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羅門王麾下的魔神,就有許多具備預知未來,停止時間的能力。”
“而用時間引誘凡人,與凡人做交易的手法,也在各大文學作品裡出現過,你們難道沒看過浮士德嗎?”
巴力對這幾個凡人的想象力匱乏深深不屑。
這人真是胡言亂語,東拉西扯……遠征軍的幾人抽搐著嘴角,不知道說什麼好。
但阿布德爾思考後,突然說話了。
“我相信你。”
幾人看著莫名嚴肅的埃及人。
“你沒有必要騙我們,你的同伴還在Dio手上。我認為我們可以把‘操縱時間’,視為Dio的能力嚴加防範。”
“我是個土生土長的埃及人,我還會預言占卜,雖然我知道很奇怪,但世界上的神秘力量不止替身這一種。”
阿布德爾是個嚴謹負責的人,在他心中,巴力這個有奇怪“靈性”,還以惡魔為名的男人,沒準真能感受到些不一樣的東西。
“說的沒錯,這個世界上可是有神與命運存在的!”巴力笑了。
遠征軍的眾人一番商議後同意了這個說法。
“那麼你還能感受到彆的嗎?維內嘉在哪裡,你能感受到嗎?”波魯那雷夫激動萬分,為打倒Dio拯救多比歐終於有進展而欣喜不已。
“不,沒有了,我跟他的信號聯係也中斷了。”
巴力確認過與迪亞波羅互通的信號發射器情況,不幸的是,那個信號點一直在十月六日大橋的橋根上,迪亞波羅本人八成早就被轉移去了彆處。
“……我們隻能繼續找,天快黑了,我建議,接下來不要分散,集中實力,避免被偷襲,我會時刻看著未來。”
波魯那雷夫很失望,但巴力說的有道理,他確實也幫他們躲過了幾次突然襲來的麻煩,已經逐步被接納為隊友。
“好吧好吧……我們繼續找,呃我先去一下廁所,你們等我兩分鐘。”
開羅這地方,找廁所難度簡直與巴黎不相上下。
波魯那雷夫跑出去好一段距離才找到,出來後發現自己與隊伍拉開了很長一段距離。
得趕上才行,法國人心想。
他沒走幾步,被隔壁一家報亭吸引了注意力,大白天掛在展示欄上的舊報紙,竟然有幾分奇怪。
波羅那雷夫是個眼神銳利的人,練習劍法使他時刻能關注到環境中的小細節,他能看出那家報亭十分異常。
那並不是當日的報紙,新的舊的待處理的疊在一起,加粗的顯眼標題,沒印阿拉伯文,而是英文,以一個微妙的姿態從上到下連成了一句話。
“Dio與Doppio在此處。”
並附上一個獨特的箭頭,在波魯那雷夫的位置看來,正指著隔壁那個廢棄電話亭。
波魯那雷夫背後的冷汗流了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這東西?是寫給他看的嗎?
Dio與維內嘉·多比歐?!天下能有這麼巧合的事嗎?
他猶豫再三,最後還是跑過去看,順著電話亭發現了下一個“指示”。
這次是用塗鴉畫出箭頭,指向臨街的招牌。
一個接一個,構成了一條未知路線。
越跑,波魯那雷夫就越緊張,他明顯感到有人在刻意給他指路。
但究竟通往何方?
迪亞波羅這次暈倒並不久,睜眼看見自己躺在某個漆黑的封閉空間,而自己的手被捆住。
他使勁騰挪掙紮,發現身體上方是一塊粗糙的木板。
從看神父操辦喪事的經驗來看,這是口棺材,他被塞進棺材裡了。
Dio難道要把他埋了嗎?
迪亞波羅弓起身體來用力擠棺蓋,根本弄不開,隻能感受到輕微晃動,猜測他們大概是在移動。
棺材顛簸了一會後,被放在地上,有人來撬開了棺蓋。
一等打開,迪亞波羅努力掙紮著坐起來。
他們大概遠離了開羅市區,這裡是靠近郊區的某個地方,建築物都少了不少。
迪亞波羅望望天,太陽隻剩小半,夜晚快要到來,Dio將會進入全盛期。
Dio的手下在搬運他,迪亞波羅可以看到,除了他們的家當,旁邊還有一口華麗無比,一看就是Dio專享的棺材。
“Dio大人要搬家了。”站在外麵的達比,看他醒來,“好心”過來告訴他。
搬家……
金銀,手下,附帶一車不知道是古書還是什麼的東西,確實是搬家。
還有一隻停在棺材上的隼,正用銳利的眼神掃視他。
Dio都養了些什麼。
“你的同伴……可能很難找到你了,不過你還是乖乖配合,彆去招惹Dio大人比較好,避免他對你有了食欲。”
迪亞波羅摸著脖子上的兩個血洞,疑惑起Dio那張狂不羈的行事作風。
一會要對他下手,一會又把他綁來這裡。
他四處觀察,試圖記住這裡的標誌性建築,能看到一塊跑馬場一樣的大空地,圍著一圈薄薄的鐵皮牆,上麵還掛著鐵絲網。
馬場內部用同樣的牆分出了幾條長短不一的細窄通道。
一旁的棺材發出沉重的響動,Dio從棺材裡坐起,他的手下給他打傘,避免夕陽昏沉的陽光射到他身上。
瓦尼拉·艾斯,那個願意為Dio獻血,剛剛被轉化成吸血鬼沒多久的忠誠走狗,從空氣中突然現身,悄聲在Dio耳邊說了什麼。
雖然不太看得清,但Dio的表情變化了幾次。
“他們終於忍不住了嗎……哪怕人質在我手裡?”
“Dio大人,您本身就不需要這些人的合作,他們不表忠心,我們真的需要在意他們嗎?”
他們在說什麼?Dio,和人合作?
沒多聊下去的吸血鬼,示意讓瓦尼拉·艾斯退下。
“去為我阻攔喬斯達的人。”
瓦尼拉·艾斯領命離去,再次消失在空氣中。
Dio則就著夕陽下的陰影踏步而來。
他慢慢繞著迪亞波羅轉了一圈,把後者看得如坐針氈。
“你知道嗎?我不喜歡狗。”
“我認識一個人,他特彆愛自己的狗,於是我殺了那條狗,也殺了他。”
吸血鬼輕緩地說。
“但我也不是所有時候都不喜歡狗。”他接著補充。
“你看過E · T西頓的動物故事嗎?”
“很不錯,很適合小孩子的故事,我最欣賞兔子的故事。”
“人會為兔子設置追獵場,讓兔子們在賽道逃跑,再放狗去追,兔子們要從場地,跑進“避風港”,才能活命。”
“比賽中,人會給狗下注,一條狗逼迫兔子拐彎躲避的次數越多,得分越多,如果咬死了兔子,那麼就是狗的勝利。”
“兔子需要為了自己的性命狂奔,隻有這種時候,它才能發揮真正的潛力。”
“我非常欣賞這種……出於恐懼而煥發的勇氣,克服並消除恐懼,才是人生之道,你認同嗎?”
他不再喊多比歐的名字,而是麵對麵衝著迪亞波羅說話。
“夜晚已經來了,在我們的敵人到來前,來點助興遊吧。”
吸血鬼說話會像演講一般,循序漸進調動人的情緒,但對話的陷阱往往藏在最後。
“你來扮演兔子。”他指著迪亞波羅。
你來當獵物,他是這個意思。
迪亞波羅終於明白,他背後那個臨時搭建的賽跑場是什麼意思了。
吸血鬼要拿他上演一場追獵遊戲。
背後Dio的矮個屬下露出詭笑,一手拉下旁邊遮住貨物的布,露出裡麵的幾個籠子,裡麵是幾條兩眼猩紅,躁動不已的長腿獵犬。
“這些都是死去過的活屍狗……它們都訓練有素。”
迪亞波羅看著麵前那個臨時搭建的“賽場”,和裡麵幾條固定好的跑道。
Dio的手下把黛安拖了過來,扔在迪亞波羅麵前,原來她沒有被瓦尼拉·艾斯殺掉。
“你不是有信仰的人,你不信我,對神充滿反抗心,也沒有力量。”
華麗的吸血鬼高聲宣布。
女孩瑟瑟發抖,抓著迪亞波羅的手臂,試圖獲得一點安慰。
“既然你們合謀逃跑,又無意成為我的部下,那就來為我們表演一下,你們的合作吧。”
吸血鬼舔了舔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