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黑黑的長廊,就像是直通著一個看不清的未來。
——那是連接著死亡與深淵的通道。
黃金福瑞迪抱著江以霖走進了長廊,江以霖的雙眸被這突如其來的光線變化感到有些不適應,他眯了眯眼睛,直到玩具熊以笨重的身子抱著他走了幾步之後,他才慢慢地適應了這片黑暗,能看到緊貼著自己的玩偶的大致輪廓。
江以霖的手有些僵硬,他自覺自己應該從來都沒有被人這樣公主抱過。
更何況……這樣的姿勢實在是太過的曖昧,尤其對於他這個身材高挑的男性青年而言。
“啪嗒、啪嗒——”
黃金弗瑞迪沒走幾步,就停住了腳步。
江以霖不知道在這靜謐的黑夜之中,黃金弗瑞迪是靠什麼來感知自己的。
它沒有眼睛,但是江以霖能夠感覺到,自己被這黃金熊以熱切的態度注視著,就仿佛是在窺探自己的所有物一般。
就像此刻……
江以霖甚至能夠感覺到,那喘著氣的巨熊腦袋,就這樣一點一點地低俯下來,湊近了他,一陣冰冷的氣息,拍打在他的麵頰上。
江以霖的手低垂於空中,它用金屬的牙齒,輕輕地、慢條斯理地撕咬著那潔白的袖口。
說是撕咬也不儘然,黃金弗瑞迪的力道非常的輕,似乎隻是想把它拉扯上來。
它懷裡的青年沒有什麼動作,黃金弗瑞迪就這樣耐心地滯留在這長廊的端口。
小醜玩偶低伏在江以霖的脖頸處,它手裡的八音盒還在運作著,那刺耳的笑聲,也在這黑夜中顯得異常的明晰。
江以霖是第一次在這午夜時分,停留在這長廊之中。
沒有了其他東西的阻擋,他能夠聽見更多單靠監控屏幕,聽不見的聲音。
——所有的玩偶們……都紛紛地在向這裡逼近。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你在等什麼?”
黑發青年低低地問了一句,他順著玩具熊的動作,抬起了右手,碰了碰玩具熊的肩膀。
然而黃金弗瑞迪還是執拗地等在原地,仿佛在期待著江以霖做出什麼動作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江以霖聽到了從不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音。
——那是尖銳細小的爪子,勾著牆麵快速移動發出的摩擦聲……
“嘩啦啦————嘩啦啦————”
——殘狐……這個動作聲音是殘狐?!
這個念頭在江以霖的腦海裡剛剛出現,青年便隱約感覺到自己的頭頂上方,似乎出現了某個東西……
在那離他半米不到的牆麵上,有一根細細的尾巴,就這樣輕輕地蕩了下來……微微的晃動著……
然後,
便是一顆尖尖的,殘缺了半張臉的金屬腦袋,一點一點地往下移……
殘狐和其他的玩偶不同。
它在尋覓獵物的過程中,移動速度非常的快,但是當它發現獵物之後,它反而會放慢自己的速度,慢條斯理的,以一種折磨弱小的速度,去對他認定的大人進行攻擊。
——千萬不能被殘狐發現自己的真麵目……
江以霖能夠感覺到這殘狐的身體中藏匿著的孩子,生前還未落入凶犯手裡的時候,情緒就有些不穩定,很可能是受過家庭激進的對待,所以他的進攻速度才會如此的迅捷。
這個孩子的內心具有些許暴虐的因子,比其他孩子,自然也更為的恐怖一些。
江以霖覺得,一旦被殘狐發現自己人類的身份的話……那麼下一個被咬掉半顆腦袋的夜班保安,恐怕就是自己了。
——不過,也說不準……畢竟比起奇卡那扁平的嘴巴,殘狐的嘴是尖銳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