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知道了。”
江以霖點了點頭,安撫地握住了邁爾斯的手。
在黑發青年握著邁爾斯手指的時候,才發現男人的手上布滿了血痕,並且幾根手指的指甲蓋都不見了……似乎是被那名為剪刀手的男人,懲罰性地用儀器拔除了。
“痛麼?”
江以霖不由輕輕用手碰了碰那已經結痂了的血印。
平心而論,邁爾斯真的是一個非常富有著正義感的記者,而即使在這座精神病院裡遇到了那麼多的折磨,男人現在的樣子卻仍然沒有帶著半分後悔的神情。
邁爾斯“嘶——”了一聲,倒抽了口氣,然而眼裡的光還是亮亮的,嘴角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江,一點都不痛!”
他笑起來的樣子看上去格外的可愛,帶著一種傻呼呼的楞氣。
邁爾斯不知想到了什麼,神情有些沮喪,“江,還有,我現在有些後悔了,我不應該給你發那份郵件的……當時我在這個房間內看到了電腦,就急忙想把已知的消息都打算向你發過去……因為我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在這座精神病院裡活多久……”
“不過發到一半的時候,我就被醫生抓住了,並且被收走了攝像儀……”
“江,你要小心,那個醫生知道了你的存在……”
邁爾斯的眼眸裡突然帶著濃濃的擔憂,有些顫抖的說道,“他對你產生了格外大的興趣,我不知道他通過我的郵箱還發現了什麼關於你的消息……江,你趕緊離開這裡,不要管我。”
“如果你的攝像機器內有記錄著關於這座精神病院的情況的話,請在出去之後就把消息放到網上……如果那樣的話……即使我不在了,我也很開心……”
“——還有,不要忘記我啊,江。”
邁爾斯續續叨叨的說著,就仿佛是想把所有的叮囑和不舍都在話裡說完。
黑發青年聞言,輕笑了一聲。
江以霖很篤定的握緊了他的手指,那雙黑漆黑的眼眸中,帶著極為堅定的情緒,“彆說傻話了,我會把你帶走的,邁爾斯……我保證。”
邁爾斯怔怔地看著自己好友漂亮的眼睛,張了張嘴,眼裡有些酸澀,竟是話也說不出來。
而就在這時,門外明顯傳來了響動聲。
江以霖皺了皺眉頭,看了看另一邊的簾子,邁爾斯示意黑發青年趕緊躲在那裡,又重新閉上了眼睛,裝作昏睡的模樣。
“看樣子這家夥還是不肯說他告密的對象是誰,真難辦啊……哈迪斯,我可不像你一般那麼有耐心……我這個人要求的不多,隻想要一份絕美的素材,而並不是限定在某個人身上。”
門外,說話的聲音帶著幾分瘋狂的意味,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和同伴交流。
緊接著,另一個人的聲音響了起來,似乎是在嗬斥著什麼,帶著一股冷漠禁欲的味道。
“愛德華,你現在不要那麼激動,不要毀了我的計劃……我的目的是要引出那個人。”
“嗬嗬……事實上,哈迪斯,我對你口中的計劃並沒有那麼的在意。”
那個尖細的聲音說道,“我更在意這裡有沒有值得我精心修剪的素材!實話告訴你吧,就算整座精神病院因為被揭發而完蛋……我也並不在意!”
說到這裡的時候,那個聲音似乎輕笑了一下,就像是在諷刺著醫生。
“我覺得……你其實也不在意吧,表麵上看上去是最理智的那一個,實際上你的內心有多麼的瘋狂,我也能夠看得出來。”
“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會著了魔的要逼問出這個小老鼠告密的對象……那個人又不一定會來到這裡,你一定藏有私心。”
“藏有私心?沒錯,我是有著些許私心,不過我不打算告訴你。”
“先說好了,如果捉到他的話,那個人屬於我——他最適合被我用藥物玩弄不過。”
那個有些清冷禁欲的聲音慢慢說道,帶著不緊不慢的篤定。
………………
這兩人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壓低自己的聲音。
——是剪刀手和醫生。
通過他們的聲音,江以霖立馬判斷出來了他們的身份。
隨著他們說話的聲音聽起來越來越明晰,江以霖便聽到醫務室的門,被他們打開了。
透過窗簾底下的縫隙,江以霖能夠看見醫生下半身的穿著。
醫生和江以霖來到這個副本時所穿的衣服有些相似。
黑色西褲和皮鞋,白大褂的下擺輕輕垂落,近乎纖塵不染。
江以霖不由挑了挑眉頭。
——這個人應該有著比自己更為嚴重的潔癖。
醫生後麵跟著的男人就不像他那樣了,從男人的下半身來看,這個人頗有些不修邊幅,他的病服褲子上帶有著各種潑墨般的印痕,整個人給江以霖留下了一種較為臟亂的印象。
那個人的左手拿著一把非常大的剪刀,剪刀在他的手上快速揮舞著,顯得格外的靈活。
江以霖挑了挑眉頭,看見剪刀手來到了邁爾斯的身邊。
邁爾斯現在應該裝作了陷入昏迷的狀態,他們似乎沒有發現有不對的地方。
接著,江以霖便看到醫生坐在了辦公桌後的椅子上,剪刀手在醫生的示意下,拿出了一個水盆,接了些許水,將水潑在了邁爾斯的臉上。
“小老鼠,該醒醒了……我們沒有那麼多精力陪你在這兒耗著。”
剪刀手的聲音顯得非常的陰柔,他將剪刀貼近了邁爾斯的臉頰,說道,“如果你再不願意說出些有用的信息的話,我就打算讓你的十個手指都變成光禿禿的一片……小老鼠,你覺得有意思嗎?”
聽到這句話後,江以霖皺了皺眉頭,握著床杆的手微微收緊,他不能無動於衷的看著邁爾斯受刑。
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安然坐在位置上的醫生,突然站了起來。
他慢慢的走到了簾布的位置。
醫生自言自語的說道,“作為一個醫務人員,我的鼻子總是該死的靈敏……”
“我聞到了一陣香味……那種香味,我記得是艾迪格魯斯金,在製作婚紗的時候所用到的香水。”
他那原本冷漠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笑意,猛然間伸出了蒼白的手,將那簾子……快速扯開!
“——落跑的新娘……你可以乖乖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