複著助跑起跳扣球的過程，黑子也在心裡將其不斷與及川徹進行著比較。
被黑子的眼神盯得有些發毛的影山飛雄忍不住問道：“我發球有什麼問題嗎？”
“不，隻是覺得影山君的發球和及川前輩很像。”黑子抱著球走到影山對麵的球場上：“我接兩個試試？”
影山也沒拒絕，畢竟比起自己一個人乾巴巴的練習，確實有個對手會比較舒服。
“好。”
黑子靜靜觀察著影山的動作，和他記憶中及川徹的動作相似、卻又有一些不同。
砰的一聲後，排球高速飛向了黑子身側。
捕捉到球路的黑子下意識的一轉身，手臂正正好好墊在了排球下方。
排球打在黑子手臂上，隨後高高彈起，最終無比自然的落向了前排的某個位置。
網對麵的影山瞪大了眼睛。
他的全力發球被人輕鬆接了起來，而且送到了二傳最經常在的位置。
這就是及川徹所選擇的自由人嗎？
有些……可怕。
接了這一球後，黑子心中的疑問有了答案。
他跑過去把球撿起來，並丟回給了影山：“影山君可以試試加大一些力度，如果是及川前輩的話，比起球的落點，會更在意球的力度與速度。”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一切的預判都沒有意義。
哪怕知道球會落在哪裡，接不起來的話就毫無價值。
影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再來。”
他的發球是看著及川徹學起來的，整體的風格可以說與及川徹幾
乎一模一樣。
而現在黑子給他指了一條明路，他覺得他有必要進行一些改進。
力量與速度嗎……
這麼想著，影山飛雄重新回到了發球的位置。
這一次他並沒有特意把球往他認為黑子借不到的位置打，而是用儘全身力氣將球扣了下去。
影山把球扣出來的一瞬間，黑子眼中就閃過一絲錯愕。
這球……
黑子沒有動，這球從他的頭頂飛過，砰的一聲砸在了他身後不遠處的牆上。
彆說是界內了，這球連地都沒沾，這也偏的太離譜了。
影山也有些尷尬：“再來，我找到一些感覺了。”
黑子任勞任怨地跑去撿球：“影山君可以試試起跳的時候動作幅度更大一些就像這樣，我跳不高，不過就是這個意思。”
“在空中也可以更舒展一些，打點高了之後相對來說不容易出界。”
他一邊說一邊給影山演示。
這都是黑子看及川徹發球總結出來的經驗，而且打籃球的時候那幾個人起跳也都是這種動作，應該可以跳的更高一些。
“我試試。”記住了黑子說得點，影山拿到球後進行了第三次發球。
球擦著黑子的耳邊飛了過去。
這一次依然是出界。但比起上一個直接砸在牆上，這個最起碼落地了。
“再來。”影山表情無比認真。
然後黑子就連著十球都沒有動手接，因為它們全都以各種各樣詭異的姿勢出界了。
真的……找到感覺了嗎？
黑子沉默了。
他覺得應該是他的表達有問題，肯定不是影山有問題。
這麼想著，他直接一個視頻電話打給了及川徹。
及川徹接的很快，看背景似乎也是在體育館裡。
“怎麼了？小哲？”
“想讓及川前輩給影山君看看他的發球，我有些弄不明白了。”黑子把鏡頭轉向影山。
影山飛雄緊張地頭發都快豎起來了。
而電話裡的及川徹卻陷入了沉默。
下一秒，及川徹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了出來：“我才不管白鳥澤的叛徒，讓他自生自滅。”
雖然這麼說。但是及川徹也沒有掛電話。
“好，影山君可以發球了。”黑子把鏡頭對準影山。
影山：？
及川：？
“喂！我沒……”及川徹的抗議還沒說完，這邊影山就已經被黑子催促著開始了發球的過程。
助跑、起跳、扣球。
然後……一球扣在了球網上。
場中沉寂了一瞬間，下一秒黑子的手機中爆發出了極為猖狂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是什麼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岩快來看，我已經錄下來了，小飛雄的黑曆史合集又多一個素材。”
影山現在隻想找個地縫把自己埋進去。
怎麼還會有他的黑曆史合集這種東西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