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好。”林夕笑著說。
姚雨然點頭:“她姨媽也這樣說。”想起妹妹,姚雨然的心裡又鈍鈍地疼。
閒話說到這裡就要結束了,林夕隨身背著的包裡拿出一個信封來。
信封是她早上在郵局對麵順便買的,裡麵有一萬塊錢的現金,這是姚熙然在昨晚給她布置任務後,請求她幫忙給的。
“我跟熙然是同學,在熙然出事之前,我們合夥做了一個軟件。當初說好是五五分成的。這個軟件到了今年才開始營業。”
“熙然曾經跟我說過,她讀書都是你供出來的,等畢業了,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報答你。”
“她以前跟我說過她家地址,昨天分紅一到賬,今天我就來了。”
姚雨然的學曆是初小,三年級都沒讀完就被叫回去家裡乾活了。她不懂什麼軟件不軟件的。就像她到了現在也不知道她妹妹當初讀的機械係是什麼一樣。
姚熙然跟她講過解釋過,可她還是記不住,因為機械那些東西離姚雨然太遠了。猶如空中樓閣一般,她怎麼也夠不著。
這不是她的錯。姚雨然隻知道這一萬塊錢太多了。
她家種田種地,不農忙的時候她男人跟著村裡的建築隊打零工,一年到頭,也就存個五千塊錢而已。
這一萬塊錢,她家得存兩年。
家裡的錢不是姚雨然管的,長這麼大,姚雨然也沒拿過一萬塊錢。
當初她去打了三個月工,也就拿了六千塊錢而已,那些錢都沒在她的手裡揣過多久,就被她男人拿走了。
錢誰都想要,但姚雨然還是把錢給林夕推了回去:“錢太多了,我不能要。”
姚雨然說:“我也不要熙然的回報。我供她讀書,就是想讓她走出去,走出這個大山。不要像我一樣,過著這種一眼就看得到頭的生活。”
姚雨然沒讀過什麼書,可天生就性格覺醒,這種想法好像自己就出現在她的腦袋裡。
她想讀書,她反抗了,但是被打得很慘。因為她是大姐,在她家,大姐就是要為底下的弟弟妹妹讓路的。
她日複一日地做著農活,她的妹妹自始至終都跟在她的身後。她挨打時,她小小的妹妹會給她擋。
雖然後麵兩個人都被打了,但姚雨然是幸福的。她被嫁出去的那一年,她的妹妹拉著她的手,讓她逃出去。
她沒有逃,她嫁了,因為她知道,她要是逃了,等再過兩年,被逼著嫁人給弟弟的錢就是她妹妹了。
姚雨然覺得自己也不是很偉大的人,當時的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離開姚家,離開她的爸爸媽媽。
離開所有家裡令她感覺到窒息的一切。
說起來,供姚熙然讀書,是她跟她男人談的條件,隻是她過了門以後,他反悔了而已。
“這是我對熙然的承諾,你收著吧。你要是不要,我隻能給熙然的父母了。”林夕說。
姚雨然沉默了。對於自己的父母兄弟,她是恨的。她妹妹在學校被捅死,她父母收了人家的錢,給寫了諒解書。
拿了二十萬塊錢。他們拿了錢,在村子裡蓋了二層小樓,卻連給她妹妹收屍都不願意。直說什麼橫死的人不能回家葬,沒有出嫁的女兒不能進祖墳。
她的骨灰還是姚雨然去拿的,姚熙然被她葬在了她家後麵的山上,有時候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