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希玲這會正舉著自拍杆,在營地裡晃悠。
不是盲目亂轉,而是探聽消息。
從市民們竊竊私語的閒聊中,她得知附近幾座山頭都被爬遍了,可仙人毛都沒見著一根。
對於這個結果,她並不太意外。
仙人要是那麼容易見到,還是仙人嗎?
同時心底又有些竊喜,營地裡大部分都是蘇市本地人,也就是仙人渡劫的親曆者。
但他們在山裡找了好幾天,毫無收獲,反而是自己這外麵跑來,不相信有仙的,第一天就遇見仙人,還近身接觸了。
想到這,駱希玲忽的麵色肅然。
莫非,自己是傳說中的修仙天才?
上午仙人願意和自己說話,是為了考驗我的德行,過關後收我為徒?
一定是這樣!
心中湧現激動,她忍不住了,和直播間的水友打聲招呼下播,從雙肩背包裡掏家夥。
掏了半天,才想起自己過來沒準備登山,一件設備都沒帶。
“草,大意了!”
“哎!”她身邊的帳篷簾布從裡被半拉開,一中年婦女伸出頭,壓低聲音提醒,“姑娘聲音小點,可彆驚到仙人了。”
這話是駱希玲編出來的,當然知道是假的,但也沒出聲反駁,歉意笑著點點頭。
接著拎起背包,起身匆忙往山外跑。
她要趕在天黑之前出山,去購買登山用的設備。
中年婦女望了眼她背影,眼神有些擔憂,天快黑了,這小姑娘一個人在山裡走夜路可彆出事啊?
這麼想著,她準備去找營地外的官府人員打聲招呼。
剛撐著屁股下的木板準備起身,眼前光亮突然一暗,她本能抬起頭,幾小時前聊幾句的年輕人,笑吟吟看著自己。
“是你啊,沒地方睡吧?
彆不好意思,就在俺帳篷裡應付一晚。”
她爬起身,往營地外走:“剛有個小姑娘出山,我怕她有事,去跟官府說一聲。”
背影消失在帳篷之間,張牧坐進帳篷,打量著躺在矮床上的青年。
過會,中年婦女掀開簾布,坐到他身邊。
張牧扭頭看向她搭話:“阿姨挺熱心腸。”
“嗨。”她搖搖手,“這是哪門子熱心腸,就走幾步路說句話,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視線轉回床鋪,張牧輕笑著:“阿姨人好,受罪太沒道理了。”
“都是命哩。”她盤起腿,也看著自己孩子,“要說我和娃他爹一輩子也沒乾缺德事,
偏偏娃兒成這樣。”
她語氣有些低落,但並沒哭泣或哽咽,張牧覺著,該是孩子剛傻那幾年,淚已經流乾了。
琢磨會,張牧又問:“阿姨帶著孩子住山裡,錢包吃得住嗎?”
“吃住過得去哩,其實還便宜點,山裡不用交水電費。
就是俺帶著娃在這,家裡少個乾活的人。
俺是和娃他爹說回去乾活,那麼多活他一個人遭不住,可娃他爹不願意,非說仙人能治好娃。”
說著,她有些灑脫的笑了笑:“講真,俺覺得仙人不會幫治俺娃。”
“為什麼?”張牧好奇看向她。
“俺看他們都供著雞鴨魚哩。”中年婦女手指著簾布外,“俺來的急,啥都沒準備,連土地老爺像都沒帶。
跑來一看,他們都支著供桌,俺著急啊,沒辦法,就跑林子裡摘了點果子。”
帳篷裡有些擠,她挪到床頭邊的矮櫃,朝櫃麵堆疊的幾顆不知名野果,和一條似乎是河裡捕來的一指長的小鯽魚,雙手合十拜了拜。
“你說嘛,俺這些哪能比的上他們哩。”
“那阿姨還拜?”
“當是攢點念想哩。”
張牧樂嗬嗬說:“要是仙隻眷顧供品優者,那他就不是仙。”
“嘿!”阿姨忙回頭,語氣透著焦急,“可不能說仙人壞話,要遭報應哩!”
望著她額頭仍舊滲出絲絲血液的傷口,張牧坐著挪到前頭,右手五指張開平舉身前,一個像電視劇裡置放仙丹的圓口大屁股白瓷瓶,憑空浮現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