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赫的疾行術，在追擊方麵可稱無敵，一般的聖魔法師和聖騎士都未必都與之比肩。
然而兩個人追半天，愣是沒看見布蘭多人影。
不甘心到嘴鴨子飛了的張牧，直追到靜謐之森邊緣，夜幕降臨，最終隻能歎口氣。
跑了。
聯係多米特後，得知古爾城第一方麵軍也沒撞見兩人。
張牧雙手背在身後：“應該是繞路會合主力部隊了。”
站在後麵的米赫，摸著自己白胡：“那我們現在……”
“恩……”他沉著臉思索，“我囑咐過索倫，隻要聽見我們交手動靜，就立刻上報王室，這會估計已經收到消息了。”
“援兵在路上了？”
“希望吧。”
照理說，邊境城市的城主彙報敵情，王室肯定得馬上派出軍團支援。
但古爾城的特殊情況擺在這。
即使張牧報告的是“已和敵軍交戰”，可仍不敢篤定王室會毫無懷疑，立即調兵奔赴古爾。
或許會先來職業者調查？
無所謂了，反正一開始也沒指望王室能幫上忙。
撓著頭琢磨會，張牧叫米赫拎著自己，趕到數十公裡外的指揮所。
名字起的挺有範，其實就是個帳篷。
掀開簾布走進，中間一張長桌，桌麵擺著幾台方塊樣式的通訊設備，士兵坐在桌前，不停向前線軍官傳達多米特的命令。
“元帥大人，米赫先生。”多米特回頭看見來人，行禮問好。
點頭回應，張牧問道：“戰況怎麼樣了？”
“和拉古一萬前鋒軍短暫交戰後，敵軍察覺情報有誤果斷撤退，我派出二旅一路追殺，
前鋒軍幾乎全軍覆沒。”
“前鋒軍？”米赫疑惑問，“我去的時候，拉古沒有分兵。”
“拉古軍隊應該是在之後分出一萬士兵先行探路。”
“喲。”張牧笑道，“己方絕對優勢下還能有這警惕心，拉古軍隊裡麵也有能人啊。”
“是的，我也是一樣想法。”
說完，多米特轉身走去長桌，拿來張繪製的靜謐之森古爾區域地形圖：“剛對上大概幾分鐘，前鋒軍指揮官就下令後撤，
我原本打算邊打邊放，把他們逼向主力位置，能給主力造成恐慌，順便衝散陣型是最好了。”
“目的被發現了？”
“恩。
先鋒軍損失大半，卻怎麼也不往那跑，一直和主力保持一定間隔，平行逃竄。”
手指在地圖上，按照先鋒軍路線劃動，多米特臉色惋惜：“如果他們沒分……”
“戰爭沒有如果。”
張牧接過地圖，雙手抓著兩邊拉開：“拉古知道我們多少底細了？”
“察覺他們主力在後方，我命令士兵禁止使用手榴彈、迫擊炮等重火力。
他們，隻遭受了魔導步槍的攻擊。”
“乾的好。”
誇了句，張牧卷起地圖塞回他手裡：“拉古的職業者被我和米赫乾掉一大半，
但不能放鬆，還有一個魔導師和魔導士。
要是讓兩個人抓到我們主力，一個範圍魔法下去，直接全軍覆沒。”
“是！”
“還有，那個會飛的魔獸沒看見在哪，我估摸是繞去古爾城南麵了。
魔獸馱著一支分隊，是精銳，你們要小心點。”
“是！”站直身體應聲完，多米特問，“元帥大人，後麵我們？”
“既然已經暴露，伏擊就沒作用了，正麵硬上吧。”
交代好後續，張牧準備前往森林，找那兩個漏網之魚。
還沒抬腳，派給索倫做助手的職業者，忽然用傳音水晶發來信息給多米特。
聽完，他驚訝說：“元帥大人，我剛告訴索倫喬伊死在城外，他就去副城主府搜查了。”
“有收獲？”
“他搜出十多顆留聲水晶，裡麵是二十多年間，城主向王室報告，拉古有可能偷襲古爾城的交談記錄。”
恩？
張牧眉毛驚訝揚起：“好家夥，有點東西啊，還會玩狼來了，我說怎麼王室給我的回複是彆胡鬨了。”
“他們不怕王室真派軍團來嗎？”米赫有些奇怪。
“這還不簡單。”張牧笑起來，“最開始幾次報假消息，比如拉古有足夠的飛行魔獸，運送軍隊越過靜謐之森。
幾次來人都沒異常，王室自然覺得城主隻是不滿待在偏僻古爾，想找點存在感。”
“確實可行。”
“行了，都是沒意義的事，米赫，我們去靜謐之森，決不能讓那兩個人對第一軍下手。”
“遵命。”
剛走出幾步，多米特忽然出聲叫住他們。
“元帥大人，關於戰事走向，我有點個人想法。”
看著張牧回過頭，疑惑盯著自己，他猶豫會：“您交給我的戰爭書籍，我每天都會翻看。
恩……雙方目前的形式，是敵軍兵力遠超我方，假使陷入拉鋸戰，對我軍很不利。
而且隨著對戰次數上升，他們會逐漸適應槍械。
到時候，拉古不顧傷亡強行把我們拉進白刃戰，哪怕五個換一個，莪們也會被活活耗死。”
這不是不可能的。
索爾大陸的確處於冷兵器時代，但和藍星的古代不同，這個世界擁有魔法。
拉古軍隊摻雜了大量低階職業者，配合弓箭手掩護，付出代價就能衝近第一軍。
然後，事情就像多米特說的那樣發展了。
張牧沒問他想要使用什麼戰術，隻是說：“此刻，你是第一軍最高指揮官。”
楞了下，多米特臉龐升起笑容：“我明白了。”
“恩。”
不再多說，張牧和米赫離開營帳，奔向駐紮在森林某處的第一軍。
出發沒一會，米赫忍不住問：“張牧，你那麼放心多米特嗎？沒有一點擔憂？”
“你應該多相信他一些，也彆太懷疑我挑人的眼光。”
張牧任命多米特為第一軍軍團長，並不僅僅因為他值得自己信任。
忠誠與能力，沒有丁點關聯。
人忠心耿耿，但做事鐵廢物，有毛用？
這般的人，至多放在身邊，給個閒職養著算事。關鍵的職位，不可能讓其擔任。
第一軍軍團長，重要性毋庸置疑。
從決定組建第一軍的那刻起，張牧就琢磨著培養一批可堪大用的軍官。
其中，最要緊的自然是一支軍隊的魂，軍團長。
俗話說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軍團長要是無能，那支軍隊也就廢了。
於是，張牧在藍星搜羅了許多古現代兵書，以及戰爭案例。
隨後在第一軍挑了批腦子活泛的人，親自講課。
最後，多米特在眾多競爭中殺出。
張牧很清楚，真正的軍神，絕不是隻靠學習兵書，在沙盤上推演就能造就出來的。
若有人持相反意見，某位嬴姓趙氏的將軍，大約會踹開塵封數千年的棺材板，跳出棺槨狠狠甩他一巴掌。
所以，張牧不會乾擾多米特的指揮。
何況真較勁起來，他自個未必就比現在的多米特更知兵。
大致講述自己想法，米赫聽完搖頭表示無法理解。
張牧回以微笑，不語。