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想著,嘴上也跟著說了出來:“師兄,真羨慕未來的嫂子,能有你這麼溫柔的伴侶。”
秦蕭手裡動作停下,神色有幾分複雜,他抿了抿唇道:“淩霜,你就沒考慮過……”
“考慮過什麼啊?”女孩長睫扇動,眼中儘是純潔的光芒。這姑娘對案情極其敏感,對感情幾乎絕緣。
秦蕭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她眨了眨眼,繼續說:“說起來,我可從沒見你身邊有過女朋友,你該不會是喜歡男人吧?”
“瞎講什麼,”他生氣,作勢要擰她的臉,指尖碰上去又舍不得,最後在貼過紗布的傷口上點了一下,“痛嗎?”
“當然痛啊,都快痛死了。”她說話時小眉毛緊成一團,表情靈動,竟有幾分嬌俏。
秦蕭又笑起來。
罷了,已經這麼多年了,他不急於一天。
淩霜相當懂得察言觀色,笑盈盈道:“師兄你高興啦?我以為你剛剛在生氣。”
“老大,你這樣說話,好惡心哦。”一旁的趙小光故意端起嗲人的腔調。
淩霜一陣爆喝:“趙小光!你才惡心!”
陳文傑進來,指了指昏迷中的徐司前問淩霜:“淩隊,這人要不要收監啊?”
淩霜斂起笑容,說:“暫時不用,還沒審完。”
“那今晚你們三個誰留下來看他?”
“我吧。”秦蕭率先開口。
“還是我來吧,老吳說底下縣城的解剖工作都會總到你那裡了。”淩霜說。
趙小光立刻舉手:“老大,我和你一起,這人太危險,我留下保護你。”
淩霜同意。
有趙小光在,秦蕭也略放下心。
*
醫務室沒彆的床,淩霜和趙小光一人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邊。
淩霜看護上半夜,趙小光看下半夜。
快天亮時,淩霜合眼做了一個短暫的夢——
時間依舊是哥哥帶周潯安回家的那個暑假。
家裡有外人,她花了一個小時糾結穿什麼衣服合適。長褲沒什麼特色,裙子有點太刻意,短褲又會露出大腿。
淩霰突然上樓敲她的門:“小鬼,今天爸媽不在家,你要是再不起來,我和你潯安哥釣魚就不帶你了。”
“來了來了!”淩霜隨便找了條裙子套上,踩著拖鞋出來。
天氣很好,二樓視野開闊。
林霰和周潯安正在整理漁具,淩霰不小心碰翻了水杯,周潯安的白色T恤打濕大半。
淩霰隨手從沙發上扯過一件衣服丟給他:“穿我的吧。”
淩霜定在台階上,不敢往下走也不敢動,她的視線不停往下偷瞄——
男生衣擺一掀,露出肌肉流暢的背脊線,和那種健身房裡特地練習出來的肌肉有所區彆,他的背帶著少年特有的青澀與蓬勃。
她看呆了,心臟怦怦亂跳,手機“咚”地掉落在地。
周潯安聽到動靜,抬頭,笑了聲:“小霜同學,早上好。”
完了,她剛剛算不算偷窺?
他有發現嗎?
淩霄做賊心虛,耳朵滾燙,下樓時心不在焉,踩空台階,摔了下來。
去醫院的路上,周潯安開車,林霰碎碎念:“淩小霜,你蠢不蠢啊,下樓還能摔著?要弄傷腳,看你以後還怎麼跳舞。”
淩霄既羞恥又害怕,全程低著頭,眼淚汪汪。
“淩霰,你少說兩句,”周潯安瞥了眼車內後視鏡,同淩霜說,“小霜同學,彆聽你哥瞎說,隻是幾級台階,不會影響你跳舞。”
“周潯安,她到底是你妹妹,還是我妹妹啊?”
周潯安淡笑:“你那麼凶,我替你哄哄。”
夢境最後,他又喊了她一聲小霜同學。
淩霜猛的驚醒——
一抬眉,見徐司前睜著一雙淬毒似的眼睛凝視她。
“小警察,你照顧了我一整晚?”他聲音有些沙啞,語氣依舊輕浮。
“不是照顧,是看守。”淩霜站起來,冷淡應道,“你要是身體不難受,就起來跟我回傳喚室。”
*
半個小時後,徐司前手機進了通電話。
“老徐,我到了,你人在哪。”宋渠問。
“南城警局。”淩霜替他講完,冷漠掐斷電話。
宋渠聽完眉頭直皺,肯定又是第二人格闖下的禍。以前這小子出來,頂多惹點小亂子,現在直接把自己送進警局了。
他這心理醫生快成保姆了。
宋渠匆匆趕到警局,又是出具從醫資格證書,又是聲淚俱下地編造故事:“徐司前小時候受過一些非人虐待,他爸天天打他,斷了一排肋骨,給他留下了嚴重的心理創傷,他碰到暴雨天氣就會有點暴躁……”
他還把自己的問診記錄拿了出來。
總之就是徐司前有病。
趙小光將信將疑,淩霜全程沉默。
“警察同誌,我會帶他回去好好治療的。”宋渠嘴皮都快念破了。
淩霜依舊不為所動:“他在清醒的情況,私自盜竊警方資料。”
宋渠繼續解釋:“他吧,時而清醒,時而瘋,肯定是沒有控製住自己。”
“其實就是……這裡有病。”宋渠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
徐司前確實沒有實質性地盜竊到具體資料,她思考一會兒同意他們走,當然臨走前不忘警告:“姓徐的,下次彆讓我再抓到你。”
徐司前已經坐上了車,又回頭說:“小警察,不想在這裡見麵,私人電話報一下。下次,我換個地方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