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聽到江以霖的話,沉默了一會兒。
他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江以霖。
【您把他當作畜生嗎……真難以想象……這種充斥著情感色彩的話,竟然是從您的口中說出的呢。】
江以霖輕輕搖了搖頭。
“這並沒有什麼難以想象的……我沒有忘記我的根本——這無關性格,也無關記憶。”
係統冷笑了一聲,慢慢說道:
【……您知道麼?雖然您現在這樣的態度,讓我很是驚訝,但是如果您不能保持絕對的理智的話,如果您對那些孩子們心軟的話……】
【我可要小小的提醒您一句……江先生,您這樣可是很快,就會死的。】
係統的聲音似乎帶了幾分若有若無的笑意,【那些孩子在生前的確是天真無邪的,的確是受到了非人的虐待,可是在他們死後,在他們變成了怨靈之後,您認為他們還能保持像從前一樣純潔無垢的心靈麼?】
【他們現在心裡隻剩下了暴虐,隻剩下了殺戮,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活人——尤其是您,現任的夜班保安。】
【沒有意義的事情,不需要多關心——您隻需要還原真相就夠了。】
江以霖仍然沒有說話,他的右手輕輕地握著椅子的扶手,那線條優美的側臉,仿佛是凝固的雕塑。
他自然知道那些被填充到玩偶裡的孩子們,在浸淫了五年之久的仇恨之後,擁有著極強的攻擊性……
“我不會心軟……
更不會愚蠢到因為憐憫而害死自己。”
黑發的青年搖了搖頭,聲音很淡,“但是,我絕不姑息罪惡。”
【……我知道現在說服不了您——可我希望您能認識到這件事。】
【無論如何,我是真的希望,您能夠安全無憂的度過這些所有的副本。】
【有一件事情,我想向您再三強調一下——這是我對您最後的,也是最真心的告誡。】
【請千萬、千萬不要被那些孩童附身的玩偶認清你人類的麵目……】
【——它會把你,從上到下,全部……吞入腹中。】
………………
午夜四點的鐘聲慢慢敲響。
小醜玩偶把自己的身子縮在江以霖製服偏右側胸膛的口袋之中,小腦袋一點一點的,似乎快要睡著了。
儘管它沒有鼻子,但是很魔幻的是……在那張玩偶麵具的中間,約莫應該是長鼻子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個透明的氣泡,應和著呼吸的節奏,忽而變大,忽而變小。
要不是小醜玩偶手裡的八音盒還在不斷地放出那些詭異的笑聲,江以霖都在懷疑小醜玩偶是真的睡著了。
江以霖的目光還放在那閃爍著的電腦屏幕上,同時,他的內心還在不斷的放空發散著——這有助於他思考。
所有的碎片都在江以霖的腦海裡慢慢的拚湊了起來,他對於那個凶犯也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隻是缺少一些關鍵性的證據,他甚至不能完全篤定那個人就是那個極度極端的凶犯。
後半夜,自從氣球小子走了之後,這些玩偶們都出乎意料的安分,除了小兔邦尼和玩具奇卡會時不時的過來騷擾一下他以外,其他的玩偶都非常的安靜——然而,這種安靜給他的感覺實在是太過古怪了,就像是……溫水煮青蛙一般。
在很多時候,危險都是這樣,在一步一步地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向你靠近著,但你因為慣性,根本就無法感知到它的存在。
“尤其是它,弗瑞迪餐廳的象征物,從合理性上來說,應該是這個餐廳最危險的存在,為什麼它到現在還是這樣安靜得……就像是死物一般。”
江以霖說著,用手指輕輕地點著屏幕,屏幕上是那個等人高的玩具熊弗瑞迪。
儘管和它在一個閣樓中的氣球小子和殘狐都有過騷動,玩具熊卻仍然默默無聞地倚靠在牆邊。
“這是為什麼呢?如果我的那個猜測沒有錯的話,它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