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孤爪研磨和音駒的能力充分信任,但比賽情況並沒有按竹岡靜的心願好起來。相反,隨著自由人夜久衛輔的下場,音駒的狀態雪上加霜。
幾球過後,音駒不得不叫了暫停。
“彆刷怒槽了,小心待會兒我們合擊你喔。”
看出了戶美的嘲諷策略,竹岡靜悶悶不樂地對著那邊的空氣威脅道。
“怒槽?合擊?那是什麼?”
也許是想要調整一下沉重的心情,山本茜好奇地發問道。
“遊戲術語啦。你玩過拳皇嗎?”
“沒有……”
“啊……是嗎。”
話題就此中斷,沉悶的氣氛並沒有改善。
雖然口嗨是很爽,雖然遊戲裡被激怒就能有反擊的機會,但在現實生活中,從來就沒有怒兵必勝的道理。
“在這種情況下,隻有新招、奇招、險招能派得上用場了吧……”
比如說,讓場上兩位一年級新人綻放亮點。
比如說,大膽地嘗試一個以前從沒用過的招數。
比如說,冒著得不了分的風險做一些非常規的舉動。
隻有這樣做,才能破局吧。
隻是,這種舉動毫無疑問是對心理素質的嚴峻考驗。
到了這種時候,還能有誰的心理素質不受影響呢……
“我說,稍微放鬆一下。”
休息區,孤爪研磨隻身走近沉默的隊友們,仿佛剛才的局勢對他沒有絲毫影響:
“還沒到無路可走的地步。”
……隻可能是那個人。
竹岡靜盯著他的背影,喃喃道:“研磨的心臟到底是用什麼做的啊。”
身邊,灰羽艾麗莎正驚懼而擔憂地望著她:“從剛才開始,小靜就在說什麼呢?”
“大概是遊戲術語吧?”
山本茜猜測道。
“不,‘心臟是用什麼做的’這種話,怎麼聽都不像是遊戲術語啊……”
暫停時間結束,全員再次上場。比賽節奏再次牢牢扣住眾人的心弦。竹岡靜深吸一口氣,雙手握拳在欄杆上猛捶兩下:
“——加油加油加油打爆他們!”
“竹岡前輩,冷靜……”
“小靜這到底是緊張還是激動啊?”
也許是和父母的爭執讓她氣血上湧,也許是突然熬夜讓她心情煩躁,也許是上午錯過比賽讓她遺憾不已,也許是多次看比賽的經曆讓她不再緊張,竹岡靜覺得自己確實比平時激動了點。
一直都看起來喪而佛係的家夥突然奮起,估計也挺獵奇。
“沒什麼,我隻是……”
她本人的夢想就挺岌岌可危的,高投入高風險低回報,任何方麵差一點都會導致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平時一直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好像對遊戲的熱愛已經高過了生物本能,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怕失敗。
所以她就是看不得自己身邊的人輸。
哪怕音駒的勝利和她半點關係都沒有,她也想讓他們一直贏下去。隻要看見身邊有人把遙不可及的夢想變為現實,她就能從中汲取點滴可憐的慰藉。
這麼脆弱,這麼固執,堅持著不被看好的夢想,也許某天還會被老師或家人拿出來當反麵教材。
沒有家人支持她,沒有夥伴幫助她,她總得從某些地方獲取一些力量。
——哪怕一點點安慰都可以。
所以贏下去吧。拜托了。
戶美輪換,發球手發出了令人聞之色變的跳飄球,好在音駒將球接了起來。
“列夫!”
這一球由列夫扣下。借助身高優勢和體魄,戶美沒能接起這一球,音駒拿下了一分。
“列沃契卡打得好!——”
又過了幾個來回,戶美扣下的球直直衝音駒後場飛去。然而這一次,球沒有落地。球路上出現了新的自由人芝山優生。
他左跨一步,矮下身子緩衝,漂亮地讓球浮了起來。
——兩位一年級的亮眼表現。
第一局陷入拉鋸戰,毫無疑問是對雙方專注力的考驗,很容易就會陷入急躁的泥淖。
所以這是完美的時機。孤爪研磨抓住時機二次進攻,又將比分往音駒的方向扯了一步。
——冒著得不了分的危險,做出非常規舉動。
“二次進攻是二傳為數不多的直接得分機會,應該很讓人心動吧。……如果看見,應該會令人忍不住模仿吧。”竹岡靜撐著臉,不知是在解說還是在自言自語。
“以牙還牙!”
戶美二傳真就如她所言二次進攻了。
灰羽列夫正張開雙臂守在網前。球剛一過網,他就反應敏捷地把那顆球撥回了戶美場地,沒有給對方留下得分的機會。
“攔得好!”山本茜鼓掌道。
“雖然也很想誇我家列沃契卡,不過我猜,那一球應該是研磨君指示過的吧……研磨君大概早就料到戶美會模仿他進行二次進攻了。”作為比賽常客,灰羽艾麗莎客觀評價道。
“不管怎麼說,這一球是列夫拿下的呀!”
但是,賽點的緊迫總會最大限度激發出球員的潛能,戶美也不例外。戶美自由人眼疾手快地魚躍過去救起了球,讓球飛回了音駒場地,暫且為己方贏得了喘息的時間。
“好險的球!”戶美學園應援團炸開了一陣竊竊私語。
這是音駒機會球,攻手們分彆在各自的位置助跑起跳,讓戶美的攔網應接不暇。
最終,他們鎖定了球飛去的方向,也就是灰羽列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