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阿姨呆呆看著,沒反應過來的間隙,張牧拔去木塞,直接灌進青年嘴裡。
“這,這是啥咧?”關係孩子,她忽視剛剛神奇的一幕,忙問道。
張牧丟掉瓷瓶,笑而不語。
阿姨急了,去扶躺床上的青年:“娃啊,不能吃咧,趕緊吐……”
“媽?”
已經很久很久沒聽見過的稱呼,讓她有些恍惚,仿佛回到十多年前,孩子沒燒傻的時候。
俺做夢哩?
她望向孩子的眼睛。
呆滯十多年的眼神,此刻居然清明。
雖說有些天真和稚氣在裡麵,但這才是正常的。
張牧以為的阿姨已經哭乾的眼淚,這會從眼眶滾滾而出,順著黢黑臉頰滑落,滴在青年的鼻尖。
“媽?你……咋的,哭,哭……”青年十分吃力的說著,表情有些懵,似乎在疑惑這陌生聲音是誰的。
“娃喲,你醒哩,你醒哩!”她喉嚨的嗚咽終是壓抑不住,變成嚎啕大哭。
哭出幾聲,她猛的想起那年輕人。
這哪是什麼年輕人,是仙人可憐俺,幫俺治好娃咧!
她扶著自己孩子,邊找張牧:“娃,趕緊起來給仙人磕……”
回過頭來,她聲音本能頓住。
隻見剛還在自己背後的仙人,已然消失無蹤,擁擠的帳篷裡,隻有滾在木板的白瓷瓶,證實仙人確實來過。
“好心的仙人呐!”
她不知道該怎樣述說自己的感激,撿起白瓷瓶,扶著青年鑽出帳篷,一同跪在石子灘磕著頭。
動靜有些大,附近的市民紛紛跑來,臉色不悅。
大家連說話都壓著聲,你擱這大喊大叫,怕仙人氣跑了怎麼辦?
但他們看見青年那明顯有了神的眼睛,想要勸阻的動作全都不自覺停住。
在營地待了有幾天,閒得無聊他們互相聊過天,知道阿姨什麼情況。
傻孩子他們也見過,眼睛像是木頭雕出來的,一點光都沒有。
又聽見跪拜不停的阿姨嚷著“好心的仙人”,怎會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大姐。”有市民靠近,小聲問,“仙人到底長什麼樣?”
他是見過“仙人渡劫”的,隻是那天仙人飛的太好,就算把手機攝像頭的焦距拉倒最長,也隻能看見一個出塵背影。
現在知道有人和仙人待一個帳篷,好奇心實在難耐。
“好看的狠哩!”
阿姨一手扶起青年,握著白瓷瓶的手在身前胡亂揮舞,想要給圍過來,眼巴巴等她回答的市民們,描述下仙人的容貌。
但手揮了半天,她貧瘠的詞彙量導致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隻好一直重複:“好看的狠呐!”
模棱兩可的答案,讓圍成圈的市民們抓耳撓腮,正著急,有人掃見她手裡的白瓷瓶,心底頓時一驚。
裝“仙丹”的瓶?那不就是仙瓶?
仙丹我沒份,仙瓶可不能錯過了。
這人心念急轉,想著千萬不能讓其他人注意到,不露聲色走近阿姨:“大姐,您來這邊,我有點事和你說。”
說著,他抓住阿姨胳膊就往營地角落走,隻是沒走出幾步,就被人攔住。
“好家夥,想騙大姐的仙瓶?”
他臉色漲紅:“什麼話,我是花錢買!”
“買輪的上你?”攔他的人大手一揮,“10萬,我要了。”
“10萬?磕磣誰呢?夠我手表一根針嗎?
大姐,我這表一擺多萬買的,跟你換仙瓶。”
“忽悠傻子呢?這又沒鑒定專家,誰知道表真的假的?
大姐你彆信他,賣我,我叫人送錢來,一百萬現金!”
“明明是我先來的!”最開始那人大喊,旁邊人可不管什麼先來後到,吵著加價買仙瓶。
山裡一營地,被他們吵的像是什麼珍寶的拍賣會。
隻有阿姨和青年站一邊,聽著他們嘴裡蹦出自己腦海中,甚至沒有具體概念的多少多少萬,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