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來應該是一段已經被她封存了的……再也不願回憶的往事。
“小米勒,那個孩子生來就比較嘴饞……他說他想吃披薩……當時我正好有些事……加上他一直都讓我很放心,我就給了他一些錢,讓他自己去買。”
“弗瑞迪餐廳離家很近,我根本就沒有想過會出什麼事情——如果早知道,他會被人抱走……我絕對不會、絕對不會讓我的孩子……離開我哪怕半步!”
老婦人的手不斷顫抖著,她那有些突出的鼻頭,染上了些許激動的紅暈,嘴唇緊咬,泛起不正常的青紫。
黑發的青年默然地傾聽著,仿佛是一個與老婦人關係及其親近的朋友。
江以霖的手裡,拿著一份報紙。
在他剛剛經過文森特身邊時,趁著對方發愣,從文森特褲子口袋中,將其順手而出。
報紙上麵的標題,鮮紅到令人刺目。
——【弗瑞迪餐廳的喪鐘】
——【五年後的第一天……我們仍然沒有得到那五個可愛的孩子的半點音訊……這似乎是一種極大的悲哀。】
事實上,江以霖所拜訪的這位老婦人,正是在弗瑞迪餐廳裡那五名失蹤了的孩童之一——米勒的母親。
他抬起頭看著老婦人的眼睛。
人們常說,
孩子,
是母親肚子裡掉下的一塊肉。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當你把那個在你肚子裡鬨騰了十個月的孩子,拉扯著長大……而當他成長到最為可愛的時間段裡,在他會倚靠在你的膝旁,軟軟地用那蜷曲的小棕毛蹭你的臉的時候……
他就這樣,
突然失蹤了……
——那你的心裡……會盛滿著怎樣的絕望。
江以霖自身的記憶,是一片空白,他沒有關於自己母親的映象,饒是如此,他也感覺到了老婦人心頭的情緒。
——痛到麻木……大概就是如此吧。
“你想去看看小米勒的房間?可以……不過,請不要把裡麵的東西給弄亂了。”
“——因為我擔心……如果房間亂了,那個孩子,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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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看不懂您。】
係統冒了出來,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江以霖安全度過了第一夜之後,它開始頻繁地試圖與江以霖交談。
【您今天竟然花了一個白天,去依次拜訪了那四名失蹤兒童的父母……我以為,您會對那位文森特先生更感興趣。】
在走回弗瑞迪餐廳的路上,江以霖細致地用手指將四個孩童的名字劃掉。
而在第五個孩童——“卡爾”的名字上,他用指尖輕輕地點了點。
——那個名為卡爾的小男孩,他的父母似乎已經搬離了這座小鎮。所以,他並沒有尋到他們的住所。
聽到係統的話,江以霖聳了聳肩膀。
“我對他是很感興趣……不過,還有更吸引我的事情。”
【那麼,經過剛剛的調查……您有什麼發現了麼?】
係統的聲音微涼,【其實,報紙已經把弗瑞迪餐廳孩童失蹤案件,寫得非常詳細和明確了,我認為您剛剛的行為……純屬浪費時間。】
“也許。”
江以霖挑了挑眉。
“不過……我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這是報紙所不曾提及的。”
【什麼?】係統問道。
江以霖的腦海裡,還原出了剛剛所看到的場景。
他慢慢說道——
“米勒的房間裡,還放著一把很小的音樂吉他。”
“和玩偶邦尼的在半夜彈奏的那把……
——非常,非常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