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抬起頭,看著天空,喃喃說道。
黑發青年抿了抿嘴。
這讓江以霖不由想起了之前在莊園時所經曆的記憶回溯,在那個時候,他發現了一隻貓的屍體。
——這一切,似乎都象征著某一種不祥。
而就在這個時候,黑發青年的視線微微向下偏移,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握了那輪椅的搖竿。
——他發現了什麼東西。
“先生,怎麼了?”
維拉側過頭,看到江以霖似乎是想要離開的樣子。
“天暗了,似乎要下雨了呢,早點回去吧,維拉。”
江以霖微微笑著,向維拉說道。
黑發青年慢慢地轉過了輪椅,朝著彆墅的方向行進著。
他的動作很慢,也看不出有任何急躁的樣子,就仿佛是在做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看不出有任何的異樣。
而身後亞麻發色的少女,輕輕揚起了唇角。
她嘴角的笑容,卻越發的詭異。
就在剛剛,當那陰雲消散了之後,江以霖發現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那頭頂上的陽光不見了……但是維拉身下的影子還在。
她的影子,還在動……
隨著主人的動作,一起搖擺著,
隻看那一段段黑影的話……
就仿佛是在跳著某種極為扭曲、怪邪的舞蹈。
“那個影子……不是真正的影子,它是——”
瞬間在內心作出了如此的判斷,江以霖的麵色還是非常的沉穩。
他在這個時候,想起了係統的提示,也明白了……所謂的不好的事情,究竟指的是什麼。
然而維拉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下一秒,冰冷的剪刀輕輕抵在了江以霖的肩膀上。
剪刀那鋒利的一邊就緊貼著他的脖頸處,似乎再靠近一點,便會沁出血絲的印記。
傾刻間,脖頸處傳來了一絲痛楚,在那極致的威脅下,江以霖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隻是冷眼看著,那鋒利的刀身,像是挑逗般的向上移動著,在他的喉結處用鋒利的尖角,輕輕頂了頂,肌膚上便露出了一個豔紅的血點。
泛著冷意的聲音在黑發青年的耳邊響起。
維拉用嘴唇憐愛的親了親江以霖的耳垂,慢慢地說道,“你果然非常的敏銳啊……”
她的聲音似乎還帶著幾分天真的意味,就像是最初那個歪著頭,看著江以霖的鬼影一般。
——聲音輕柔得……幾乎到了毛骨悚然的地步。
“人類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好,你知道嗎?”
“曾經你想要的那一隻貓,其實是被你弟弟虐殺的——我看到了,在那深沉的夜晚。”
“你送給那個男人的禮物,包括有幾封很珍貴的信吧?你從來都沒寫給過我呢——不過,都被他燒掉了。”
“他也沒有你想的那麼珍惜,也沒有你想的那麼愛你……那些信紙的殘渣也都被我翻了出來。”
“隻有我是對你最好的,隻有我會在漫無目的的黑夜裡,趴在窗邊,融入樹影裡,一直守著你入睡;
隻有我會在雨夜的莊園裡,為你遮風擋雨,送你玫瑰來安慰你不要哭。”
維拉的嘴唇,此時此刻顯得無比的豔紅,就像是飲了血一般,而麵容卻泛著極為詭異的蒼白。
亞麻發色的少女隻是動了動手指,她身後大片大片的玫瑰,仿佛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掌收攏了起來,送到了江以霖的麵前。
她那繁複連衣裙的裙角,被風吹得向上飄揚,露出了筆直的小腿,幾根細小的觸手,慢慢地顯形。
少女單膝跪在地上,嘴角露出了一個弧度誇張的笑容,像是剛剛上台不會微笑的小醜。
它從來都不太會笑,畢竟,穿著西裝的怪物,是沒有臉的、沒有五官的。
——不過,沒有關係。
為了討好自己的所有物,讓他把迷人的視線凝聚在自己的身上……它可以學,學著微笑。
瘦長鬼影頂著維拉那張漂亮的外殼,竭力模仿著人類的樣子、模仿著一個惹人憐愛的少女的樣子,對它親愛的未婚妻露出儘可能甜蜜的微笑。
“你沒有發現我呢……沒有發現我藏在這裡——”
“按照約定,你要成為我的新娘。”
“——我最愛的小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